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藥整瓶吃完,早上起來的時候,蘇芷心去收拾床頭櫃上的東西,發現整瓶的藥都已經吃完。
其實並不愛吃這些每次吃了都讓她感覺怪怪的東西,但不吃又不行,那壞男人,又不和她結婚又要她給他生小孩,這天底下哪里就有那麼便宜的事了?所以她只能將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吃這種每天必食的避孕藥,藥量輕一點,但一天都不能斷。
初一的早晨唐淵也要回酒店處理公務,洗完澡收拾妥當出來的時候,那小女人已經沒在房間里了。
下樓走到餐桌前,也沒見她的身影。
還沒主動張口詢問,吳姨便笑笑回道︰「蘇小姐出去了,說是有東西要買。」
買東西?買什麼東西要一大早出門?
拿起面前的牛女乃還沒喝上一口,大腦一瞬間晃過一絲驚顫。
莊嘉惠和吳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放下面前的牛女乃急沖上了樓。
瓶子里的東西果然是空的,這種一大清早需要出去買的東西能是什麼?他昨天晚上並沒有踫她,可她還是要吃那鬼東西,他射一次她吃一次,這樣能懷得上寶寶才怪。
下樓的時候郁郁難消,看著那重又進門,正在門邊月兌鞋的小女人,他心中的冷寒更深。
蘇芷心沒去看他,反而走到餐桌前照顧兩個小朋友吃早飯,余幼男早上給她來過電話,說馬上過來接單單去保姆家,下了班再去保姆家接她。蘇芷心就笑說不用了,大過年的你還這麼忙,我幫你照顧單單一天沒問題,你下午下了班過來再接她就成,不用辛苦跑幾趟。
唐淵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淡淡看著旁邊的小女人一會給小蘇諾弄面包片,一會照顧小單單喝牛女乃。
她似乎也是喜歡孩子的,照顧兩個小孩也僅僅有條、不慌不亂。
可這兩個孩子沒一個是他的。
低了眼去看她肚月復。
那里會不會已經有一個了?
有了,她又會不會想要?
應該不會吧!
她似乎並不喜歡他和她的小孩,也更不想有他和她的小孩。
她情願給別的男人生孩子,照顧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也不願意給他生一個。
心里疼得厲害,抓住牛女乃杯的手都有些抖。可是再疼再難受他也權當近日太過勞累,沒有休息好導致的心絞痛。
這段日子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就變得越加奇怪。會莫名其妙的患得患失,會大半夜的突然醒過來,想仔細看清楚,旁邊躺著的女人是不是她。有時候醒過來了便趕緊拉她入懷,閉著眼楮也覺得不夠真切。
已經想不起來她是怎麼來到自己的身邊的了。
但每次仔仔細細去回想,好像她也並非是要到自己身邊。命運其實把她安排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只是他剛好出現在了那里,而她也在,所以就是他了。
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他就更加的睡不著覺。
不管抱她抱得有多緊,始終有個聲音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跟他說,她其實不是他的,一開始就不是他的。
他不信。閉了眼楮去摒棄心底所有慌亂的聲音,努力說服自己,她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可越說服越說服不了自己。
其實他心里也是清楚的,他們的關系自由得一點羈絆都沒有。如果哪一天命運又把她安排給了另一個男人,說不定她說轉身就轉身,對他,更是一點留戀都不會有。
眼前有些模糊,心在狠狠抽痛,他的感覺愈發難受。
努力去看面前的小女人,努力告訴自己她答應了自己的,這輩子都做他的女人,更不會離開他的身邊。
可他怎麼能相信她的話?差不多的諾言,她也曾說過的,但該說的時候就說,該背叛的時候就背叛,她似乎一直隨性慣了,從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只顧自己一個人胡來。
突然開始回想她昨天晚上在他懷里的情景。
她說「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眼神確實柔情,嬌美無雙。
他只是無法確定她是否真的愛了自己。但一切都已來不及,他甚至還沒將她當時說愛的模樣記進腦海深處,她就已經岔了開去。他其實已經听不清她後面在說什麼東西,也全然理解不過來。
整晚充斥在患得患失的境地里,他倏然便有些分不清楚現實和虛幻。但總歸是在努力記憶她說愛的情景的,她是不是真的愛他其實已經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還在這里,在他的身邊,她還是他的,沒什麼比這種真實的感受更讓他安心。
兩個小孩吃得慢,她很快吃完,又讓佣人倒了杯溫水出來。
猜也猜到她是打算等他出了門再吃那該死的藥丸。
莊嘉惠淡淡出了聲,「還不上班嗎?吃這麼慢,不怕遲到了?」話是對唐淵說的。
「我今天不回酒店,放自己一天假。最近確實有些累了,在家休息一天也是好的。」
沒去點破他的意圖,能見他這樣,真真切切地去喜歡一個值得他喜歡的女人,作為母親,她其實是頗感欣慰的。
說不出年思思有哪里不好。那女孩小的
時候她亦是見過的,小跟屁蟲一個,唐灝謙走哪便跟哪,小淵叫她,她從來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他撿貝殼給她,被她丟開,還說︰「我憑什麼要你的貝殼?二表哥手上那個比你這個漂亮多了。」
其實她當時就想跟年思思說上一句︰「別人手上的東西再好,不給你,也不是你的。」但小孩子的那點心性似乎也沒必要較真。只是沒想到,小淵喜歡思思,一喜歡,就是十六年。十六年的喜歡,六年前才守得雲開。
她只是無法從兒子口中得知,這種喜歡是單純的發自內心的向往,還是因為唐灝謙的關系。
因為十六年,太長時間的喜歡,足以將一些模糊的情愫,變成習慣。
他不去上班,她也不覺得稀奇。反正唐朝那邊的事情向來都由不得他做主,他能管的酒店業,也在短短幾個月內,被唐灝謙打得四分五散。
其實他沒那麼多酒店管理了,只專心做好K城這一間也是好的。
她這次帶了小蘇諾一塊從巴黎回來,就已經想清楚一些事情了。
比如這個男人有野心也有能力站到唐朝更高的位置上去,只是可惜時不我與,不管他做得再好,他那個二哥唐灝謙都會一直在他頭上壓著,他根本就翻不了身。
又比如說,她其實並不需要他那麼快愛上自己的,只要他暫時還不討厭她,不趕她出這個家門,她總有時間也有本事,趕跑他身邊所有的女人,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