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的時候，一切都很好。
昨天夜里下了一場大雪，天明的時候，卻又現了一絲暖陽，外面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卻也白得耀眼。
蘇芷心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地去扯散落在腳邊的衣服。
屋子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即便赤腳下床也不會覺得寒冷。但咖啡色窗簾背後的玻璃窗上，還是籠上了一層薄薄的凝霧。
想要走過去看看，就像在巴黎的每一個早晨，她和秦瑞臨還有小蘇諾三個人，在那被凝霧霜染了的窗玻璃上作畫。
那樣的早晨每一個都是好的，但是每一場幸福清醒的早晨，總有它需要面對的陰霾。
她和小蘇諾的過去是不得不去面對的。
就像有些夢再美好，也終究是要醒的……
手臂被人抓住，猛地向後一扯，她整個人又重新躺回了身後的大床
「幾點了？」男人略帶沙啞和慵懶的聲音傳來，顯然還沒有睡夠，也沒有睡醒。
「快八點了，再不起你上班就要遲到了，死豬。」
男人翻身壓了她在身下，綿密的細吻從她的頭頂落下，經過漂亮的大眼楮，堅挺的鼻梁，再到誘惑的唇瓣。
伸手擋了自己的唇，「不要，還沒有刷牙，不要不要。」
他笑著捉開了她的小手，輕輕覆了上去，「我不介意，不嫌你髒。」
一個利落地翻身擋開，小狐狸精站在床邊沖他做了個鬼臉，「但是我嫌你。」然後旋身，風一般地奔進了洗手間。
他笑著緩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慵慵懶懶地靠在床頭，點燃了一根香煙，有些迷茫地望著窗外咖啡色窗簾縫隙中的光景。
這些日子她一直很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她辭職，還是更早之前開始？
他讓她從他媽媽的房間里面搬出來，她乖乖照做了，甚至按著他的吩咐，搬進了他的房間。
他對莊嘉惠解釋過這一切，說這小妖精會暫時住在自己的房里一段日子。
說這話的時候莊嘉惠正坐在早餐桌前喝牛女乃，听完了只是淡淡地勾唇一笑道︰「明白，樓下的客房在裝修，我的臥房也在裝修，所以她住你那里最好。」
不是不明白自家老媽話里的揶揄，但在和潘顏結婚，或是搞定與年思思的關系之前，他還不想那麼快就確定她和自己的關系。
辭了工作的這段日子，她平常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在三樓的操房里面陪莊嘉惠練習瑜伽，或是獨自跳跳芭蕾。不去接觸外面的世界，自然也接觸不到外面的男人。
側轉頭盯著洗手間的方向，這段日子她一直安靜，乖巧的，安靜的，他說什麼她都努力服從。
不是沒懷疑過她突然的轉變。
那天與年思思相會以後，他的心莫名驚怔，總覺得像要發生什麼事情。
驅車快速趕回家的時候，她在這里，她哪都沒有去，家里的佣人說她一切正常。按時回了家，開開心心地陪太太吃了飯，然後快快樂樂地上樓睡覺去。
他總想問問她，那天為什麼不讓姚特助送，有車不坐，非要自己回來。
但踫上她天真無邪的大眼楮他就會覺得無措。
和思思見面本沒有錯，卻因為她無端地拒絕了自己的安排，而讓他感到失措、失控。
不過後來的一切到也能夠讓他安心，讓她辭工作本是為了將她禁錮在自己的世界里，接觸不到外面的一切，便不會生出一些無端的想法。
這場男與女的關系游戲中，總要有束縛彼此的東西。
他們之間本就沒有愛情，再失去了這種上司下屬的從屬關系，那麼唯一能留得住她的，便是無憂的生活，是錢，是人民幣。
眯眸盯了那緊閉著門的洗手間一會，床上的男人還是捻熄了手中的香煙，光腳下地走了過去。
小狐狸精穿著純白色的內褲和同色吊帶衫站在那里，一推門，便看到她對著鏡子刷牙的模樣。
「干什麼？出去！」抬了腿去踢門，每次他進來都沒有好事情。
閃身進去便去摟她的腰，「早！」話音未落便疊了個吻在她唇上。
冬日的早晨，暖暖的吻。
這是一個不帶任何情yu的純粹的早安吻。
她慌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去推他的身體。
可他唇角帶笑，只不斷收緊攬在她腰間的大手，薄薄的唇瓣貼著她的，分開的時候，伸舌舌忝去她唇邊的藥膏泡沫。
蘇芷心被他的舉動臊得不行。
他松開了她便去打理自己。
純白色的刮胡泡抹了滿嘴，才看見那小女人已經洗完臉，打算奪門出去。
「幫我。」抓住她的手，遞了手上的刮胡刀過去。
「你確定？」
說不出此刻什麼感覺，但這幾日自己比較听話了，他也跟著，順勢而為，也不再做些刁難她的事情。
抱了她坐在洗手間的水池邊上，他只用一塊純白色的大方巾纏在自己腰上。
小狐狸精用牙刷當做簪子，盤起了自己優美的長發。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看她小心翼翼地在
他臉上比劃著，看她細碎的長發從那「簪子」底下滑出來，淡掃過他的肩頭，以著優美的弧度落在他的視線里。
「是誰教你這麼弄的？」不知道她以前有沒有給別的男人刮過胡子，但看她認真小心翼翼的模樣，他還是愛看她這時候的樣子。
「什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幾日不與他對抗了，是覺得無趣，是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很快便會離開這里，倒不如給彼此留點美好的回憶。
他伸出手指彈了彈她頭頂的牙刷，「這個，是誰教你把牙刷插在頭上的？我以前從沒見人這樣干過。」至少他認識的女人，不是優雅就是性感，她們誰也不會在他面前放松到，可以在自己的頭上插只牙刷，還能應對自如。
「別動。」本來她的眼神就不好，再加上刮胡子這種技術活，她從來就沒有試過，也虧得他敢把這麼鋒利的東西交到自己手上，也不怕她一時錯手，忍不住去割他的咽喉，「你再動，我就去刮你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