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凱以為她吃多了,慌忙跟進洗手間便輕撫著她背脊,一邊斥責她這幾日總是狂塞許多東西,以前也沒見她像現在一般,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敢往嘴巴里塞。
唐欣妍吐得久了,白天吃的東西還有苦膽水什麼的都跟著一塊出來,嘔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溫澤凱自是心疼得不行,取了毛巾過來給她擦嘴。見她大眼楮里面全都是委屈的淚水眨巴了半天便抬頭嗔他,說︰「都是你,小時候就欺負了,到現在還欺負我,到底有完沒完啊,嗚……」
「我怎麼了?」溫澤凱張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他好心好意為她,這會子卻被小女人給嫌棄上了。
「我有了,你個白痴,你個傻瓜,我都難受成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來,你故意裝蒜的吧你!」唐欣妍氣怒著,突然就使力推了他肩膀一記,讓他也跟著一斜,直接就坐在了地板上面。
大腦有些蒙,一時半會理解不過來她話里的意思,溫澤凱只得蒙蒙地望著面前的小女人挑眉,現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有了,我有寶寶了,今天早上覺得不舒服的時候我就自己幫自己檢查過了,大概四十五天的樣子,我E-mail同我三嫂說了,她說懷孕是個艱難的過程,以後還有得我受的,以後不只你欺負我,還有個小的欺負我,你們壞死了!」
唐欣妍氣怒著剛一叫囂,溫澤凱便突然一副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張開雙臂便去將她抱了個滿懷,「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有了是不是?!你是不是真的有了?!」
她被他抱得緊得動都動不了,掙扎了半天便抬了手去錘他,「放開!我難受!你快點放開!」
那男人確是像徹底瘋了一般,抱著她又叫又笑地折騰了半天,有佣人听到屋里面的動靜,慌忙敲了門問三小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溫澤凱直接就將唐欣妍從地上拉了起來,打橫抱起她便要往沖,便沖還邊跟家里的所有人說,他老婆懷孕了,他要當爸爸了!
唐欣妍囧,這回是徹底囧了!本來想著等自己狀況穩定一點了,沒再那麼難受的時候,再向全家人宣布這個好消息的。可現下看溫澤凱的模樣,大孩子一般,快樂到有些瘋的模樣,她心里還是跟著甜滋滋的,整個人被快樂的幸福與甜蜜所充斥。
唐毅成這個時候竟然沒睡,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來了興致,讓人推著在唐宅外的小花園里逛著,一邊指點著那花的位置不對,一邊又說現在幾點了,孩子們是不是也該放學了。
溫澤凱到一樓便輕輕將唐欣妍放在了地上,牽著她的小手去花園里尋著了唐毅成,唐欣妍便在他的腳邊蹲了下來,也不管他認不認得自己,就先自我介紹著︰「爸,我是欣妍,傅宜萱的女兒欣妍,您還記得嗎?」
唐毅成听到唐欣妍的聲音,便靜靜凝了眉去看她,卻是一言不發。
「我懷孕了。因為您和溫家的一個約定,我跟澤凱在一起拴了那麼多年,到現在才真正要成為一家人了,我懷孕了,您有個小外孫了,以後不管去到哪里,我們都會是不離不棄的一家人。」
唐毅成低了眸去看她肚月復,外人沒一個能懂他到底明不明白唐欣妍話里的意思的,但那一刻,還是分明能從那老人的眼里,看到了盈滿的晶瑩,和顫顫抖抖伸出去,想要撫模她小臉的大手。
唐欣妍慌忙接住了爸爸的手,就讓他撫著自己臉頰,笑笑看著,「所以您要快點好起來,好起來看看您的小外孫,是不是也像您和幾個哥哥一樣帥氣,或是同兩個姐姐一樣漂亮。」
「漂亮。」一說到這個,唐毅成便跟著點了點頭道︰「你的孩子一定漂亮,我跟自己說過,絕對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能讓鐘蘭再傷你一分,我怕她會害你傷你,所以才會失手打了她,讓她從此以後不敢再做小動作。
「可是那一巴掌,只是那一巴掌。我縱然與她並無多少感情,但畢竟是當了那麼多年的夫妻,我沒想到那樣便傷了她的心,她一病不起之後就連小靜也恨我恨得不行。我有心事沒地方去說明,那時候你又在床上躺著病著,我就更加不想讓你傷心。
