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典修一個人回了雷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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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勁約了曾經包養羅瑤瑤的那個地產開發商見面,紀典修不想在艾可和她爸爸被陷害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因為每知道的一件事都深深在刺痛他的心,想要不出任何問題的早些結束。更加不想出現一點的紕漏,所以他想親自听到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悌
是一位五十六歲的男人,當年包養羅瑤瑤的時候,正是四十幾歲中年。
方勁埋頭看著服務小姐跪在旁邊講究地泡茶,這一道道工序,他倒是覺得麻煩,其實不好這口,只是這里安靜。
對面坐著的老男人早已是身家超越當年,見一面更是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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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勁勾唇,眼眸炯亮,「羅瑤瑤,您還記得吧?」
徐盛本就心里沒底,不知道方勁約他所謂何事?方勁並不是直接找上他,一般人他也不會單獨出來見,只是有人遞了話給他,必須見。
徐盛腦門 亮,乍一听到‘羅瑤瑤’這三個字,著實緊張的不行。
到底還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隨即掩去緊張,「羅瑤瑤?這名字還真是熟悉,不過……一時還想不起來了。」
「是嗎,徐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方勁料準了他會裝腔作勢,一來,到了如今這個地位的成功男人,誰也不願意提起曾經包養的一個小情.婦,二來,就像紀典修最怕的,也許這里面還有點不為知之的事兒,這種縝密的中年男人,不會有沖動做事,就算她羅瑤瑤媚的賽妲己,也不至于讓徐盛為她干出違法的事兒,況且,她羅瑤瑤除了有青春美麗的外表,還真沒媚到那個程度。諛
方勁從西裝內口袋中拿出兩張照片,唇角微挑,‘啪——’扔在徐盛眼前。
羅瑤瑤的笑很有自然魅力,此刻好像活生生地就站在徐盛眼前。
徐盛登時 亮的腦門又出了一層細汗……
「如果還是想不起,徐總,我還有鐵錚錚的東西可以給你看。所以……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您能在十年前房地產崛起時一夜暴富,有人也能讓您在這房地產景氣的現在一夜變得一無所有。不要質疑——」
徐盛盯著照片上穿著綠色到腳果處長裙的女孩,嘴唇抖了抖,「可否方便告訴徐某,是誰想問這件事。」
「說你的便是!問了對你沒好處!」方勁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挺苦的玩意兒。
徐盛身後抹了一把汗,嘆口氣,「這女孩,我可是一次也沒踫過,踫了她,那就是不要命了……」
「哦?」方勁挑眉。
典點和艾可在逛商場,從電梯上了最頂層,然後一層一層逛下來。
艾可選了兩套也許很快就會用到的孕婦裝,打折區買的,可是價格還是讓她一蹶。
典點似乎要大開殺戒似的買啊買,一個小時了,艾可要轉暈了,典點身後跟著人,大小姐買完了往後面一扔,瀟灑勁兒人神共憤。
典點的身材高瘦程度和艾可很相似,只是穿衣風格大大不同,典點買了許多衣服都不像是自己的風格,她會拿著在艾可身上比劃,然後就要了一堆。
買完東西吃東西,不過艾可看著,她吃著。
典點一邊嘴里不停地嘀咕著這些食物多麼不健康,一邊嘴里不住地吃著,就讓艾可看著,艾可饞了,只是能忍住。
不知道奔走了幾條街,她們手挽手,留下許多歡笑的模樣在夕陽中。累了就在街邊的長凳上躺著坐著,典點真的是個無憂無慮隨性的人,艾可不免被她感染,也許努力微笑,就會生活逐漸變得簡單。
「我哥的電話進來了。」典點拿出手機看。
「喂哥,什麼事?」典點靠在一個路邊的電線桿上,夕陽籠罩著他帥氣的側臉。艾可坐在旁邊的長椅上。
紀典修吸著煙,轉身隨意坐在辦公桌邊緣上,因為吐出的煙霧而眯起一只眼楮,聲音沉穩,「怎麼還沒有回去?」
「問你怎麼還沒有回去?」典點問艾可。
艾可站起身接過電話,「我,天黑前就回去了。你呢?」
「我在等你。」紀典修聲音很輕,而後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嘴角微勾,「六點半必須回來,听話。」
「哦好的。」艾可合上典點的手機。
「他說六點半我必須要回去。」艾可把手機遞給典點。
典點知道什麼了,點點頭,是啊,九點準時哥要和她去媽咪那里的,爺爺今晚要見廖芝和添添那兩個人的,還是暫時不要告訴艾可的好,所以典點什麼都沒有說。
典點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呢,還有半小時多欣欣下班了。我先打電話給楊月,我們去沙灘上曬夕陽吧,看落日挺美的。」
「冷颼颼的。」艾可抱了抱手臂。
「冷嗎?」典點去車里那麼多袋子里翻找出一件外衣,披在艾可身上,「這樣就不冷了,誰讓天氣暖和的時候你這個楊月同學還在國外來著呢。」
艾可笑,真好,四個人關系這樣密切地聯系著,希望,一輩子都不要斷開,哪怕各自嫁人有了小孩後,每
個人要快樂。
