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還沒有走到洗手間，忽然傳來了說話聲。
「一飛，我知道我誤會了你。那些照片，那男的根本就不是你！」
「當初我就說過，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一飛，我錯了，也後悔了。一飛，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夠重新開始嗎？」
「重新開始？朱格妮，你想得太多了，我可沒有和你重新開始的打算！」
「你就這麼恨我？」
「恨，我對你恨之入骨。朱格妮，你太過自私自利，根本就不顧及我的感受！我是個男人，你這樣不顧後果，隨意踐踏我的尊嚴，你讓我的顏面何在？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當時的心境，那天，我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一飛——」
「朱格妮，你不要說了，這些年來，我受夠了你的刁蠻任性。」
「我，我不過是一時的沖動。」
「一時的沖動？你一時的沖動，沖動了多少次？我26歲那年，就想著要和你結婚，那個時候你懷上了第一個孩子，就因為我說，今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真的走不開，明天我一定陪你去醫院檢查。可是你扔下電話，就一時沖動地跑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了，說因為我不關心你，所以你不想嫁給我。有了第二個孩子，你選結婚的日子正好是我母親的忌日，我說，我們選另外一個日子好嗎，于是你大發脾氣，一時沖動地跑去醫院把孩子打掉，說我不愛你，根本沒資格娶你。有了第三個孩子，就因為一些無聊的照片，把人家錯認為我，你不願意听我解釋，竟然在結婚前一日，獨自把孩子打掉了，說你不嫁了。你可知道，你這些一次又一次的一時沖動，是如何傷我的心？朱格妮，你的任性驕橫，這些年來，已把我傷得身心疲憊，我對你的愛，也在你的任性驕橫中，一點點消耗盡了。」
「一飛，對不起。我改，我以後不這樣了，還不行嗎？」
「朱家大小姐也肯低下尊貴的頭，向人道歉？我喬一飛可受不起。」
「一飛，你要我怎麼做你才可原諒我？」
「我不會原諒你！」
「一飛，我們有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你真的不肯原諒我？」
「朱格妮，你不必要對我低聲下氣，你還是給自己留點尊嚴吧，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再回頭。我們，也不會再重新開始。」
「真的不可以重新開始？」
「不會！絕對不會！」
「喬一飛，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
「隨便你，你恨我多久也是你的事，與我無事。」
「喬一飛，你會後悔的！」
朱格妮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說得咬牙切齒，歇斯底里，仿佛拼盡了所有的力氣那樣。隨後，她瘋了那樣，沖了出去。因為跑得太急，太快，朱格妮沒有看到站在門外，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們的林小小。
朱格妮走後，喬一飛呆在洗手間里很久。
他呆呆地看著鏡子里的他。
鏡子里的喬一飛，血涌到頭頂，額頭上暴出青筋，雙唇和嘴角被火燒得通紅，他的每一根神經都被燃燒著，每一塊肌肉都在抽動。突然，喬一飛就發起狠來，對著那面大鏡子，一拳便狠狠的砸到玻璃上。
「怦」的一聲巨響。
玻璃頓時爬出絲絲蔓延的細紋，有細小的玻璃碎片飛濺了出來，而喬一飛拳頭上的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淌下來。喬一飛感覺到他的手，像碎了似的疼，但心里，卻有一種酣暢淋灕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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