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瑞一面走進來,一面東張西望,顯然事先受過威嚇。他的右手食指模著上唇,仿佛在想不知何時會模到該處冒出的第一撮細毛。
他轉身面向顯然氣急敗壞的哈梅夫人,以笨拙的動作鞠了一躬說︰「謝謝你,阿姨,你有幢可愛的房子。」
房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之後,他轉過來面對UN與林志玲,以鑒賞家般的輕松口氣說︰「好地方,哥們。」
「很高興你喜歡這里,」UN嚴肅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
「跟蹤你們,不然你以為呢?嘿,姐姐,」他轉向林志玲,「你的刀法不像個娘們。」
「你看過許多娘兒們斗刀嗎?」林志玲打趣地問道。
奇瑞模了模鼻子︰「不,沒見過。她們不帶刀子,只帶專門嚇小孩的小刀,從來嚇不倒我。」
「我確信她們中沒人辦不到嗎。你做了什麼事,會讓那些娘們拔出刀來?」
「啥也沒……只是開個小玩笑,只是喊︰‘嘿,姐姐,讓我……」’
他想了一下子,又說︰「啥也沒做。」
林志玲說︰「好吧,可別對我試那一套。」
「開玩笑!在你教訓了貝隆一頓之後我還敢?嘿,姐姐,你在哪里學的那種刀法?」
「在帝國的軍校里。」
「你能教我嗎?」
「這就是你來這里見我的原因?」
「老實說,不是。我來是給你們捎個信。」
「哪個想跟我斗刀法的人派你來的?」
「沒人想和你斗刀法,姐姐。听我說,姐姐,你現在和UN哥哥一樣大有名氣,每個人都知道你。你在風暴眼隨便走到哪兒,哥們都會閃到一旁讓你通過,咧嘴微笑,以保證他們沒用斗雞眼瞧你。噢,姐姐,你做到了,這就是他要見你們的原因。」
UN說︰「奇瑞,到底是誰要見我們?」
「一個叫阿凡達的哥們。」
「他是什麼人?」
「就是個哥們。他住在風暴眼,他父親進過閃電森林中心。他不帶刀子。」
「而他仍然活到現在,奇瑞?」
「他讀過許多書,哥們遇到政府找麻煩時他會幫忙。所以他們不惹他,他就不需要刀子。」
「那麼,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林志玲問道,「他為什麼要派你來?」
「他說他也想去一趟閃電森林中心,而你們又是0級武者,他需要保護。他說這里的所有人,他們都恨政府的……」他頓了一下,遲疑地望著面前兩位外星人士,「反正,他不會來這里。他說哈梅他們會讓我進來,因為我只是個小孩。」他咧嘴一笑,「他們差點沒這樣做,對不對?我是說剛才那個阿姨,她看來好像聞到什麼?」
他突然打住,臉紅了起來,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在我住的那個地方,沒多少機會洗澡。」
「沒關系。」林志玲微笑著說,「既然他不來這里,那麼,我們要在哪里見面?」
「我告訴過你,」奇瑞氣憤地說,「你在風暴眼眼可以自由來去,我發誓。而且,在他們為你建的基地上,沒人會打擾你。」
「那是在哪里?」UN問道。
「我可帶你們去,不太遠。」
「他為什麼也要進閃電森林中心區?」林志玲問道。
「不知,但他像是這麼說——」奇瑞眯起眼楮努力回想,…告訴他們,我要見那個和一名伊朗區熱核工談過話,把他當人看待的那位男士,以及用雙刀打敗貝隆,可以殺他卻沒殺他的那位女士。’我想我背得沒錯。」
UN微微一笑︰「我也這麼想。他準備好了見我們嗎?」
「他正在等。」
「那我們這就跟你去。」他望向林志玲,眼中帶著一絲猶疑。
她說︰「好吧,我願意去。也許這不會是什麼陷阱。希望總是無處不在……」
「你該去做數字學預測了,寶貝!」UN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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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來的時候,室外的照明正映著傍晚時分的悅人光輝。模擬的黃昏雲朵輕快地飛,帶著淡淡的紫色,邊緣則略呈粉紅。兩大帝國統治者----包括父親深邃給予伊朗人的待遇,也許使他們頗有怨言,然而,計算機為他們選擇的天氣,卻顯然沒有任何瑕疵。
林志玲壓低聲音說︰「毫無疑問地,我們似乎成了名人。」
UN將視線沿著所謂的天空向下移,立刻察覺到哈梅家的公寓被一大批群眾團團圍住。
人群中每一個人都專注地望向他們。當兩位外星人士顯然察覺人群的關注時,一陣低沉的竊竊私語立刻傳遍整個群眾,似乎馬上要轉變成鼓掌與喝彩。
林志玲說︰「現在我能了解哈梅夫人為何感到心煩,我應該更體諒她一點。」
大部分群眾的穿著都不怎麼體面,不難猜到其中有許多人來自風暴眼。
由于一時興起,UN露出微笑,並舉起一只手微微打了個招呼,結果換來一陣喝彩。有人躲在人群中叫道︰「這位姐姐能否表演幾招刀法?」
林志玲高聲回答︰「不行,我只有生氣時才拔刀。」立刻換來一陣笑聲。
一名女生向前走來,她顯然並非來自風暴眼,也沒有伊朗人的明顯特征。原因之一是她十分惹火。她說︰「我是銀暈全息新聞的志田未來。我們能否請您稍微對準鏡頭,接受我們晚間全息新聞的訪問?」
「不行,」林志玲斷然答道,「不接受訪問。」
那位女記者堅持不懈︰「我了解您在風暴眼曾與多名男子有過一場惡戰——並且贏得勝利。而且,這里出了個0級武者。」她嫵媚一笑,「那是新聞,絕對沒錯。」
「不,」林志玲說,「我們在風暴眼遇到一些男的,跟他們談了幾句,然後他們就告訴我經過。」
「你尊姓大名?听您的口音不像銀暈人。」
「我沒有名字。」
「那你的朋友叫什麼?」
「他也沒有名字。」
志田未來走到UN身邊,拉著UN的手說︰「哥哥,你告訴我,讓我盡力完成我的工作。」
奇瑞拉了林志玲的衣袖。于是她低下頭來,听他一本正經地對她耳語了幾句。
她點了點頭,重新直起身子︰「我認為你並不是記者,志田未來小姐。我倒認為你是一名帝國特務,正在試圖給伊朗區找麻煩。根本沒有打斗,你卻試圖制造這樣的新聞,好為帝**警進入風暴眼征討找到合法借口。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待在這里,我不認為你在這里是受歡迎的。」
林志玲在說第一句的時候,眾人就開始交頭接耳。現在他們的聲音變得更大,而且開始以一種具有威脅性的方式,慢慢地朝志田未來的方向移動。她緊張兮兮地四下望了望,然後拔腿就走。
林志玲提高音量說︰「讓她走,任何人都不要踫他。別讓他有告發暴力行動的任何借口。」
于是眾人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奇瑞說︰「噢,姐姐,你該讓他們教訓她一頓。」
「暴力小子,」林志玲說,「帶我們去見你的那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