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听見她說這三個字,模模糊糊的記憶里,她也曾經這樣,睜著一雙迷茫的大眼楮,問他︰「你是誰?」
但哪一次都沒像這一次一樣,她的眼里帶了絲驚怕,甚至更有一絲濃濃的不確定。
她開始動搖了,至少有些橫亙在他們中間的問題,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讓她動搖了,她開始有些害怕他了。
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他想給她擦擦臉,不讓她再用那樣的眼光盯著自己。
可才抬手她就往後又縮了一下。
那模樣像極了一只受了驚嚇的小鹿,他一瞬間僵在那里,進退不得。
「老婆,你不是說你的眼楮很痛嗎?我給你擦一下好不好?」幾乎帶著絲祈求的聲音,從這個本來驕傲的男人嘴里說了出來。
她還是定在原來的位置,睜著雙驚怕的眼楮看著他,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是突然覺得,她要找的人不是他,應該……不是他。
她的模樣刺痛了他,夢里的一幕再現,那張十七歲青春似火的容顏,那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都讓他疼痛,從頭疼痛到了腳底心。
巨大的疼痛和憤怒佔據了他的整個胸腔,他幾乎已經听不見其他的聲音了,只覺得她是他的,她必須,也只能是他的。
是情也是欲,他扔了毛巾摘了眼鏡便來抓她的手,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抓著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體下面,單手執起她的雙手固定在枕頭上面,雙腿緊緊壓制著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了。
自從有了她以後,他便再沒踫過其他的女人。因為疼她惜她,知道她懷孕的事後,他更是一次都沒再踫過她的身子。
他是個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熱血沸騰的男人。不像女人可以隨時保持冷靜,平靜看待兩個人似有若無的身體接觸。
他要她!因為愛她,所以想要她,也只想要她!
每次抱著她的時候他都在想她,想她躺在自己身下喃喃嬌/吟、濃濃喘/息的嬌俏模樣。他喜歡她為他呻/吟,更愛看她為他痙/攣著到達高/潮時的柔媚模樣。
因為那個時候,她只有他,他亦只有她。
再多的懷疑,再多的不確定,那一刻,他們也都是彼此的。相濡以沫,相愛相惜。
吻,毫不遲疑,帶著他的凌厲和懲罰,狠狠壓落到她的唇瓣上。
他一只手制不住她,幾個掙扎推搡,不時的身體接觸還是撞到他受傷的左臂和胸膛。再疼,他都能忍著。
右腿蠻橫地擠進她的雙/腿之間,往上一抬,膝蓋就隔著睡裙,抵到了她柔女敕敏/感的嬌/羞。
蘇芷心整個人微微一震,睜大了水靈靈的眼楮,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的眼楮緊閉,還在深情地吻著她的嘴,可她還是看到了他睫毛間的忽閃。其實他和她一樣,彷徨,無措,甚至是不確定,這樣做到底應不應該,對不對。
她哭了。從來都以為自己足夠堅強,這五年的寂寞和彷徨已經讓她學會,不要太去在意身邊的人和事,便能減少一些悲傷。
可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不管當初他們在一起的初衷是什麼,她到底眷戀了他的疼與寵,甚至卑屈地收了自己的心神,只想要好好做他身邊的小女人,不去想那些恩恩怨怨,不去理那些是是非非,甚至不管他是否要和某個女人結婚,又愛著哪個女人。至少他對著她的模樣是真實的。真實的疼惜,真實的愛。哪怕這份愛並不完整,但至少,她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她要一個她愛也愛他的男人,然後生一個健康漂亮的寶寶,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地做一個傻瓜蛋女人。
她的眼楮睜著,唐淵也只有睜開了眼楮。
唇舌和身體上的接觸已經不足以讓他們清醒。她看著他,他看著她,眼神緊緊相纏,好像都想從對方的眼里得到些什麼,哪怕是一個肯定的答案,讓對方知道,他們從此以後可以不用再傷心,不用再彷徨。
蘇芷心在他的眼楮里面看到了自己,那個柔柔弱弱,嬌嬌小小的自己。長睫毛忽閃忽閃的,原來她現在是這個樣子,如果再不叫停,她又要回到五年前那段瘋狂失措的時候了,被全世界拋棄,沒人愛沒人管,一個人看書寫信的日子。
唐淵是愛她的,至少,她現在也是愛他的。
不再有懷疑,她輕輕地閉上了眼楮,試圖讓身子放松,放松,別去掙扎,別與幸福較勁。
他的怒氣,她明白。如果沒有這些紛擾的塵事,沒有這麼多懷疑,只有他們,他們其實可以好好愛。
溫暖又帶了些粗糙的大手放開了對她雙手的禁錮,輕輕覆在了她的身上,撫過她緊繃的身軀,撫過她的每一寸嬌柔。
她以為他會就這樣進/入她的身體。可身子陡然一顫,進/入她的,竟然是他的手指頭。
她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快樂或是迷茫。
隨著他的手指在她身體里的微微用力,再到越來越快的抽/插,她下月復如燒,有一股不知道什麼在肚月復下輕徜。是疼痛也是快意,讓她眷戀著他,讓她思緒混亂呼吸如麻。
他的喘息愈發粗重,受了傷的左手並不能完全支撐他身體的重量,忙
活在她腿間的大手又太想讓她快樂了,便始終逼迫著自己,強忍了所有的疼與難,用心去聆听指月復在她身體里進/出,而破出的濕潤曖昧的聲音。
她微微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透過洗手間內朦朧的燈光去看他的眼楮,以及他眉宇間的隱忍和薄汗。
他在壓抑,卻在取悅她。
他想讓她快樂。
她心里一疼,想起白天莊嘉惠跟自己說起的關于他小時候的事情。凡是他喜歡的、想要的,只要唐灝謙看上了,他便什麼都得不到。
她知道一個失去父愛的小孩究竟會有多麼的叛逆,甚至是自閉。她也曾走過那些愛與怨交織的青春時期。
可她從沒像他一樣,即便不想,還要去面對,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