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白水晶一揮手,啪地一聲打開他靠近的手臂︰「我想自己走回去。」
沿著馬路,斜挎著自己的帆布包,鴨舌帽擋住午後仍舊炙熱的陽光,馬尾辮垂在身後。一身休閑打扮仍舊掩飾不住她周身的青春氣息,反而襯托出她嬌美中一抹自在寫意,引得擦身而過的毛頭小子們侵略性的目光。
這麼隨意地游蕩著,忽然一聲機車熄火聲。抬頭正好對上宋文昊詢問的眼神。
「水晶,真的是你。」宋文昊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我還以為……」
看了眼他的踏板摩托,白水晶手調整一下背包帶︰「還以為什麼?正好,我要回學校,你載我吧。」說著長腿一跨,以一個有些率性帥氣的姿勢坐上了宋文昊的車。
宋文昊一愣,隨即眉眼含笑,呵呵傻笑一聲︰「你坐穩了!」
白水晶手扶著機車後面,並不摟著宋文昊。她還是需要時間適應這些接觸。她很久都沒有肢體接觸過野人和冰魄之外的任何人了。野人像哥哥,冰魄是……是什麼?
白水晶出著神,索性一把摘了帽子,散開頭發,任憑風吹烏發翻飛。
而宋文昊卻是在心底暗暗驚奇歡喜的︰初見白水晶,她像清晨的一顆露珠,純淨得讓他自卑。而之後每次見到她卻總是感觸不同的。干淨柔美的她,清新灑月兌的她,今日帥氣自在的她,每次都是驚喜,每次卻都美得讓他移不開眼楮。
身邊一輛敞篷跑車很拉風地疾馳而過,車上的三個小伙子沖著坐在宋文昊身後的白水晶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車速降慢,一個金發墨鏡男孩招招手︰「美女,搭車嗎?」
白水晶一甩頭發,轉過頭背對著那三個人。
跑車飛速消失,宋文昊卻是覺得怒不可遏,羞憤難耐。
他出身工薪階層家庭,物質上沒有拮據過,卻也沒有機會買奢侈品。他從來都看不起那些拿自己老爸老媽的錢炫耀的紈褲子弟。可是今天,他面對這麼明目張膽向白水晶搭訕的富二代,卻是升騰起了自卑和羨慕。
第一次見白水晶,從她優雅得體的舉止就知道,她出身不低。而之後每次白冰出現在校園里,名牌西裝、高檔轎車,每次都會高調地引來校內無數女生駐足、熱烈談論。不久後宋文昊就在知道了,白水晶是白氏企業的千金,對于他這個窮小子來時她的身價根本就是個天文數字,而白冰是白氏企業的養子,是白氏的得力干將。
這一次小小的波瀾並沒有使宋文昊消沉,他向來是個陽光性格的男孩子。他單純地以為,只要自己努力,總有一天,他能坐上高高的位置,成為能夠匹配得上白水晶的優質男人。
下來晚自習,校園的小路上除了出雙入對、情意綿綿的小情侶,就是三三兩兩抱著厚厚的課本匆匆而過的實戰派「書呆子」。而宋文昊正是這實戰派書呆子中的一員。
遠遠地看著一個健碩的身影斜靠在大樹上,一手夾著煙,煙頭的明火忽閃忽閃地照臉了一張含笑的俊臉。
「哥!」宋文昊高興地招呼一聲,快步走到宋祁跟前,「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今天在附近執行任務,剛巧過來看看你。」宋祁捻滅煙蒂,兩手插在牛仔褲口袋里,轉身朝宋文昊要去的方向走。
宋文昊高高興興地在一旁說著自己在校園里的種種趣事,表述了自己要報考B大研究生的決心。
宋祁一直閑閑地走著,嘴角卻一直是翹翹的,很認真地听著每個細節。
父母的突然離世讓他迅速成為家里的頂梁柱,也成為了弟弟崇拜的偶像和全部的依靠。最近他發覺宋文昊可能是戀愛了,怕他心思單純耽誤了學業,才抽空來看看他。看到宋文昊一副勢在必得干勁兒十足的樣子,看來是他多心了。
他今年三十了。而弟弟比他小十一歲。也是個十九歲的大小伙子了,也該戀愛了。
「有時間把她帶到家里來,我給你們做飯。」宋祁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宋文昊完全愣住了,想否認,卻又不會騙自己的哥哥,想承認卻又覺得窘迫,一張臉倏忽紅了個透徹︰「我……人家還沒有怎麼樣……我哪里敢說……不合適,不合適。」
一連串的不合適讓宋祁哈哈笑開來,兄弟兩相視一眼,同時給了對方一拳,打在肩窩上,疼,但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