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naCabeza翻譯成中文的意思,便是「一步之遙」。
小提琴柔軟如絲的舞曲,***勾纏的曖昧舞步,兩個舞者之間的交流,說的就是男與女之間的距離,仿佛只有一步之遙,卻終生無法真正地靠近。
穿著深黑色西褲和緊身黑襯衫的男舞者,不知道從哪里摘來一朵艷紅色的玫瑰花,單手遞給場中戴金色面具的女子。
女子接過男舞者手中的玫瑰,唇間一咬,便將自己的手往他手里放。
一拉一扯之間,兩個人猛然一個旋身,所有的舞步,正式開場。
昂首前進、後退、旋轉……香檳色的高衩裙擺便在她的每次旋轉踢腿間,露出女人光滑白皙又誘人的迷人雙腿。
輕緩柔和的小提琴音里加進了鋼琴聲,強而有力的節奏響起,那男舞者勾著面具女子的背一記後仰,面具上璀璨的鑽石映襯著她媚眼如絲的雙眸,艷紅的玫瑰花還在她的唇邊,映著她更加嬌艷的雙唇,只那一瞬間的風華,便俘獲了在場所有男人女人們的心神。
唐淵眸底猛然閃過一抹驚艷,這樣的舞步,這樣的眼神,記憶中,好像只有一個人有。
還不待細看,那女人已經背轉了身,男舞者迅速貼了上去,從背後交握住她護在胸前的雙手。
一個短暫的斷音,男舞者順著女人的腰肢一路下滑,然後一把扭過她的身子提起她的長腿掛在自己腰上。
高開衩的裙擺瞬間滑向女人大腿的根部。女人賽雪般晶瑩的肌膚映襯著香檳色裙擺的柔情,如此養眼的景象,頓時讓現場的氣氛群情激昂。
而男舞者亦順勢,吻著她的臉頰擦過去,一把咬過她唇間的玫瑰。
他進她退,他擒她閃。
鋼琴和小提琴混合的音符在空氣中優雅纏繞相迎,又似乎激蕩著、對抗著,一如舞池中的男女,一如生活中的,男男女女。
曖昧糾纏的舞步,進了又退的雙腿,當真便是一步之遙的距離,永遠無法真的靠近。
舞曲進入了尾聲,男舞者撫著女人的背緩緩向後仰,女人便攬著他的脖頸,順著他的動作向後。柔軟的唇瓣輕輕擦過他的,電光火石的瞬間,那朵艷紅色的玫瑰便再次回到她的口中。與此同時,她也猛地旋身從他懷里甩了出去。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瞬間,那個戴著金色面具的女人,便錯進了周圍的人群里。
現場的氣氛一瞬間滯在那里,不知道是還醉在剛才的一幕中沒有清醒,還是沒有恍然意識到,這舞已經完成。
唐淵總覺得哪里不對,反反復復去回憶剛剛看到的那女人的眼神。
熟悉的明媚,熟悉的雙眸,即便戴著面具,他也應該第一時間將她認出來才是。
快步推開身邊的人往前沖,是她,一定是她,即便只有一個眼神,他亦是認得她的。
前方台子上的司儀說了話了,說下面有請唐朝集團執行副總裁、世紀連鎖酒店總經理唐淵上台講話。
那些忘記了鼓掌的人們,才恍然被人喚醒,爆出了漫天的掌聲。
唐淵便在那些紛雜的人群中,看到唐灝謙猛然笑開的容顏。
他定是看到自己的慌亂和錯失的冷靜和自持,以為他會親手毀了這新官上任的第三把火,所以幸災樂禍地笑的。
才邁開的腳步在門口定了又定,再一次听見台上的司儀喚他,說下面有請他代表唐毅成董事長上台講話。
二太太、四太太,唐家的人以及唐朝的董事們幾乎都來了,亦是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差錯。
「老大,你怎麼了?」溫澤凱連忙快步過去拉住了門邊的男人。
「我看到她了,剛剛那個跳舞的女人是她,一定是她。」
「是誰?」才問出口,他便恍然意識到,除了那個小女人,誰又能讓眼前這個男人維持了半年的謹慎瞬間破功?
「你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幫你去找。」她既然拿他當朋友,他亦不能放任了朋友的離開,讓這兩個明明相愛的人,錯失在時間的洪流。
唐淵艱難地收住了腳步,回身往台子上走。
他走進人群,便看見唐灝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何等聰明又心意相通的兄弟啊!
他未必就真識得蘇芷心的一切,但這半年來他同他一樣,也是在找她的,就像此刻,接觸到他眼神的變化,唐灝謙便輕易猜出來,剛剛離開的是什麼人。
站在台子上冷睇腳下一切的唐淵,看到的,就是兩個相繼離開宴會廳的男人。
精美的裝飾和穿著華麗的男人女人,那一刻,在他的眼里,便瞬間黯淡得毫無顏色。
唐灝謙快跑了兩步,回頭的時候,便在空中花園的游泳池邊,看到那個坐在池邊上,月兌了鞋,也摘了面具的香檳色連身裙女孩。
暗夜里的空中花園靜悄悄的,只依稀一點月光,和大玻璃牆外的酒店燈光交相輝映。
那小女人便低頭整理著自己手上的高跟鞋,盤在腦後的頭發左右散了些微卷的碎發下來,擋著她半迷離的容顏,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唐灝謙往前走了兩
步,悄悄的,極輕的,怕是腳步落得重一些,這個像小仙女一樣的小女人便會突然消失不見。
游泳池波光藍的光影搖搖曳曳的,打在她身上,打在她掛在池邊輕晃的兩條細白的長腿上,亦打在他恍然有些緊張的容顏上,一切都落了光影的迷。
好像意識到有什麼人靠近了,她便猛然抬起頭來,直視他的眼。
唐灝謙的腳步滯在了那里,左右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靠近。
半年未見的小女人,不是她還能是誰?
「我的高跟鞋斷了。」她看著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鞋子,「剛剛跳舞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穩,怕自己一不小心摔個狗吃屎,之前的嫵媚和神秘都白做了,所以我就跑了,呵呵呵。」
唐灝謙皺眉站在那里,看著她,看著她清澈得毫無波瀾的眼。
「嗯……你是來找我的嗎?我剛剛那樣突然跑掉,是不是影響很不好啊?」
「你覺得呢?」有些哽咽的聲音,為什麼消失了半年,她還能睜著雙這麼無辜的眼神看人?
「那……你認識我嗎?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