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好久不見。」女子摘下墨鏡,淡淡笑意仿佛到了眼底,又仿佛僅僅停留在那細致的妝容之上。
女子眉眼間的熟悉感讓白水晶愣住了︰「你?你是……」
「水晶,你朋友嗎?」董金娣笑著打量兩人,看來的女子神情冷淡,也不計較。打了個招呼便和宋文昊離去了。
宋文昊看了白水晶一眼,白水晶笑著跟他揮手道別。
慢慢轉回頭,白水晶皺了眉︰「你是雨荷?」
「不。雨荷已經死了。我是沙漠。」
坐在冷氣開得有點低的咖啡廳里,白水晶內心仍舊無法平靜。
十年了!她親眼看著那個失去心智的女孩如破布女圭女圭一般被那些人拖走。而女孩眼中那抹死寂成了白水晶心里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在組織里的所有女孩都知道,她們只能拼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有用。否則就會像那些人一樣,被帶走。然後,永遠不會再出現。也許,那些訓練的中間被帶走女孩永遠也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機會了。
黑玫瑰!她們曾經視為家的地方。她們這些孤兒被從給地運來這里。在這里,她們有了食物和新衣服。她們可以互相談笑。直到有一天,一個妖艷的美麗女人來到這里,告訴她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給她們的,如果她們想要繼續這麼活下去,就要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女孩。
女人優雅緩慢的聲音和曼妙高貴的姿態,讓這些女孩暗暗羨慕又生出敬仰。她帶來的幽幽香氣讓她們覺得自己來到了一片瑰麗的玫瑰園。
她們心里暗暗覺得,做女人應該像她一樣。
于是,從那天起,所有女孩在「師父」的指導下訓練各種技能。為的就是能一步步變成自己所崇拜的那個女子。
後來,水晶知道了,那個女子的名字叫Rose。也是這個女子,同時把天堂和萬劫不復的地獄活生生地帶到水晶面前。
水晶被賜名黑水晶。從那天起,她便不再是她自己。而是Rose的手中的一個工具。衡量她的價值的唯一標準就是——她對Rose有沒有用。
看向眼前這個嫻雅淡然的女子,白水晶覺得時光發生了錯位。
「怎麼,你沒有想到我會活下來?」沙漠淡淡地問道。
「當初你被帶走……」沒有太多表情,適時地沉默。白水晶看著眼前笑容漸起的沙漠,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冰救了我。」啜飲了一口咖啡。似乎是因為里面的苦澀,沙漠毫不掩飾地微微皺眉。
冰?是冰魄救了她?十年前?
但,為何他從來都沒有跟她提前過?
不過,這就是冰魄吧。永遠都像一陣風。沒有人能真正掌控他。他行動之隨著他自己的心性走。白水晶甚至覺得,即使是Rose似乎也是忌憚著冰魄的。因為整個組織里,只有冰魄能讓Rose每次用不同的話贊美。
若說那是因為Rose愛著冰魄。第一個想笑的人就會是水晶。因為這麼多年了,Rose的無所不用其極、她徹底到偏執的狠毒,都讓水晶覺得Rose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空殼。試問,一個空殼,她甚至連自己都不愛,怎麼會愛別人?
果然!沙漠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果然,他什麼都沒有告訴她。果然,她賭對了。
舉起手中的咖啡,沙漠笑得風情曼妙︰「敬活下來的沙漠和……死去的雨荷。」
說完一口飲盡杯中苦澀的黑咖啡。
雨荷……不!沙漠的優雅閑適下透著徹骨的疏離和冷淡。對她的冷淡。對生活的無所謂。甚至對生死的漠然。都讓白水晶心寒。
有些機械地舉杯,仰頭——原來糖放多了咖啡也會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