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給他生孩子是一回事,可等到自己真的有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一天過後,她經常一個人坐在洋房外的小花園里發呆。冬日過後,春的暖陽輕照,到處都有些薄暖的微涼,其實這樣的天氣,人更容易感冒和著涼。
唐淵不去酒店的日子就在家陪著她,有時候跟她在花園里坐坐,賞她一個溫暖的懷抱;有時候拿了公文,倚在床頭,攬她在懷里,一邊看文件,一邊低頭去看她。
她有時候饞嘴得厲害,讓佣人一盤一盤的話梅芒果干買回來。
他用吊在脖子上的手去夾公文來看,另一只手就攬著她,不時捻一兩顆話梅,往她的嘴里送。
翻了個身,「真累。」他這樣,一邊夾著公文,一邊抱著她的姿勢,其實她也不太舒服。
「不累,我還有幾份就看完了,看完陪你躺一會。」
「我是說我累,你這樣抱著我,我動都動不了,我難受,我累。」
他就放下公文從背後去抱她,「那這樣抱著你會不會好一點?」
她小嘴一撅,「馬馬虎虎吧!」
「那你要怎樣才不難受不累?」
「給別的男人抱就不難受不累。」
「你敢!我看你是活膩味了!」聲音不自覺高了一個分貝。
「你喊,再大聲點,沖這喊!」翻了身過來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副「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他被她的模樣逗樂了,低了頭,真的對上她的肚子,輕聲說︰「喂,你好嗎?」
「它說它想吃蛋炒飯。」
「行!我給它做。」
「還要吃辣白菜和女乃油蛤蜊湯。」
「能這樣吃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吃下去,你就不怕拉肚子?」他皺眉。
「我願意!有的人說生孩子很痛,有的人也說生多了就像拉泡屎一樣,一蹲就出來了,我也想這樣,把它拉出來。」
唐淵的臉一黑,「你都是听誰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生孩子不是這樣的嗎?」
「你不是生過嗎?」
兩個人的眼神一觸,突然都不說話了。
蘇芷心靜靜看了他一會,隔了很久才道︰「其實小諾不是我生的。」
唐淵靜靜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仔仔細細看了她一會,才又將她抱緊了,「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說好了,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對待,是不是你生的都沒有關系。現在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孩子了,這樣就夠了,別的我都不介意。真的,我一點也不介意。」
「其實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叫顧意濃的女孩子?」她靠在他的肩頭,說話的神情,就像在回憶什麼東西。
唐淵仔細回想了一遍,大腦一片空白,「是誰?」
「你不記得了?」
「我好像從來就沒听到過這個名字。」
「小諾是她的孩子,五年前她從學校的樓梯上摔了下去,孩子保住了,她卻成了植物人。而害她掉下樓梯的人就是我,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所以她成了植物人。」
唐淵放開了一些小女人的懷抱,定定盯著她看了幾秒,她眼楮里面的情緒平靜,靜到說的好像都是別人的事情。
「老婆,我不相信!不管小諾是誰的孩子對于我來說都一樣,他叫你一聲小媽咪,只要你還願意要他,我就要他,不管他是不是誰的孩子都一樣,只要你要我就要,就這麼簡單,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
傾身過去抱住了他。
「老公,你真好。」
「知道我好以後就不要再造次,不許調皮不許搗蛋,不許勾引別的男人,不許和別的男人說話,听見沒有?」
「你要是一直都這麼愛我就好了,你要是一直像現在這樣愛我,其實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的,你要我做小老婆我也做,你要和別的女人生幾個孩子我都給你養。」
打了她的一下,不知道她怎麼就趴在自己的肩頭哭了起來。
「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
「我愛你我愛你,別不要我,別忘記我好不好?」她越說越傷心,抱他抱得緊緊的,整個人哭的稀里嘩啦的。
唐淵整個人微微一震,趕忙拉開了一些與她的距離,「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快點,再說一遍!」
「嗯?」她滿臉被淚水弄得稀里嘩啦,盯著他認真的模樣看了一會,突然唇角一挑,「我愛……男人。」
「你……」整個人一閃,張嘴便去咬她的嘴。
