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可一滴淚掉出來的時候,竇敏揚起手再次恨恨地朝艾可的臉揮過去。
紀典修憤怒的立刻攥住竇敏的另一只手,這樣竇敏的兩只手都被紀典修緊緊的攥住!他臉色驟然寒冷如霜地看著竇敏低吼,「她怎麼了!不要傷她!!」
竇敏料到兒子會這樣做,不禁對艾可的恨意更多了一分,與兒子冰冷的眼眸對視後,竇敏瞪眼嚴肅的審視艾可,厲聲道,「只是一個小小的西餐廳員工,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直接接觸到高層不止,且是總裁!挺有心思的女孩。」
艾可雖然被打了一巴掌,雖然疼的臉上像是著起了火一樣,雖然感到很委屈無奈,但是,她也在想,就如竇敏說的,她一個小小西餐廳的員工,到底怎麼接觸到總裁,又是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局面。屢不清的一段,冥冥中,到底都有什麼在一點點發生。
她低著頭,又是一滴淚水掉落,氣氛僵硬的她抽噎都不敢,這又是第二個當年東昊的媽媽,恨不得殺了她方才能解恨,可是她沒想過故意的去做什麼,一切發生的那麼自然。
她想,紀典修是護著她的,不管是在錢寧跌落樓梯她被帶到警局,還是他媽媽這樣的時候,所以,她還能說什麼呢?不想再讓事情變得嚴重,也不想讓他困擾,如果計較,要爭吵起來的對象畢竟是他的媽媽。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然在這樣萬分難過的時候為他想,自己一怔。
添添扭頭,皺眉看向艾可臉上的一片紅起來,心里還是接受不了姐在她面前被人這樣打一巴掌,可是她卻不能說什麼,因為現在她們是陌生人,添添緊緊皺眉扭過頭去不看她,心在縮緊。
方勁稍微垂首看著紀典修,讓他變成這樣為難的時刻到底還是來了。
紀典修心里亂,蹙眉盯著不給他正臉看的艾可,竇敏仰頭對高出她很多的兒子命令道,「修,你不能做出讓媽媽傷心的事情,不能再對這樣的女孩子留戀,就算玩一玩她這樣的女孩也不配!你要做第二個你爸爸嗎?」
艾可輕輕抬起頭,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子了?
紀典修俊臉上有著不能迸發的怒意,因為這個人是媽媽,緊緊攥著媽媽的雙手手腕,他認真地對竇敏說道,「錢寧,我從來沒有認同過,在國外那些年,再到回來這幾年!媽媽心目中的媳婦人選一個接著一個,但我從來不要!如果媽媽覺得我喜歡的女孩不是您心目中的人選,您大可以繼續按照您的標準物色,日子就這樣過!到我三十歲,四十歲,甚至像媽媽這樣的年紀,您會懂您對我做了什麼。」
「媽媽都是為了你好!這樣的女人,對你的人生絲毫沒有幫助!」竇敏的聲音第一次這樣拔高,她這麼多年物色的女人,兒子雖沒有接受過,但也沒在她面前拒絕過,頂多,也只是沉默不語,現在竟然這樣的說辭,是打算這輩子都不會娶她物人!!?
添添緊張地抬起頭,看著紀典修決絕的樣子!
