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思思上了一天的班,並不是太清楚唐宅那邊發生的情況。莊嘉惠搬回唐宅了,這消息到是讓她頗感意外。
唐紫蕭一邊氣憤一邊哭,「你剛剛都沒看到那場面,姨媽回去了,二媽和我媽都要給她讓道,什麼東西爸爸都讓她先選,她沒選之前,別人踫都不能踫一下。我媽好心給她端了杯茶過去,她說不要就不要,掀翻了爸爸也不去說她。你當時都沒看到那場面,我媽就像被大老婆欺負的小老婆似的。莊嘉惠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啊?我媽是小老婆她不也是小老婆嗎?憑什麼在那趾高氣昂的?」
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年思思並不知曉。
但隱約听年父提起過,唐毅成和她的表姑姑鐘蘭是老一輩的包辦婚姻,雖然兩人育有一子一女,但其實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淡,發乎情止乎禮,完全就不像是一對夫妻。
二太太的娘家在道上有些勢力,那時候唐毅成白手起家,地方政府不支持,又經常受到道上人的打壓,若不是二太太看上了他,小老婆也願意做,唐朝根本就不可能打下第一步根基。
後來唐毅成娶了三太太莊嘉惠,以1塊錢的價格攬過了莊家所有的基業,該發展的發展,該變賣的變賣,才一步步把唐朝發展到了今天的規模。
娶四太太莊曦惠的那一年,三太太莊嘉惠曾經小產。大抵是那時候跟二太太起了沖突,被她不小心從樓上推了下去,莊曦惠便借著來看家姐的契機,成功懷上了唐家的孩子。
年思思可以想象當時三太太的心情。自己的親妹在自己最傷心也最痛苦的時候勾搭自己的男人,再是個女人都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將養著身子在唐宅又住了大半年,待到莊曦惠成功生下了兒子,也就是後來的唐灝謙,唐毅成才不得不接他們母子回來,正式給四太太正了名。
據說迎四太太母子回來的哪一天,年父也來唐家做了客,親眼看著三太太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執意要搬出這棟豪宅,再也不與唐毅成有一星半點的關系。
四太太哭著去求她,問她為什麼容得了別的女人卻容不了她這個妹妹。
三太太卻一直都在冷笑,大力踢開了四太太,吼著︰「就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才會這麼痛心!我現在又痛心又惡心!你要喜歡這個男人,拿去便是!我看著惡心!」
唐毅成當時大抵是火了,也不管哭著摔倒在地的四太太,上去抓了三太太便強行往樓上拖拽。
四太太還要追上來求她姐姐的原諒,年父當時卻清清楚楚听見,唐毅成對四太太大吼了一聲「滾!」
這麼多年下來,唐家的恩恩怨怨,其實已經沒人能鬧得明白。
也據說是從四太太進門的那天晚上開始,唐毅成發了大火,怕三太太跑了,便將她囚在臥室里面,連續一兩個月不得出來。
再後來三太太懷了身孕,唐毅成才放了她出來。
有佣人見她半夜三更拿著剪刀抵著自己的肚子,問他放不放她走,若是不放,就給她和她的孩子一塊收尸,她現在就在他的面前一尸兩命。
沒人知道唐毅成的心里當時在想些什麼。總歸僵持不到半刻鐘,卻像一下蒼老了幾十歲,真的讓人開了門放她走,但前提是,她不能傷害肚子里的孩子,這個孩子必須姓唐,長大了也必須回到唐家來。
再後來三太太便一直在蘆灣的花園洋房里住著,一索得男,還是兩個兒子。一個體弱多病,溫文爾雅,經常回到唐宅去陪著唐毅成;另外一個則調皮搗蛋,喜歡打架鬧事,從來不喜歡接近唐家的人。
而這兩個孩子,便是後來的淵源。
唐紫蕭控訴了一會,一個勁地罵莊嘉惠,說那老女人瞎了眼楮不好好在家呆著,現在才想到回來和他們爭,害得她媽從下午一直哭到了現在,她想借機告唐淵的狀都沒時間。
年思思听了也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那些愛啊怨啊什麼的都是上一輩的事情,遑不論對錯,它們直接影響的,便是下一代的人。
借著去洗手間的契機,她給唐淵打了一通電話。
接起來的時候,他好像正在什麼很吵的地方吃飯,似乎已經走出了近日的陰霾。
她問他︰「嘉姨回去的事情你知道嗎?」
「嗯。」
「不是我不想她回到唐家,但那個環境有多復雜你知道嗎?光紫蕭一個人在背後搞小動作就不得了了,我現在的立場不方便幫她,要是四太太和紫蕭一塊聯合起來欺負她怎們辦啊?就算爸爸能護得了她,但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總有機會被人見縫插針的。」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今晚就搬回唐家。」
「你要回來?」自從發生了那天的事情之後,他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說不想他是騙人的,但礙于現在的關系,她不敢來找他,也不能去安慰他,其實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心里比誰都要難受幾分。
「可是二表哥之前不是已經明令禁止你回到唐宅去了嗎?若沒有爸爸開口,你怎麼回得來?」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今天晚上回來,家里絕對沒有一個人敢反對。」
年思思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道︰「淵,我想你,我很想很想你,甚至想跟你說一聲抱歉,那天在酒店里,我不得不說那樣的話,不然她們不會覺得我和她們是一起的,你會明白我的對不對?你不會生我氣的對不對?」
「我知道。酒店交給你,我放心。思思,謝謝你。」
「你知道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你這一句謝謝。你有多久沒說你愛我了?淵,我愛你,為你做什麼我都願意。所以,你還是像原來一樣愛我的對不對?」
「我……有什麼晚上回到唐宅再說。」
「嗯。我等你。」
「還有,我會帶一個人回來。」
「誰?」
「蘇芷心,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
電話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