床上的小女人睡著了。她最近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低落,莫名其妙的出神,然後又莫名其妙的亂哭一通,接著睡覺。
她在身邊,他就總想去親她抱她。
可劉醫生也跟他說了,懷孕的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是準媽媽最辛苦也體質最弱的時候,孕期的同房他並不反對,但至少要避開這六個月。且他現在也受了重傷,除非是想傷一個殘一個,否則最好不要。
小月復緊緊的,越看她越難受,忍不住用完好的那只手在她胸前抓了一把。
她嚶嚀了
一聲,似乎也並沒有抗拒。
他忍不住揉了又捏,捏了又惹,折騰了大半天,自己滿身是汗,下月復還一點好轉都沒有。
趕忙收拾了文件到書房去看,再在毫無防備的她的身邊呆下去,他們真的要傷一個殘一個了。
到了書房便接到潘夜闌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他讓他查的東西確實已經查了個大概,如果只將目標鎖定在那一間高中的話,找到當年學生會的幾個人,便能聯系上大部分的同學,給他們看照片,應該就能有人想起來,五年前,到底誰和小源走得最近。
唐淵抓著電話靠在大班椅的靠背上,靜靜听著,說︰「結果呢?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有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目標是有的,鎖定了兩個人。」
心髒開始狂跳,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那個昏黃的下午,他就一個人抓著手機,坐在那里,長時間的無語……
蘇芷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
揉揉眼楮坐起來,身旁早沒了那男人的身影。
翻身下床的時候,听見吳姨和莊嘉惠在餐廳里說話的聲音。
她穿著睡衣走過去,喚了一聲︰「伯母早,吳姨早。」
莊嘉惠就笑笑來拉她的手,說︰「還叫伯母呢?雖然你和小淵並沒有結婚,但在我心里,早就把你當成我的兒媳婦了,何況現在又有了我們家的小小淵,你跟小淵一樣叫我一聲媽,我就想當你媽,行不行?」
小臉紅紅的,雖然自己和唐淵並不會結婚,但有了孩子卻是事實,況且她自己的媽也從來沒管過她,不希冀一個母親的寵與疼是假的。
乖乖在莊嘉惠身邊坐下,叫了一聲︰「媽媽。」
莊嘉惠笑笑,「是的,心心。」
「媽媽。」她又叫了一聲。
「嗯,乖。」
「媽媽你真好,我想抱抱你,可不可以?」
莊嘉惠自然是笑著張開雙手,迎接著小女人的擁抱。
「我以前還在想,即使有一天你不和小淵在一起了,我也要收你做我的干女兒。現在真好,當真是好,不管小淵要像他爸爸一樣娶幾個老婆才甘心,總之你就是我媳婦兒了,已經是我媳婦兒了,還是我小孫子的媽媽,我高興,心心,媽媽謝謝你。」
兩婆媳抱在一起哭了一會,吳姨趕忙給兩人拿紙巾,說︰「別哭,孕婦哭了容易張風,情緒再低落都別哭。還有太太也是,當年怎麼答應少爺的,說好了不哭的怎麼又哭了?高興就該笑,該笑,知不知道?」
蘇芷心接過紙巾擦了擦,呵呵一笑,又拿了新的紙巾幫莊嘉惠擦,「媽媽我給你擦,我要給你擦。」
莊嘉惠笑著點了點頭。
吳姨立馬著人去張羅了早餐給兩個小女人吃。
只說唐淵是一大早離開的家里,昨夜也不知道怎麼了,在書房里面坐到半夜才回他的房間,沒呆幾個小時,一大早就讓司機載著去酒店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麼事情,弄得覺都沒有睡好。
蘇芷心給他打了電話,想問他傷口還痛不痛,還有昨天干嘛不叫醒自己。
可電話打過去了,根本就沒人接。
莊嘉惠正用完早餐,收拾好了,要和她一塊出去逛街。
放下電話反而不著急了,想他一定是在主持早會或是忙別的事情,她也去收拾妥當,出來挽了莊嘉惠的胳膊便往外走。
吳姨要跟,蘇芷心嘻嘻笑著說不用,我會照顧好媽媽。
司機開車載了他們去逛商場。春分的時節里,夏裝已經上架,商場里很是熱鬧。
莊嘉惠的眼楮看不見,蘇芷心就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跟她說在商場里面看到的事情,說那些歡快亂蹦的孩子,還有那些一邊逛街,一邊又要焦急尋人的大人們,說現在的小孩子就是調皮。
莊嘉惠笑著拍了拍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以後你和小淵的孩子一定也很調皮,要是性格像他小的時候,壞起來能點把火把整棟房子都燒咯。」
「呀!不是吧!他小時候這麼調皮呀?那您把他養這麼大,是不是很辛苦呀?」蘇芷心笑望過去。
「何止是他一個呀!小源本來挺安靜挺乖順一孩子也被他帶著瞎搗亂,那時候我根本就喊不住他們,小源干什麼事情都跟在他哥哥後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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