紀典修松開竇敏的雙手,走到辦公桌旁拿起車鑰匙,挺拔修長的身影冷漠至極,經過艾可身邊時,悄無聲息攥住艾可的手腕,艾可被他扯著走向門口,抬頭看著他寬厚的肩膀。
經過門口方勁身邊時,紀典修簡短吩咐,「送這里的人離開。」
方勁點了點頭,也有些懼意的看了一眼竇敏。
「站住!」竇敏厲聲呵斥。
紀典修攥著艾可的手,頭也不回出了總裁辦公室,摔上那道門,將她扯進胸膛,一只手並沒有放開她的手腕,另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冰涼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隨即沉默不語的拉著她進入電梯。
站在電梯里,艾可的手仍舊被他的大手包裹著,她抬起頭看紀典修,他的臉色冷硬冰寒,艾可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來,吸著鼻子說道,「這樣沒關系的嗎。你媽媽……」
「到了。」紀典修重新攥住她的手,電梯開後,拉著她的手走出去。
他帶她去了地下停車場,打開車門讓她上車,直到跑車行駛在燈火闌珊的城市街道中央,他仍舊緊抿著薄唇一句話未曾說。
艾可的雙手攥在一起,想了想還是說道。「對不起……」
紀典修蹙眉,薄唇啟動,手握著方向盤,「對不起什麼。」
「我……」艾可皺眉,「讓你和你媽媽這樣吵。」
紀典修眉頭稍微舒展,聲音沒有起伏的道,「不關你的事,這麼多年,今天這樣的局面料想到會發生,早晚而已。」
「為什麼呢?」艾可問道,看看他精致的側臉五官。
紀典修煩躁的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夾在手指間,他蹙眉看著匆匆而過的街道,「毫無感覺的婚姻我寧可一生不要,所以媽媽物色的女人我不要,這場戰爭,我和媽媽都不會妥協,今天,只是開始!」
「對不起。」艾可還是小聲的道歉,「要不是發生今天的事,你媽媽不會氣成這樣子。」
「那你嫁給我!」紀典修莞爾一笑,隨即說玩笑一樣的看著艾可,艾可臉部表情瞬間怔住,紀典修抿唇,將手中的香煙扔掉,「忘記了,你懷著身孕。」
「沒關系的。」其實香煙沒關系,懷著艾寶的時候,也吸了不少的二手煙,寶寶很頑強,很健康。
跑車停在了這座城市最大的一處橋下海岸,艾可和紀典修走到海邊站定。
紀典修蹙眉,雙手插在褲袋里,沒有回頭的問艾可,「錢寧找你做什麼?她囂張跋扈慣了!」
艾可深呼吸,站在他側面身後,心里是緊張的,但也保持著鎮定輕輕說道,「我還不知道她找我是什麼事情的時候,她就摔下去了。」
她皺著眉頭,很緊張,她是在撒謊,對著這個護著自己的男人撒謊,這種感覺,非常難受,直覺,她的直覺,錢寧的包里一定有什麼,或者添添撒謊了……
紀典修蹙眉轉過身,插在褲袋中的一只手伸出來,踫觸著她額前掉下來的一縷發絲,艾可尷尬的抬頭,迷茫的眼神看著紀典修,將那縷發絲掖到耳後,整張臉都露了出來,可是卻很苦楚的樣子。
四目對視,真摯專注的是他,慌張無措的是她,紀典修突然攥住她的兩只手手腕,霸道不容躲避地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用最真摯的眼神看她,最真的心對待她,俯身,性感的薄唇吻上她,單手箍住她的後腦,讓她不要動。
她心里似乎被一陣輕輕的風絲掠過,那種奇癢無比的感覺很陌生,她臉紅心跳地被他的氣息包圍著,滾燙的感覺從亂跳的心到身體,燃燒到她的手指尖,她的手指尖在他的手中動了動,她不能呼吸了,四片唇,緊緊相貼合。
其實他並沒有吻下去,他克制著自己,他是一個男人,一個不花心不濫情的男人,會喜歡某一個女生,一旦喜歡,真的就無法自拔不能再做到放手,他也有著強烈的佔有欲,面對她,恨不能立刻擁有,擁有她的全部,她的思緒、她的心情、她的一切,全部。
