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蘊儀黯然低下頭︰「沒有。開始,他懷疑跟你參加了青軍會有關,但那畢竟是軍校內的爭斗,我爸在軍校兩派之間都有很高的威望,應該沒人敢動他,而且,出事後,據說校長親自嚴令查處!」
潘啟文緊追不舍︰「後來呢?」
葉蘊儀皺眉道︰「後來,軍校那邊什麼也沒查出來,有結論說不是軍校的人做的,可倒底凶手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仍然一無所知。」
潘啟文心中一凜,知她不願意再提起那段惡夢般的日子,忙岔開話題,問道︰「那蘊杰呢?他沒跟你一起來?」
葉蘊儀一下子淚盈于睫,低聲道︰「這麼山高水長的,路上又不太平,蘊杰還小,這邊的學校情況我也不了解,我就沒敢帶他一起走。正好方家要搬去上海,方伯母說上海的學校對蘊杰有利,我就同意讓蘊杰跟著方家去了上海。」
說到這里,她的眼淚簌簌直往下掉,她轉過身來,趴在潘啟文懷中哭道︰「我跟蘊杰分開那天,他死死地拉著我的手怎麼也不肯走,他一直哭著喊著,‘姐姐,求求你帶我一起走!不要扔下蘊杰!’」
說到這里,葉蘊儀已是泣不成聲︰「可是,路上這麼亂,路途遠又辛苦,蘊杰身體又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我哪里敢帶上他?在上海,起碼他可以安安穩穩的。」
「啟文,父母突然去世,蘊杰還這麼小,他就一個人去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一想起這個,我的心就好痛!是我自私要來找你,不僅不能照顧他,還扔下他一個人,我怎麼對得起他,怎麼對得起我的父母?」
潘啟文心如刀攪,也不由紅了眼眶,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懷中的人兒,只恨恨地一拍桌子︰「等我找出凶手,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葉蘊儀抽泣著說道︰「幸好我找到了你,啟文,幸好,我找到了你!」
潘啟文輕輕地撫著葉蘊儀的背,柔聲說道︰「蘊儀,都過去了。明天我就派人去上海接蘊杰過來。」
「這里雖然比不上上海,可是省城還是有好的學校,我們可以送蘊杰去省城讀書,我會派專人照顧他,省城離這里坐船只需要半天,這樣,至少你想見的時候,就能見得著。」
葉蘊儀卻搖搖頭道︰「不,我不要再跟蘊杰分開了,咱們先把蘊杰接過來,回頭我去看看這里的學校,要是不行的話,我跟蘊杰一起去省城。」
潘啟文想了想,說道︰「也好!我跟你們一起去省城。」
葉蘊儀抬起頭來,眼中盡是不安地問道︰「你走得了嗎?啟文,我听文四說你在為潘燁霖做事?為什麼?」
潘啟文早有準備,見她問起,忙答道︰「我家里跟這邊軍中有些軍需方面的生意來往,潘司令知道我是軍校畢業,就要我幫他改革軍隊,我想,以前你爸就說過,改造舊軍閥,為國民政府所用,反而是條捷徑,所以就答應了他。」
葉蘊儀點點頭,又緊張地問道︰「那你在他軍中做事,能隨便走嗎?能不能陪我們去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