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姚特助給自己準備好的簽證和機票時,蘇芷心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那時候正是晚飯時間,為了商量訂婚當天的細節,唐淵一大早就帶著他的小未婚妻到唐家魏昌區的豪宅去了。
看了看手中的機票,目的地是泰國,東南亞國家,離中國不算太遠。
姚特助說︰「唐總的意思是,未來幾天他可能會很忙,暫時陪不了你,機票有多的,如果你想約上幾個朋友一塊去也沒有問題,提前三天跟我說,簽證方面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們搞定。」
「那他有沒有說,要是我不想去,可不可以不去呀?」笑得無邪。
「唐總說東南亞國家任選,遠一點的地方不行。他的事情只要三天就可以辦完,所以不想蘇小姐走得太遠。」
哦!天底下的男人一樣的花心,機票上的登記時間,就是平安夜的早晨,聖誕節的前一天,他訂婚宴的當天。明明都要娶別的女人了還抓著她不放,或者男人都是習慣了吃著碗里的,還要盯著鍋里的。
其實他是不想她去參加他的訂婚宴吧!又或者說,他是不想她去他的訂婚宴搞破壞才對。
姚特助走了,她便一個人在三樓的操房練習旋轉。轉得累了,坐在大落地窗前望著房子外面發呆。
莊嘉惠進來了,輕聲問她是不是不開心。
她搖頭說︰「不是。其實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為他的妻,這樣的結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為什麼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他的妻?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永永遠遠跟他在一起。」哪怕這輩子都做不成他的妻。
「可是我的喜歡他未必就想要了。就像有些人,愛了他五年,等了他五年,甚至連孩子都生了,可結果就是被遺忘,遺忘之後被拋棄。想成為他的妻又能怎麼樣?誰能保證下一個五年,誰不會忘記誰?」
莊嘉惠听得蹊蹺,「心心你有心事,听你的口氣,不像剛認識小淵。」
蘇芷心遲疑著,捏緊了手中的機票,「伯母,我知道你很好,對我也很好。但是有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跟你怎麼說,但我只能答應你,下次我再回來的時候,一定帶那個叫蘇諾的小朋友來見你。」
「怎麼听你的口氣,好像要去很久似的?姚特助都跟我說了,小淵只讓你離開三天,泰國離這里,其實並不是太遠。」說完了這樣的話,她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上一次的對話也是發生在這間練操房里,當時她說也許她很快就會離開這里。有些澀然地笑了一下才道︰「心心,別的話伯母就不想多說了,年輕人的問題總歸是要年輕人自己解決。但是伯母希望你永遠記得,伯母喜歡你,伯母挺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不要自己獨自承受。回到這里來,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女兒。」
感激的一個擁抱。縱然她可以恨唐淵,但絕不會恨面前這個親媽一樣的女子。
「小淵會為失去你而後悔的。」
「他不會。」蘇芷心輕輕笑了一下,「因為再過一個五年,他就不會記得我是誰了。」
K城國際機場,天才剛蒙蒙亮,姚特助就在唐淵的指示下,開車送蘇芷心去了機場。
昨晚的時候,他留在唐家魏昌區的豪宅里過夜,只待時間一到,便和唐家的人一塊出發到訂婚宴現場。
心里記掛著那個不吵不鬧的小女人,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這幾天冷不冷,問她衣服帶得對不對,K城雖然寒冷,但是泰國永遠都是夏天。
當時她正坐在姚特助的車上閉目養神,說知道,都知道,她本來也沒有多少東西,一個小皮箱足矣。
「蒙特利的珠寶展覽還記得嗎?那顆曠世遺珠‘紅粉佳人’下個月開始拍賣,到時候我陪你一塊過去,多少錢都買,送給你好嗎?」拿了她的夢巴特星光,總歸是要做點補償。
「嗯。」她似乎還沒有睡醒,回答的聲音朦朧而且慵懶。
他也是靠在自己的床頭給她打的電話。為了方便,他已經三天沒有回過蘆灣的家了,習慣了身邊有她,突然大床上就剩他自己一個人,總覺得有些睡不著覺了。就算是睡著了,睜開眼楮,周圍空蕩蕩一切,他總要用比原來久一點的時間去反應,怎麼就沒了她?甚至是,自己在哪里?
每天醒來都要給她打電話,不管她是不是睡著,不管她現在是不是正在去機場的路上,听到她的聲音才會覺得安心一點,听到她的聲音,他才會覺得整個人好了一點,沒那麼失重了。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以前對思思或是別的女人也沒有過這種情況。
但他更願意將這歸結為一種習慣,習慣了某個人在你身邊吵吵鬧鬧、調皮搗蛋,突然安靜了,五藏六府才會覺得不對。
姚特助幫蘇芷心拿了行李下車,說要送她去換登機牌。
蘇芷心拿著自己的機票往前走,說沒有關系,自己可以進去,讓他趕快回去,唐淵說不定已經在等他了。
姚特助看了看時間,無奈說了聲好,還說返程的機票也是幫她訂好的,到了曼谷那邊,有人接送,酒店住宿觀光旅游什麼的
唐總統統都是關照好的,她在那邊吃住包括所有消費都有人替她買單,只管開開心心地去,再開開心心地回就行。
姚特助的車開走了,蘇芷心才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往里走。
唐淵的電話又來,問她換了登機牌沒有,問她過安檢了沒有,最重要是問她,分開這幾天,她會不會偶爾想起自己。
蘇芷心在頭等艙候機室里坐著玩電腦,電話夾在腦袋與肩膀之間,說︰「會啊會啊!還會想你給我做的蛋炒飯,呵呵。」
他的聲音在那邊停了好一會才傳過來,「蘇蘇,我突然開始有些後悔了。」壓抑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