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很快就開動了，飛快地行駛著。
身體劇烈地反應出我的恐懼，全身猛烈地顫抖，臉色都變得蒼白。
我蜷縮著身子，躺在車後座上。
「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對嗎？」我害怕地舌頭都打結了。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張叔內疚地道歉。
「你也能看見，你們都能看見」
為什麼你們都能看見？為什麼我也能看見呢？
「是的。」
「你能告訴我，她到底是什麼嗎？」我發燙的喉嚨發出微弱的聲音。
「她是」張叔有點猶豫，但還是老實地說出來，「我想這里應該發生過一場車禍，她是車禍中的亡魂。」
亡魂！
我慢慢地緩過氣來
「人死了，不是要到地獄報道嗎？她」我哽咽了一聲問。
「是的。」
「她為什麼會站在那里呢？」
「有可能她在索命，在找陪伴她的人」張叔僵硬地說。
我卻是一陣寒顫，「在找替死鬼嗎？」
「即使，她害死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也不可能代替她去死。已經離世的靈魂，又怎麼可能再復生呢！不過」張叔總是有所保留地回答我的話，吞吞吐吐地。
「不過什麼呢？」
我慢慢地坐起來，望著後鏡里的眼楮，一雙警惕的眼楮。
「不過，也有一個可能就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說完，那雙警惕的眼楮，有淚光在閃爍。
突然，我的眼淚順著臉龐留下來，不是恐懼的淚水，是同情和憐惜。
我忍不住發出碎心的哭聲，用手緊緊地捂住臉
我強忍著抽泣聲，說︰「張叔，請你調頭，帶我回那個地方去，好嗎？」
「嗯。」張叔爽快地應答了一句，沒有阻攔，就把車調頭。
我擦干眼淚，搖下車窗，望著不安的黑夜。
車子慢慢地停下來，我推開門。
映入眼里的，是她虛弱的身體，仿佛大風就能把她吹散一樣，令人憐惜。
路上的車輛稀少，張叔還是把車開到她不遠的前方，把來往的車輛兩邊開去。
我走到她的跟前，她真的可以注意到我。
她的眼楮，雖然沒有色彩，卻有水靈在流動，仿佛富有感情，仿佛她還是一個人類。
她的雙眼在注視著我，漆黑的眼珠微微地閃動，就好像在跟我說話一樣。
我的一滴淚珠慢慢地從眼角滑落出來，充滿淚水的眼楮里，看見的確實是一個十多歲，漂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