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男拿著最新的一份客房入住報表和周年慶活動流程,小步快跑追了上來,「所有的房間都已安排妥當,二十八樓觀景總統套房已經全部空出來,全樓封鎖,只等明天集團內部人員的到來。」
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報表看了看,男人的腳步不停,繼續帶著一大群人往前走。
遞回給她的時候道︰「新建度假村的企劃案你也看看,要做什麼交流學習你就去,做個總結交到我辦公室來,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不用事無巨細都報給我。」
余幼男領命側身退開,蔡麗麗亦快步跟在他的身邊,一邊搗弄自己的PDA,一邊報備他接下來的行程。
姚特助打了電話來,說潘小姐已經接到,正在過來的路上,最多十分鐘就能到達。
雙排八門電梯。
唯中間純白色西裝的男人和蔡麗麗兩個人跨進了中間的去,其他人呆在原地,等另外七門。
「就是這樣,未來一個月的行程都已安排妥當,如無意外的話,接下來的日子除非你死咯,將沒有一天可停下來,你滴,明白?」蔡麗麗說完了所有的話便放下手中的PDA,無外人的時候,她一向習慣這樣同他說話。
眼楮有些酸痛,精神亦愈發疲憊。
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間,男人甚至連眼楮都沒睜一下,「那一個月後呢?一個月後,我還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忙?」
蔡麗麗沒說話,完全當他是在放屁。
從他半年前重新回到這里以後,忙得一直都沒停下來過。
酒店和集團兩邊跑,他現在確實做得風生水起,外界的人亦明白,唐朝的天怕是要變了吧!太子爺的位置未必就是穩當的,這個同為皇子同為集團執行副總裁的唐三少爺,亦是奪嫡的不二人選。
新官上任,這三把火必然是要燒的。
這第一把火,他迅速扭轉自己在公眾前的形象,同潘家小姐出雙入對,澄清之前的所有緋聞,真正做一個事業與家庭雙豐收的成功男人。
第二把火,啟動度假村項目,劃撥唐灝謙之前關閉其他酒店或是變更資產套現的資金,用新的項目為自己豎威立信,真正開創酒店業的一片奇景。
第三把火,便是明天即將舉行的周年慶,一年前的周年慶已經堪稱絕筆,現在多的是人想要抓他痛楚,若接管集團的第一年便在這上面出了錯漏,以小見大,以後他在集團內部更是寸步難行。
蔡麗麗雖然不懂這些商業上的爾虞我詐,但亦听他和溫澤凱不時在旁談論,說唐灝謙畢竟在集團內部打拼了七八年,各個部門,從上到下,大都是他的心月復要員,他們現在才殺進去,人和這方面的東西,確實是有不濟。
「那就讓你殺進去,半年的時間,打通所有上下的關系,幫我看清楚那些人,擬一份名單出來,我挨個清理。」
溫澤凱當時便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表面上順從的人我自然一眼便能將他們認出來。但那些暗地里的人呢?那些表面看不出投向哪一邊的人呢?藏在暗處的人,誰又看得明白?」
「藏得深的人十有**是留有後著又比較關鍵的人。這些人不打緊,清理不了就挨個利誘,人總是有弱點的,只要抓住了,大方向上他不與你背道而馳,暫時留下,也沒有多大壞處。」唐淵當時便坐在自己辦公室的大班椅里,拿著只古巴新進的高級雪茄,一身筆挺的西裝,煙霧繚繞中,鏡片後的雙眼犀利無神。
「知道了,那那些明面上的人我便尋個錯處都開除了吧!」溫澤凱站起身要走。
「不用!我親自來。要走的每一個人都由我的辦公室直接下通知,我就是要殺一儆百,讓那些暗地里的人看看清楚,現在的天下,已不再是他唐灝謙一個人說了算。」
溫澤凱領命去了,蔡麗麗便站在那大落地窗的前面,看著這個就快要站上權利頂端的男人,倏然覺得一切都很陌生。
他站起來便走到大落地窗的邊緣向下望去,「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她沉吟了片刻後才道︰「沒有,男人的世界,我懂不了。」
之後便一路忙到了今天,熬過那段最瘋狂的歲月,牟然一天,他便突然變得清醒,亦狠絕。
他送很多的珠寶首飾衣服包包什麼的給潘小姐,兩個人的恩愛短短半年之內竟然成了全城的佳話,大家都知道,唐朝新鮮注入的這股力量,正面,而且氣場強大。
潘小姐自是歡欣雀躍的,每回收到她親手采買的禮物總是歡快得像個孩子。
他亦是寵溺地看著她的,為她戴項鏈,邀她共進晚餐,牽著她的手攬著她的腰跳舞。
恩愛的時候,一切都是蜜意柔情的美好。
分開的時候,他便一個人對著頂樓辦公室以下的世界冷笑。
蔡麗麗說不清楚自己心中的感受。
只覺得,這個男人已經超月兌一切了,他的眼里除了權力與恨,似乎,再沒了其他的感覺。
鄭小雪來叫醒了她,蔡麗麗恍然一愣,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才發現已過下班的時間。
兩個人一起往下走,經過地下停車場的時候,
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戴著巨大的寬邊帽和墨鏡,一路搭乘電梯,往上行。
她遲疑了一下,同鄭小雪說,讓她把車開到正大門等著,她有東西忘了拿,上去拿了便下來。
鄭小雪擺手讓她去吧,罵她丟三落四的個性。
重又回到自己辦公室的門前,才發現唐淵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關。
依稀的門縫里,她看見那個摘了寬邊帽的女人,赫然便是唐灝謙的老婆年思思。
她抱著他,他卻憑的無動于衷。
年思思便給他看自己眼角和嘴邊的傷痕,只說唐灝謙這幾日越發痛恨了她去,不時的身體上的折磨她已經無法承受,甚至也不管她明天是否要陪他一同出席酒店這邊的周年慶,說招呼便招呼了上來,她就想問問他,是不是有了潘顏便不想管她了,為什麼這些日子都沒到遠郊的別墅去了?還有,她打電話約他,為什麼總是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