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我不同意!」丁冬和水柏淼非常默契的站起來反對。
丁冬頭都大了,她沒想到老爺子听完他們的事後想都沒想就要讓他們結婚,並且是立刻馬上!她對麻雀變鳳凰的無聊戲碼絲毫不感興趣,再說人家不都琴瑟和鳴了嗎,她還湊什麼熱鬧?
轉頭看看水柏淼,只見他一臉陰翳的站在那里,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墨玉般的眸子寒光乍現。爺爺,您是不是覺得我過得太舒服了?丁冬深吸一口氣,她決定先對老爺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爺爺,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好,但是結婚並不是唯一的方法啊,您知道的,我和一寒這樣一直過得很好,一寒性格開朗活潑大方,並不因為單親而自卑孤僻。他們老師也夸他適應環境能力強,目前有不少好朋友呢。這不挺好嗎?況且以後一寒可以每周都回來陪您幾天的,這絲毫不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啊!再說了,我和水先生並不相愛,而且他已經有了劉倩,不是都宣布婚期了嗎?為什麼要拆散他們呢?這對水家的名聲也不好吧!」一口氣把話說完,期望能夠峰回路轉。
「但是我要你們給一寒一個完整的家。」盡管丁冬總結的夠全面,也不無道理,但是水澤明還是堅持己見。听完整個事情後,他可以肯定問題出在那對杯子上面,他不需要一個心機如此深的孫媳婦,而且,通過他對丁冬的了解,他深信她最適合水柏淼,只是柏淼需要時間發現她的美。
「我不會娶她。」冷冷看向水澤明,水柏淼淡淡拒絕道,語氣卻不得容緩。這件事不能讓劉倩知道,否則以她的個性肯定會委曲求全,但他怎麼舍得讓她傷心,一想到劉倩傷心的樣子,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爸,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有些草率,先不說咱不能負了倩倩那孩子,而且這他倆也不同意。」王清榮輕輕拍拍水柏淼的肩,示意他要冷靜。
「說說你的目的。」水柏淼的矛頭指向丁冬。
「我真的沒任何目的。」丁冬忍不住沒好氣,剛才不是說清楚了嗎?她並不想參與他們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就會走。
「多少錢可以夠?」似乎沒有听到她的話,水柏淼不耐煩的皺眉。
丁冬正要發火,突然看到水澤明一手捂著胸口,張著嘴艱難地喘氣,蒼白的臉上爬滿了豆大的汗珠。
「爺爺你怎麼了?」丁冬著急的扶著他。
「滾開。」水柏淼大步向前拉開丁冬,手伸入在水澤明上衣兜里,「藥呢?」
水澤明已經說不出一句話,這時丁冬忽然向前,「我試試。」
「你……」憤怒的抬眼卻觸及到她自信的眸子,水柏淼放開水澤明。
只見丁冬緩慢地扶水澤明向後靠成半臥姿勢。右手在他肋下四指處使勁摁著。片刻功夫他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這時王清榮也從樓上找到了藥,取出兩粒放入水澤明嘴里。
「馬上去醫院!」
「你們先去領結婚證。」水澤明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出了條件。
「還是先去醫院吧。」王清榮擔心的說道。
「先結婚,否則」水澤明皺了皺眉,似乎沒有力氣說下去。
「我為什麼要顧及……」話說到一半就咽了下去。
「好,我們去登記,你們去醫院。」水柏淼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卻果斷地作出決定。
水柏淼和水澤明的關系似乎不好,那天訂婚宴水澤明就沒出現,現在听水柏淼說話的語氣也證實了這點,但是水柏淼剛才的舉動明明是擔心水澤明的,真叫復雜!丁冬正想著就被水柏淼粗魯的拉了出去甩進車里。
「爺爺不會有事的。」看著水柏淼緊張的神情丁冬不由勸慰道。
「閉嘴。」車子狂奔出去。
感受到了他渾身散發的戾氣,丁冬乖乖的閉上了嘴,心里卻掛記著丁一寒,剛才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竟然忽略了他,不知現在醒了沒。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水柏淼的聲音似乎從冰窖傳來,不帶一點感情。
丁冬盯著他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那雙手的背上青筋突兀,她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嗓子緊的厲害,而且能說什麼呢?這個時候,任何的話在他耳里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僅不會得到認同還會助長他的怒氣。畢竟他是有理由憤怒的。
于是她就當沒听到他說話一樣,靜靜的把視線移到車窗外飛逝的景色中,本來清明如水的眸中帶了些許晦暗,不再純粹如初。爺爺,您以性命相逼的婚姻怎會幸福?
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很容易相處,熱情開朗,然而她骨子里是淡漠成分居多,對愛情也不是很期待,所以大學期間當別人都在忙著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時候她在打工。水淼的工作讓她認識了水柏淼,這個身份高貴卻堅持一步步朝自己夢想邁進的男人,讓她第一次心生崇拜,然而這種崇拜還沒有來得及轉化成愛戀就被徹底扼殺。然後有了一寒,說實話他們的日子真的不苦,並且不時有小小的精彩,她喜歡這種簡單幸福的日子,也想這樣過下去。
當然,如果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她不介意給一寒一個爸爸。可是如今看來,她把路鋪得太簡單,完全忽略了生活中的變數,原本兩條漸行漸遠的直線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折回再次交集,然而這次交集注定是兩敗俱傷。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藍衣」手機鈴聲打斷了叮咚的思緒,她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蕭寒」兩字,一定是問玩的怎麼樣了。
「喂!」丁冬盡量是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正常。
「你們玩的怎麼樣?」那邊的聲音依舊溫潤如水,緩緩地暖暖地流入丁冬疲憊的心頭。
「挺好。你呢?還忙?」不假思索的回答,余光向水柏淼悄悄掃去,還好他一直關注前方,並沒有要打擾她的打算。
「是的!一會兒還有個會,估計開到下午。還記得晚上要一起吃飯吧。」
「恩。那個,我先掛了啊,有點事。」說完不等蕭寒回話就急急忙忙掛了電話,她並不善于說謊,如果再說下去恐怕就會穿幫,而這個時候無疑不是最佳時機。如若說這幾年讓她感到遺憾的,就是明知道蕭寒的心思卻無法給他以相同的回應,但她把他當親人,是萬萬不願傷他的。
「這就是你慣用的計倆?」水柏淼冷嘲道。
丁冬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自嘲道︰「水先生高抬我了,世間是人心各不同,對同件的事情看法也隨著人心而不盡相同,所謂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就是這樣吧。」
水柏淼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丁冬一眼,丁冬也毫不示弱的冷眼看回去,靜靜等待他的發怒!
然而,水少爺僅僅是冷笑一下,便不再出聲。
「到了,下車。」過了一會兒,水柏淼停車拔下鑰匙甩門而去。
望著水柏淼的背影,丁冬苦笑了一下,這個回合算她小贏一把,但以後的日子呢?難道每天都要像這樣冷言相對嗎?想到這里,只覺無限淒涼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