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艱難的在一分一秒中行走,終于,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怎麼又是你?」一名小護士認出了水柏淼,那天劉倩過敏進行急救的也有她,當時她就被水柏淼出色的外表所吸引,所以記憶深刻。
「她怎麼樣了?」水柏淼沒理會小護士,焦急的問後面走出來的醫生。
「沒事,不過還沒醒,你別急,不是別的原因,是缺覺,嚴重缺覺。你可以進去看看,最好別吵醒她。」醫生急忙安撫意欲握住他肩膀的水柏淼。
「知道了。」水柏淼長出一口氣,急切的走進病房。
潔白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縴細的身影,安靜的毫無生機,好像隨時都可以消失。水柏淼呼吸漸緊,閉起雙眼拒絕看如此熟悉的場景,刺眼的白,虛弱的人,刻骨的痛,心再次被牢牢揪起,被挖出一個空洞,他緊握雙拳,指甲刺破皮膚滲出血絲。
突然他笑了,眼眸如同拋了光的墨玉,濃郁的墨色之上多了流光溢彩的華美,愈發顯得波光瀲灩墨色無邊,還好,他還有機會他還來得及。
「唉!」身後傳來一聲微弱悠長的嘆息。
水柏淼凝視著床上沉睡的人兒,對後面的李莉劉子剛說,「你們回去吧,我在這里就行。」
「我們也留下等她醒來吧。」劉子剛壓低聲音,怕吵醒女兒。
「相信我,跟你們相比,她更願意看到我。」似乎是嘲笑,但更是事實,他淡靜的話語中包含著不容忽視的拒絕和殘忍。
李莉的身子晃了一下,最終在劉子剛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他抑制不住心的狂跳,卻緩緩走近,在她床頭的椅子上坐下,床上的人瘦了許多,臉色因失血更加蒼白,薄如蟬翼的長睫毛在眼楮的下方透出一片陰影,更顯出了黑眼圈。
水柏淼非常後悔,他執起她未打點滴的右手放在唇上印上輕柔的吻,他伸出另一只手撥開她額前有些凌亂的頭發,指下的皮膚細膩,光滑,美好的就像嬰兒的皮膚,心中一動,他俯去吻上她的額頭,然而這似乎不能解了他的相思之苦,于是短暫的掙扎後,他的吻順勢直下,眼,鼻子,嘴唇,每一個吻都代表一句,對不起,我愛你。但是每一個吻都不敢做太多的停留。
睡夢中的劉倩似乎做了什麼美夢,她蒼白的唇微微綻開,露出甜美的笑,「柏淼!」有些沙啞的念出世界上最動听的名字。
水柏淼一震,看向她的眼楮有些濕意,傻丫頭,被他傷成這樣,卻還是念念不忘。
劉倩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她下意識的抬胳膊,只覺腕間狠狠一痛,昏迷前的記憶瞬間恢復。
她沒死,那這是在哪里?爸媽呢?她警覺的看向四周,然而除了黑還是黑。
這時她感道側面有一道熱切的光在盯著她,她有些緊張的開口問,「誰在那里?」
沒有回答。
燈,突然亮了。柔和的橘色燈光下,他噙著一抹微笑站在那里凝視著她,不說話,也不動,只是靜靜地,看她。
心不由得狂跳,卻怎麼也不敢相信,是幻覺吧!劉倩急忙閉上雙眼,兩顆珍珠從她眼底滑落,然後她听到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而她卻固執著不肯睜眼看他,只听低低的一聲嘆息,他柔暖的雙唇貼到她顫抖的睫毛上,一路沿著她的淚痕吸允……恩,誰的唇如此清甜芬芳,蘊藏著春色無邊,撥動他失魂的心弦,忍不住叩開齒關,讓她的溫軟小舌慰藉他透骨的思念。
良久,他放開氣喘吁吁的她,白皙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模她有些紅暈的臉頰。
「對不起!」他低頭抵著她的前額,輕輕說道。
「你不要我了!」她喃喃的控訴,眼底又有些濕潤。
「你不可以再這樣對自己。否則,我真不要你了!」先是過敏,後是自殺,即使他的心髒再好也禁不住她這樣的蹂躪。
那雙盛滿委屈痛苦的雙眼立刻變得明亮,劉倩激動地盯著他,「你還要我?」
看著她興奮的神情,水柏淼泛起一絲疼痛和甜蜜,他月兌鞋盤腿坐在床上,寵溺的把劉倩抱入懷中,狀似無奈的說,「都被你賴上了,我哪里敢不要?」
窩在他懷中的劉倩悄悄笑著,對準他的胸膛咬了下去,本來她想狠狠的咬一口,可是一觸及他溫熱的皮膚,咬就變了味。
「倩倩,你在想我麼?」水柏淼低笑著,聲音暗啞。她的「咬」像極了吻,軟軟的唇踫在皮膚上很舒服,可是牙齒踫到的地方又有一些小疼和微癢。
劉倩並不知她的舉動牽引了他心底的**,只听她嬌嗔道,「臭美!」
「你怎麼試探我都行,只是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看著她包扎這的手腕,水柏淼沉聲說道。
「這次不是試探你,真的,只是覺得活著沒有任何意義。」清澈的眼眸寫著認真,她抬起手腕看了一會兒,問道,「那天是故意引你出來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是。」
「可你忍心丟下我就走了?」
「我怕,我會心軟。」他輕握住她受傷的手,默默嘆氣,所有的冷硬在她面前最終會化作繞指柔。「還疼嗎?」
「疼!肯定會留疤的。」她瞅著手腕,心想以後就得戴手鐲了。
「沒事,可以消除。」他柔聲勸慰道。
沒想到她一口拒絕,「不,這樣也好,留下你欺負我的證據。」
「那個,她,怎麼辦?」劉倩咬了咬嘴唇,問出了今晚極力避免卻最想知道的問題。
「倩倩,你先听听她的情況,再決定是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墨色的眸子透出一絲冷淡,水柏淼把有關丁冬的所有事情都講了出來,包括一寒,包括爺爺媽媽認可的態度,但卻隱瞞了他們喝酒時用的是李莉送的酒杯的的部分。
頓了頓,他又說,「這就是我分手的原因,倩倩,你要理智,我不是唯一。」
……
懷中劉倩時而身體僵硬,時而用手緊拽他襯衣上的紐扣,時而低頭發呆。
水柏淼也沉默著,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涌,他不知道自己該期待什麼,只好乖乖听她制裁。
良久她抬頭看他,「水柏淼,我恨你!」
水柏淼似乎跌入了冰窖,感到徹骨的冷,他牽強的微笑,「好。」
「但我更愛你!不管怎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寒星般的眸子閃閃發亮,她堅定地說。
前一秒還在冰窖中掙扎此刻卻進入了溫暖如春的世界,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劉倩。心如在風中試飛的稚鷹,幸福和痛苦並舉著,卻因為有了目標,信念更加堅定。
自己覺得最後一句話寫的挺好,因為我的心亦是如此,有時工作累了,煩了,厭了,就想想心中的理想,然後很高興的發現,還好,除了謀生的工作以外,我還有自己奮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