可是她對他抵觸,哪怕一點點,都是在給他出難題,這個女人,不似商場上的生意戰爭。他在這方面很生澀,不知道要怎樣去愛一個女孩子,除了跟著自己的心去做別無選擇,他的唇動了動,臉龐貼著她白皙的臉頰,聲音沙啞低沉,好听的如冰泉水一般,「如果你嫁給我,會是什麼樣子……」
她閉著眼楮的睫毛動了動,心似乎露了一個洞,嫁給他……
這三個字比玩笑還要不真實,她的心亂的自己從來不願意去仔細想,過去是有著抹不去的陰影的,那些陰影,就像無形中的枷鎖,用力地緊緊抱著她不放,她不管怎麼用力,也是掙月兌不掉自己的過去,那些人和事,所以不掙月兌了,就默默承受著不堪的過去如影隨形。
四片唇瓣只是貼合,他似乎在等待著她能說點什麼,更或許是那只是自己隨意低語的一句,並不需要答案。
艾可緩緩睜開眼,看到他深邃的眼部輪廓,看到他閉著眼眸,那眉心緊皺著,她不了解他的心里在想什麼,她不擅長猜想任何人的心,她伸出手指,模上他的眉心,撫平緊皺的那里,唇從他的唇邊移開,周身全是他的男性氣息,看著他深邃的眼部輪廓無力地說道,「因為那不會發生,所以不要去想那會是什麼樣子。」
「也許……」紀典修深深蹙眉。
「沒有也許——」艾可堅決的否定,突然情緒沒有控制住,還是沒有阻擋眼淚洶涌著掉下來,海邊的分吹的她頭發又亂了,白皙的小臉上有晶瑩的淚珠痕跡,她定定地看著他那樣俊美的臉龐,聲音充滿絕望,「紀典修,我很認真的對你說,不管你這些話是不是玩笑,或許是真的,因為你在我眼中,始終是個好到遙不可及的男人,但是就算你給了我全部,也不會得到我的什麼。不是每個人的世界里都是那麼幸福和快樂,只等著出現一個男人來愛我,然後一起幸福。我不可以,我真的不可以。我的世界你沒有來過,那里很絕望,很悲傷。如果不是有艾寶在,我真的會懦弱的選擇死亡結束,下一輩子哪怕窮苦疾病,我都願意結束接受!!」
她越是說眼淚就越洶涌,紀典修上前一步,她退後一步,她不想給他造成數不清的困擾。
海風吹著她的頭發,她看著他邊落淚邊開口,「我們之間不是戀人,我想我還是不夠成熟,否則我不會為你生孩子。可我就是不能放棄這個孩子,包括我的艾寶,每一個重新走進我生命中的至親,都好像是老天送到我身邊的親人,像死去的媽媽,像爸爸,那樣親近的親人,所以我怎麼能不要呢?」
「你的世界我可以現在了解!我對于你來說更沒有那該死的遙不可及,東昊可以,我為什麼就不能!?你懷著我的孩子,這難道不是老天在告訴你,你要來到我身邊麼?」紀典修聲音變了,沙啞疼痛,這種無法言語的疼痛,像是小時候跌倒沒人扶起,像是飆車車禍,即將爆炸卻沒有找到出口的那種渴望和悲傷。
東昊……
艾可用手指抹去眼楮上的淚水,低低地說道,「東昊和你不同,他了解我的一切,他是唯一一個,比我爸爸還要信任我的人。他經歷我所痛苦的一切,他曾經喜歡我,我曾經也喜歡他,他說過等我的回來,說過的!原來我和他的距離,是那麼的遠…」
雖然了解一些,但此時從她口中听到這些話,他嫉妒的發了瘋,她們曾經彼此喜歡過,那段時光是他不曾參與過的,他冰冷地凝視為了其他男人哭泣的她,雙手死死地攥著拳,忍了再忍,冰冷開口,「那只是曾經——你們誰也別妄想回去!」
她站在那里身體不住地顫抖,淚水從顫抖的手指上淌過,從前的過往,好的不好的,一幕幕纏繞交織,分不清,看不懂,曾經純真沖動的一點一滴,全部如同風吹起的細沙一般,在她五年前出獄那刻,丟失了唯一的東昊,就好像全世界再美麗都與她無關,曾經,她真的以為東昊,是她的天堂……
PS︰周末,小小加更一千字,明白天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