「你妹妹不是個好人,嘉惠啊!她從來都只想要搶你的東西,我警告過你,資助到她大學畢業就行了,以後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事情。
「可是你偏不信,你病了躺在床上還非要讓她住在家里。那晚我最傷心最難過藏了一肚子的心事沒地方說的時候,她就穿著你的睡衣進了我的房間,明明知道是不對不應該的事情,可那時候……我絕對沒有想到,一個錯誤就害了我們一生。」
唐毅成說著,突然便抬了手去抹自己臉上淚痕。
唐欣妍在他輪椅前一僵,剛剛爸爸喚她嘉惠,也就是說,他又在回憶以前的事情了。
溫澤凱從身後走上來,雙手就搭在她肩上,示意她寬心。
她只是微微抿了抿唇便伸手去覆住了他放在自己肩頭的大手,示意他放心,她沒事,總以為爸爸已經痴呆得忘記了所有人,可總歸他現在是記得許多過往曾經的,那就代表,他其實並沒有完全將所有人給忘記。
唐毅成的情
緒一時半會都起步來,自己坐那傷心了大半天,突然又抬起頭問旁邊的唐欣妍︰「你怎麼在這里?」
唐欣妍莫名一怔,以為爸爸的思緒又不知道飛什麼地方去了,剛想張口解釋便听到他又冒出來的聲音,「小孩子怕凍,怕凍,欣妍乖,快點進屋去。」
唐欣妍捂了嘴巴去看面前的爸爸,他那關切到極致的模樣,確實就是記得她認得她的樣子。
「別哭,別哭,哭對孩子不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唐毅成抬手便想去替唐欣妍拭掉臉上的眼淚,可大手抖啊抖的,還是沒能將她臉上的淚痕全部擦拭干淨。
「爸!爸!」唐欣妍輕喚著,也不管這外面的氣溫到底有多冷,就這樣靠在了他的身前。
唐毅成也是就那樣任她靠著,或許他的記憶里已經弄不清楚這一屋子的人到底誰是誰,但至少,這血濃于水的親情,這永遠割舍不掉的感覺,是即便他連自己也忘記後,卻永遠記掛在心頭,永不磨滅的東西。
于是那一年的春節,洗去整個寒冬的冷與寒後,在北京的春節,因為相互的理解和等待,便要迎來新一年的開始的溫暖。
唐毅成最終沒有選擇跟他們到北京去過年,縱然老年痴呆癥已經讓他的意識混沌到不行,但似乎每一年的春節,就守著偌大唐宅的春節,才能在偶爾大腦還算明晰的時候,去記憶那些,在這屋子里所經過的每一個人。
唐欣妍在北京過年,連帶著,手頭的工作也全都帶到了北京。
一邊害著喜,一邊還要照顧公司上上下下那麼多員工的女強人,大年初一剛過便要出去見見北京分公司的負責人,溫澤凱自然是心疼得不行,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部都替她分擔了一點。
北方的冬天到底不比南方的溫暖,即便穿著厚實地坐在開著暖氣的車里,懷孕導致的身體不適和體質下降,還是讓唐欣妍在上下車的間隙,就患上了嚴重的風寒。
年初三還沒過,小女人便徹底躺在臥室里的大床上爬不起來了。
溫澤凱的哥哥嫂嫂都來問過,說看樣子需不需要送啥大醫院吧!就是因為年假還沒放過的關系,他們認識的幾個關系極好的醫生院長之類的人,早便帶著全家到外地去過年了,這個時間即便是去醫院,值班的醫生也未必有個把讓他們放得下心的。
溫澤凱安慰了哥哥嫂嫂,說他的小女人堅強著呢!剛剛躺在床上,病得眼楮都花了,還要他靠在床頭念手中的文件給她听。
溫母一听這事情,直接就拍了桌子而起,「她唐欣妍想干什麼?她到底想干什麼?唐朝少做一點生意就會倒閉是不是啊?這女人天生就是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替丈夫生孩子養孩子的,你問她那麼拼命干什麼?這個家的誰難道還要她養不成嗎?」
溫澤凱張了嘴打算替唐欣妍解釋,溫母卻是什麼都不再听,直接挽了袖子就進廚房,說那小女人現在身子骨虛著,她得多炖點好吃的東西給她補著。
听母親這麼,溫澤凱的唇邊不自覺便漫開了一抹笑意,過去便抱了她說︰「雖然您是因為小的那位而喜歡了我們,但我還是衷心感謝您的喜歡,謝謝您沒在她最需要媽媽的時候拋棄我們。」
溫母一听便用手肘頂了一下溫澤凱的前胸,「去,怎麼想你媽啊?你媽又不是什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人,哪會無聊到因為看一個人不順眼便成天找她麻煩啊?更何況她對我的好與忍讓,她教你每天送一束花給我的事情,雖然明面兒上沒有說些什麼,但媽心里到底也是個明白的人,尊重與理解向來都是相輔相成的東西,她敬我尊我,我自然也不會無理取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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