就這樣,我們就開始拍攝了。他們不知從哪里開來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古宅不遠的地方停下。就一直站在車子旁,注視著古宅。
我每每經過窗口都往他們瞧,他們也是注視著我,他們的眼楮總是好像透著火焰,就像我在竹林里看見的火點一樣。
這里沒有我的事了,我往樓下走,我正走向他們。
他們機警地發現我,他們的談話聲也在黑夜中停止了。
雖然,我沒有听清楚他們在聊些什麼,可還是生氣地給臉色他們看。特別是那個小禹,傲慢的醫生。
「拍攝完了嗎?」堯少問道,語氣冷冷地。
「還沒有。」我瞧了一眼小禹。真是奇人,兩個人同樣是穿著全身是黑的,車子也是黑的。這麼厲害的一個少爺,還有一個傲慢的男人,有什麼理由到山里來呢。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小禹滿臉無奈地問。
「沒有想到你們真的是認識的。」我答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小禹跟我對視的,他好像有點掩飾。
「從見你的第一眼,一樣的眼神。」我平靜地說。
立即,他們兩個人的臉都僵硬起來,堯少皺著眉頭看著我,又想在我的身上窺知我的思想。
「你們兩個有打火機吧,借來用一下,導演正需要點火。」我注意他們兩個人的表情。
堯少望了一眼小禹,打了一個小小的眼色。
「打火機呢?拿出來給他們。」堯少對小禹說。
小禹很快就反應著,模著衣袋,又在褲袋找著,「可能在車上,你等著。」
還在裝,我可真是看見了一出好戲。
他滾進車里,不一會兒,就出來了,說︰「堯哥,可能是剛剛弄掉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你再去想辦法吧。」堯少立即配合說。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還是窮追不舍。
「可以不問嗎?我可以不回答嗎?」堯少回避我的眼神。
「你們為什麼要在四面都點火燃起煙來呢?是你們點的吧。」
「理由,我都說過了。你快點回去,我們不會回答你任何的問題。」他已經生氣了,卻又勉強自己平靜下來。
「你們根本就沒有打火機,你們」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們兩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眼神里全是恐懼。
看見他們這個樣子,我真的不得不相信他們,有點不一樣。我的腳往後挪了一步。
他們卻向我走前了一步。眼楮緊緊地盯著我。
他們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有點火花在眼里閃爍,眼珠都定住了。
那種眼神,我不是第一次見過了。在哪里呢,在記憶里,那被封鎖的記憶,那漆黑的厚牆的那一邊,也有同樣的眼神在死死地要求我。
在我後邊的竹林,突起一陣狂風,竹林里的竹葉瘋狂地搖曳著,發出鬼號的嘶聲。那股風穿過我的衣服,打在我的肌膚上,像被冰條快速地擦過,皮膚上很快感到疼痛起來。
「啊!」我尖叫起來,那種疼痛,還有恐懼。
堯少一手把我拉到他的懷里,雙臂緊緊地護著我。四周的風一股一股地不斷在我的身邊的竹林里興起,打到竹葉上,‘蕭蕭’聲浪不停。
小禹快速拉開車門,喊道︰「快帶她進去。」
堯少把我抱進車里,把車門關上。
發生什麼事了,風怎麼會突然變大,吹到我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疼痛呢?他怎麼再一次把我推出去,難道這一次,我又要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忍住疼痛,慢慢地爬起來,偷偷地往望瞧。
小禹在從口袋里,拿出小木頭,手指上冒出了火焰,點燃起木頭,迅速地往竹林里扔。
一個又一個地扔出去,外面頓時濃煙四起,我模模糊糊地,還是看見小禹手指上的小火焰,像鮮血一樣紅的火焰,在狂風中,垂死地左右搖擺。
他們在跟詭異的狂風對峙著,警惕地觀察敵人在不同方位襲來。
風還是在不同的方向掠過,所經之處,竹葉都被襲擊地東倒西歪。
是我的問題嗎?在我看來,火焰就在他的手指上燃燒著。那點火焰,讓我的記憶碎片漸漸地出現了。
我艱難地喘著氣,用手掩著嘴巴,擔心會發出尖叫聲。
「快停下來。」堯少大聲地喊道。
「老先生,老先生。」堯少努力把聲音的顫音按住,「我們並無意冒犯。」
他在跟誰對話呢?我一時驚呆了,腦袋里浮現地就是‘鬼’。那位已死的古宅主人,他在竹林里嗎?恐懼立即又一次繞著我,身體早就僵硬不能移動了。
堯少說後,狂風還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劇烈。
狂風圍繞著我們卷起來,竹葉在空中飛舞,一些斷竹子打到車上,發出‘ 啪啪’的巨響。
「我們向您誠心地道歉,請您原諒,請您原諒。」堯少繼續誠懇地說。
不一會兒,堯少又說︰「是我的錯,沒有想過您的感受。」
風好像減少了一點,「就如你所說的,我們很快就會離開,我保證。」
突然,我整個人連車子都震動了一下,感覺一股很巨大的風沖到車子上。
我的心也跟著上下顫動,恐懼的心都快要沖破喉嚨。即使我再努力地听,也只是听見堯少的喊聲,也只是看見他們兩個站在車子旁,一片黑黑的竹影在瘋狂的搖曳,除此之外,什麼都听不見,看不見。
「請你停下來。」堯少好像听到了什麼,明顯得被激怒了,「你不可以傷害她一根頭發,我們有使命保護她。你若是再犯,我就不客氣了。」
「堯哥,不能再這樣拉扯下去,他們會听見巨響出來的。」小禹焦急地說。
他們的話,使我的疑團越滾越大。使命?
「請您就原諒我的失言無禮,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回來。」听起來,堯少的語氣已經平和很多了。
「我以我的身份發誓。」
「我也向你道歉,對不起。」小禹跟著也說出這樣一句話。
慢慢地,風終于停下來了,周圍的一切都漸漸地安靜。
他們都安心地長吁了一口氣。
他們慢慢的拉開車門,眼楮里露出火焰,在燃燒著,緊緊地捕捉我的眼神。
我驚慌地往里面縮,正常思想還沒有回來,我現在的精神狀態很糟糕。看見他們這樣的眼楮,我更加懼怕。
我正準備要求救,堯少一手堵住我的嘴巴,「你最好安靜一點。」
我驚慌的點頭。堯少慢慢地把手松開。
他的眼楮有紅點在閃爍著,潛意識里,我緊緊地閉上眼楮。
我的思緒亂七八糟,一點都搭不上邊。我靜靜地縮在一個角落。
「如兒,如兒,你在哪里?」小依在喊我。
我正想趁機大叫。
「听那風聲,你忘記了嗎?你身體覺得很累,很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了,你的眼楮已經累得睜不開了,要睡了」
「如兒,你怎麼了?」是小依的聲音。
「她覺得不舒服,就在車上睡著了。」是誰的聲音,我的意識越來越迷糊了,真的覺得很累,很累
「如兒,你醒醒,導演在叫你」
「嗯」,導演?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
「怎麼了,結束了嗎?我來幫你們收拾東西來吧,就讓她休息」
終于,周圍都安靜下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