五點半,一處沙灘上,幾個人在沙灘上隨意躺著。不管細細的沙子是否弄髒了衣服。
欣欣和典點亂跑亂跳的互相打鬧習慣了。
楊月躺在艾可旁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夕陽落下去的那邊問艾可,「現在這樣幸福嗎?他的家人是你們在一起的阻力,哪怕你懷了孩子。這其中還有添添和你那個最自私的舅母,這樣的情況下,和他在一起,你還快樂嗎?或者,你真的愛那個男人超過了愛東昊?」
艾可閉上眼,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該怎麼說,我曾經以為這輩子我愛東昊愛的誰也無法動搖。可是這個男人就是讓我心變了,不僅心變了,而是真的離不開,無關他的地位和金錢。有沒有試著感覺過,聞到屬于那個人的味道心里就很踏實。」
「艾可,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你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都在透出你現在的生活多疲憊。或許你自己不知道,可是我認為,愛情還是來的簡單一點會比較好。你和那個男人的愛,有了這些人的阻礙,顯得那麼多負累。單純的感情才會幸福。」
楊月嘆氣,「也許我不認識那個男人,所以,我站在東昊這一邊。當初在高中,你沒有拒絕他的表白,不是從那時,而是從他跟朋友第一次去你舅母家那以後,他的眼楮就在你身上,只是你走在前面從來不了解,可是我們看得見。因為年紀太小,因為你不是把愛情看得比學業重的女生,他壓抑著對你的執著瘋狂,可是從他的眼神看得出,他為你心里無時無刻顫抖,他在沒有追求你之前,是個什麼人,你也清楚。若非是你已經風靡了他的腦子,他不會跟你那樣高調表白。」
楊月皺眉看眼楮潮濕的艾可,「他不踫你,是對你的呵護和尊重。還記得麼,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喊過,他在乎你,他說她要娶你。那種人說出的話死都不會變。」
「不是的。」因為往事再想要從內心割舍,拿出來說都還是會錐心刺骨的,所以她側頭捏著細沙哭了,「我們剛不久說好了,他要忘了我。」
楊月生氣,看了一眼遠處的欣欣和典點低聲說著,「你可以輕易做到將全身血液抽離嗎?堅持十幾年並非那麼容易,你都已經成為他的靈魂了,你們不是正常分手,而是你入獄,法律讓你們彼此那麼絕望的強硬轉身。所以,你想讓一個為你瘋過的男人徹底忘記你?艾可,你真殘忍。人沒了靈魂都不如行尸走肉了。你這樣,我發現我挺恨那個男人的!是他讓你變成這樣。」
「可是能怎麼辦?」艾可看著細沙從手指尖流下去,那時候的感情就如這指間沙,說流失就流失了,不想也已經流失了,抓不回來了。
楊月當年不是沒有看到她們分離的一幕。
艾可的在被戴上手銬戴上車子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艾可的臉,可是她知道,艾可一定在哭,她就是這樣,越是哭的不出聲音,就越是說明心里悲傷。
這麼多年了,不要說她們當事人,就她這個旁觀者,都永遠忘不掉勒東昊要死掉的那情景。
有警察,有艾可的親人朋友,有勒東昊的親人,高傲的勒單白。
她從沒見到過一個男人可以害怕成那樣子,悲傷成那樣子,仿佛全世界都昏暗了,她默默走向里面,上了那輛押送犯人的車時,這一路勒東昊都處在呆愣狀態。
直到那輛車真的消失了。不是玩笑而是真的,他才瘋了一樣追上去,有人拉扯住瘋了一般沖上街道的他,他回身憤怒地一拳砸在那人的臉上,被掏空了血氣一般他也倒地了。
楊月那時候站在遠處,就看到發瘋過後的勒東昊,面朝天躺在淒冷的街道上,雙眼淚花翻滾,手緊緊扣著馬路地面,嘴里在念著什麼。
楊月哽咽了,對艾可說道,「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來學校。後來回來了,體育課時,他會看著女生訓練這邊發愣,因為你曾經在那兒訓練,他哪次不是怕人欺負你,眼楮不眨地盯著。去食堂,看到有女生餐盤里的菜是你喜歡吃的,他就站在那看著出神兒。晚上,以前他總去咱寢室樓下找你跟他手拉手在操場上散步,那事兒以後,不管是什麼天氣,他總一個人拿著籃球玩兒。籃球架子半夜就被扣的 當 當響著。我就看過一次,下大雨,他坐在學校那麼高的牆上,我們幾個女生打著傘去喊他下來,才發現他其實哭了,不管是心情不爽斗毆還是生病,都為你差點丟了命似活著……」
「他忘不了你,那天唱歌出來,他其實喝的有點醉,他說他就只要你一個,誰都不行。」楊月攥住艾可的手指,拉著她坐起身面對海面。
艾可用手指擦了擦即將滑落的淚水,可是心的揪疼讓淚水又要再度涌出來,平復了許久,她才深呼吸著看向海面,「以前跟東昊在一起。心里每天都特別激動,他來接我上學,我提早五分鐘出門就站在路口等他,如果手表的時間晚了一分鐘,我知道誰也不會那麼準時,可是就是半分就計較,盼著他怎麼還不來,更怕他不來。他說等到畢業後,就帶著我走。我點頭,他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說帶我去國外的油菜花田里散步,他說那里的油菜花開的特別好,很鮮艷。我就把這事兒記下了,在心里當個夢似的記著。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紀典修,他這個男人,哪怕是拉著我的手去一片有陽光的山坡,哪怕只生長著稀少的野草植物,我都……」
她說不出話了,眼楮模糊的看不清面前的事物,不是她殘忍,是真的無法回到最初的最初。
六點時,艾可上了海邊的車,是紀典修讓張秘書開車來這里接她。
楊月深呼吸,她深深質疑,她和那個男人,真的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