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將車甩到路邊,阻斷了她的去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誰讓你回來的?到底是誰讓你回來的?我不要你了我不愛你了,我丟下你一個人就這樣回來了,在我的眼里你沒思思重要也沒唐朝重要,就這樣你還要回來嗎?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到底是誰讓你回來的?」
「要你管要你管!你到底是我什麼人?我要你管!」他氣怒,她比他更甚。
「走!現在就走!立刻!馬上!」使了大力氣推她,就是要她現在從這里離開。
如果之前到巴黎去找她只是想確定她和孩子們好不好,那現在,在他將一切都處理好以前,她一定不能在這里呆。不管是用什麼樣的身份存在,他都太清楚潘夜闌的手段了,寧可錯殺一千決不放過一個,她再呆在這里,便只有危險。
他推她,她便在山路上回身打他,「不是說六年前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嗎?這樣的謊話你都編得出來,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
「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就任了她的打,他就是要她清楚明白,她愛的人不是他,不是他,那就不要愛了,趕快離開,「六年前的人的確不是我,是我的弟弟小源。你遇到的人是他,一直都是他。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人還在英國,你要不信,就去看那資料上的出入境記錄,我是後來才回來的!」
她看著他的眼楮,猛然推開了他狂笑,「唐淵,好蹩腳的借口啊!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了嗎?你做夢!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沒那麼容易算清!」
爭吵過後一切反而變得平靜。
他閉了閉眼楮,以前最害怕說出來的一切沒想到卻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說予她听的。
于是大踏步沖過去,扣住她的後脖頸便往車子里拖,「走!馬上走,不管你有什麼疑問,都回到巴黎以後再說。」
被他強行拖上了車,兩個人在車上又一番爭執,前方突然便殺了幾輛摩托車上來要堵他們去路。
唐淵猛然一驚,慌忙側身過去拉好她身前的安全帶,「抓好扶手,快!」
蘇芷心嚇了一跳,趕忙照他的話做了,卻見到那些黑色的坐騎越來越多,全都是穿著深黑色皮衣頭戴同色頭盔的飆車黨,亦全都是有組織有紀律,沖著他們便圍了上來,誓要將他們的車堵死在正中。
唐淵快速調轉方向盤一個急甩,車尾撞到三四輛摩托車後,便壓著地上的車和人開了過去。
「啊——」蘇芷心回頭去看那地上的一切,「你撞傷人了,淵,你撞傷人了!」
「抓好!我讓你抓好!」
「你要把他們弄死了怎麼辦啊?弄死了是要坐牢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閉嘴!我讓你抓好!快點抓好!」
「他們是不是潘大哥的人?他們一定是蛟龍會的人對不對?回國的時候瑞瑞讓我小心他來著,所以他現在是來殺我的對不對?這些人都是來殺我的,哈哈哈……」
唐淵一路往下一路都是上來堵他們的車,側頭的時候看到那小女人含淚帶笑的臉,雖不明白她如何會認得潘夜闌,但到底咬了咬牙後才道︰「我不會讓他殺你的!我一定不會讓他殺你的!要死我們一起死!這次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小女人止了笑,坐在位置上怔怔看著他剛毅俊挺的側面,只是靜靜看著,好像努力回憶過往所有的一切。
「如果六年前的人不是你,你就讓他殺我好了,你去結你的婚,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系?」她的聲音淡淡,竟也有些平靜,似乎並不畏懼眼前的一切。
唐淵咬著牙,繼續去撞那些開上來攔截他們的摩托車,一路顛簸,一路往下沖,至少是現在,要把她送到機場去。他已經為她提前訂好了回巴黎的機票,從看到她出現在會場的那一秒,他就知道,必須送她走,是立刻,是馬上。
開上來阻截他們的摩托車越來越多,且大都有死士的意味,任了他的撞,就是一個不停地往上沖。
唐淵的車一路開得顛簸,甚至幾次因為摩托車的牽引而撞上周圍的山壁或是沖下去,但他也只顧這樣開著,不管潘夜闌這樣做是為了什麼,至少,他要先送她離開這里。
好不容易開到山腳,三輛深黑色的悍馬開過來猛然將他們一圍,左右都動彈不了。他的車無論和其中的哪輛車相撞,結局都是一個死,所以只有被困在中間,無法動彈。
那些縫隙的光線中,就在馬路的邊上停著一輛深黑色的奔馳跑車。
潘夜闌正靠在車邊抽煙,左臉頰的刀疤和自然束在腦後的長發,以及剛毅俊逸的五官和深邃不見底的眼神,都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猶如一個浸潤在夜色中的撒旦。
他看著他們,只是抽煙,邊看邊抽,玩弄的意味布滿了他的雙眼,好像做這一切,只是為了看兩只小老鼠被困在籠子中掙扎的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蘇芷心側頭看著旁邊的男人,大眼楮里光輝灼灼,似是並未因即將到來的一切而感到絲毫的害怕。
唐淵捏緊了手中的方向盤,四下張望著,看還能否從什麼空隙里穿插出去。他跟自
己說過,決不能讓他愛的人再有任何事情,不管是小源還是母親,他都已經無力再去回天,但至少是她,只是她,一定不能再出什麼事情。
「因為我愛你!」咬牙側頭去捧過她的臉頰,一個深深的吻,甚至都帶了絲決絕的意味。
他閉著眼楮她卻是睜著的,听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絕望,猛然就笑了起來。
潘夜闌夾指一彈,丟了手中的香煙,毫不留情的黑皮鞋一踩,從腰間拔出一柄黑色的手槍,上了膛便快步過去,站在他們的車前,用槍指著蘇芷心的腦袋。
「砰」的一聲槍響過後,一切恢復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