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總在想，如果當初紅茶館里沒有見到源，我就放棄了，從此以後痛恨他到再也不想見到他的臉，也許後來就不會遇見淵，也不會因此而搶了年思思或是顏顏的福氣。」
「怎麼會這麼想啊？」
「也不是一時半會的想法了，只是覺得如果我不是因為自己放不下而插了進來，說不定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那麼好的老公，悠悠那麼好的爸爸，都應該是別人的才對。」蘇芷心有些自嘲地笑到。
「怎麼，自怨自艾啊？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取過濕毛巾給浩浩抓過土司的小小手擦了擦，簡霖才示意他可以帶著悠悠到廳里去玩了，好整以暇地對上面前的小女人。
「也不是。只是下個月就到源的忌日了，我想盡快和淵帶著悠悠回去看看他去。
「還有顏顏，前幾天接到余姐的電話，說她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不再像前幾年那樣一見到血就抽搐害怕然後抱著自己的頭什麼話都不說。
「其實不管以前怎麼樣都好，如果她不是親眼看著她媽媽在她面前失血過多而死，如果不是她積怨了這麼多年我都沒有看出來，後來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她裝無辜裝天真其實也是保護她自己的一種方式，外人不去刺激她還好，一刺激，她就會把所有事情的負面想法全部集中在一塊，壓抑久了，就會爆發。
「所以這次回去，我也想看看她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女孩而已，那麼年輕就被關在精神病院里，再恨再怨都好，我到底替她有些可惜。」
簡霖端起面前的柳丁汁喝了一口，淡淡勾起的唇角，微微笑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別告訴我你還在計較當年的事情，其實她發生了那些事情……也是自己害了自己，跟你沒有關系。況且了，她還殺死了你同母異父的妹妹，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你母親也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不管她當年怎麼對待你和淵的事情都好，有沒有想過，回去之前先去看看她去？」
一說到秦憶菲的事情蘇芷心就不想說話了，微一斂眉道︰「我和她的關系只能是這樣，沒有別的辦法。」
「以前我媽混起來的時候，我也恨過怨過她。但自從生了浩浩以後，我才明白做母親的那種感受。你也是生過孩子的人，生孩子有多痛，你不會不知道的。如果她真的像嘴上說的那樣痛恨你，為什麼當初又要忍著那麼多的難受和痛苦把你生下來？
「她大可以在你出生以前就不要你的，可她還是把你生了出來。今天你有多疼多愛你的小孩，當初她生你的時候，其實也是一樣的心情。
「你妹妹Michelle以前的秘書兼私人助理Mike，現在就在易的公司里面上班。到巴黎來以前他其實是來找過我的，他知道我同你之間的關系，也說了一些事給我听。
「Michelle和你母親的關系其實並不像表面上這樣好，秦董為她爭這些搶這些東西，也不全然是疼愛她的一種方式，不然Michelle後來也不會患上輕度狂躁癥和強迫癥了。
「Michelle的父親是秦董還在中國時的第一任丈夫，Mike說過，Michelle長得很像她的父親，而她也長得很像你。言下之意就是，她的父親其實長得很像你的父親……」
蘇芷心一听這話就想笑，「我長這麼大從來就沒見過我的父親，秦董和外婆也從來沒有提過關于他的事情，Mike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
「Mike的父親原來就是秦董的私人助理，只是退休以後他父親離開了巴黎。但在職的時候，秦董很多事情，都是Mike的父親去辦的。也就是說，Mike和Michelle其實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沒誰比Mike更清楚秦董和Michelle之間的關系。」
「她們兩個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說完話蘇芷心就站起身打算走出餐廳，可腳剛向前踏了一步便覺得哪里不對勁。
回轉頭的時候，恰就看見簡霖有些緊張地站起來，好想還想跟她說什麼事似的。
「等等。」蘇芷心盯著簡霖看了一會，「昨天我們兩個逛街的時候，也沒見你跟我說這些事情，怎麼今天一大早的，突然就跟我提起？」
簡霖整個人一僵，到底笑了出來，「你啊，就是太容易看穿事情。你想知道原因可以，但先坐下來，讓我把想說的話說完行不行？」
不由分說便在她面前坐了下來，才听到簡霖又道︰「Mike跟我說過，Michelle其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討厭你的。秦董給她取的中文名字秦墨熙，小名叫熙熙，經常喚不清楚的時候，就會喚成心心。
「Michelle的父親和秦董之間的婚姻只維持了不到兩年，秦董生了Michelle以後，就遇見了第二任，比Michelle的父親更像你父親的男人。
「所以Michelle從小是跟著秦董一塊生活的，見過無數從秦董身邊經過的，與自己父親音容相似的男人。
「她也是長大了以後才漸漸明白，自己的父親做了你父親的替身，而她做了你的替身。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在秦董的潛意
識里，是把那些和你父親很像的男人當成了你父親，把Michelle當成了你。
「看到他們的時候，秦董會覺得自己一直生活得很美滿很幸福，但只要看到你，你就是她現實生活中的杯具，看到了你，她大概就會覺得夢醒了夢碎了，所以躲你也恨你，其實是她不想面對現實的一種表征。
「你母親秦董，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蘇芷心微勾了唇角，「那又怎麼樣？Michelle因為做了我的替身，她父親也是我父親的替身，所以她痛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