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典修始終閉著眼眸,削薄的唇緊抿,像是睡著一樣。
添添知道哥沒有睡,他在听,只是他的心思,一定是偏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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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苦惱,甚至害怕,可是媽媽既然開始已經這樣做了,容不得她再退縮了。這樣的男人是姐喜歡的,也是她所迷戀的啊!悌
勒單白摟著紀天富的手臂,對紀爺爺道,「爸!我對那孩子還是了解的。一開始,我不知道她和我們家東昊談戀愛。有一天我回國,剛巧突然推開門,看到她睡著東昊的床上。這可是鐵一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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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點不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但是她知道可可跟東昊哥有一段過去,見身邊的老哥沉默著,典點性子本就直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她剜了一眼勒單白,「不是處.女的女人就都該死?就沒有資格再尋找別的男人了麼?勒阿姨,您呢……」
勒單白噎住,臉一陣紅一陣白。
竇敏嘴角浮起一抹笑,這點她倒是很同意。
「我不是說她跟修是不是處.女,只是說,那個女孩不是什麼你們想象中那麼單純善良,跟了我們東昊兩年的女孩,上個床也正常。」勒單白看到竇敏臉上譏諷的笑意就生氣,她這樣詆毀艾可,也算是讓竇敏臉上無光,一個她兒子玩剩下的女人,給她生了個孫子,可笑。諛
紀典修眉心緊蹙,她,睡在東昊的床上……
廖芝看向紀爺爺,而紀爺爺雙手捏著拐杖,閉著眼楮。
「老爺子,您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人,這紀家兒媳婦,外面那麼多雙眼楮盯著,今天我算是多管閑事,站在我和修的媽是老同學的角度說了這話,那孩子你們可以觀察看看,這也沒什麼不好。」廖芝挑眉看著依舊沉默的紀爺爺。
添添坐在那兒有些緊張,不過也淡淡的開口,「姐回國後我們就遇見了,可是為什麼到現在大家才知道我們的關系?是因為姐她要求我和媽媽這樣做,媽媽我們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憐,所以幫她隱瞞這層關系。可是前些日子她說是媽媽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這種事情,誰也擔待不起,所以,我和媽媽才選擇沒有沉默,如果我們的心和目的是不善良的,完全可以在開始就來揭穿她不是嗎?爺爺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姐說是我們要求她隱瞞這層親戚關系,但是,我們那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姐的這個借口好荒誕對不對?」
添添看著爺爺。
爺爺一直閉著眼楮,許久睜開眼後說道,「我只信任,我眼楮所看到的!」
「看到的什麼?」添添皺眉,心里一緊,爺爺,他看到了什麼?
身後的張秘書想起了爺爺將艾可指使的那麼辛苦,可是艾可小姐沒有絲毫的怨言。
不。有過怨言。
艾可小姐也被無理取鬧的爺爺氣的發過脾氣差點哭出來,但還是去做了。
爺爺說,艾可小姐之所以對爺爺發了脾氣,這才是真性情的表露,若是一味地隱忍著幫爺爺做那些為難的事情,才是虛偽。
勒單白每句話,皆是幫助廖芝,她看了一眼廖芝再次開口,「太多心計了。心計多的再聰明的人都不能拆穿。那時候她把我們東昊蠱惑的,都要不認識我這個親媽了。如果不是她殺人,現在我和我的兒子恐怕都鬧翻了。說來老天還是挺眷顧她的,要是傷口再深一點,她就死刑了。」
廖芝挑眉,「真是不想提起這些可怕的事情。因為是親戚家的孩子,所以不想說出來丟人。也是我沒有教育到位。」
勒單白搖頭,「這怎麼會是你的教育問題,同樣是女孩子,你的這個女兒就是很乖巧懂事的樣子,哪像那個女孩子,才十七歲,就爬上我兒子的床上了!」
「哥——」典點看到哥突然起身。
紀典修挺拔的身影站起,他臉色暗黑,抓起外衣,周身帶著寒氣走出去,點上一支煙在嘴里叼著,眉頭緊鎖,雙手插進褲袋里,外衣在手腕上搭著。
典點看到哥離開,借故上樓。
紀天富听到勒單白都這樣說,不禁搖頭,「我沒有時間和經歷浪費在她的人品上。所以,孩子是紀家的血脈,要留下,至于她,還是不要留下,爭議這麼大的女孩,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添添緊張的抿著的嘴角有些放松。
廖芝眼眸中有一絲異樣,「如果是這樣,這孩子嫁入豪門的夢破碎了,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情。」
「一個二十幾歲的毛丫頭,還能反了?」勒單白挑眉。
竇敏笑,「這就是命!要不是有這麼個禍害一樣的女孩兒在,我也不能一次得了兩個孫子,如果肚子里十個女孩,我就是得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全了。也算修沒白認識這個禍害一回。」
勒單白不屑,「我們東昊不急。那種女孩生下的孩子,骨子里指不定向她媽媽多一些,長大了,怕是也……」
「行了!」紀天富制止,這兩個人就不能踫到一起。
爺爺拄著拐杖站起來,睜了睜眼楮,用拐杖用力捶著地,「我看你們才是禍害!」
「……」
所有人看向紀
爺爺。
「有我在,誰也不會受冤枉,誰也不要試圖為非作歹!」
紀爺爺撂下一句話,拄著拐杖,張秘書攙扶著爺爺走出去。
「爸——」紀天富站起來追上去。
紀爺爺站住,「有事就說!」
「爸。」紀天富拉住紀爺爺,「這事您不需要動氣,修的想法我們也拿捏不準。您也不能總住在酒店,我和敏,您選一個安心住下。」
「到了時候我會!」
紀爺爺這說的到了時候也不知道是指的是什麼時候,竇敏也希望這老爺子搬進來,老爺子不喜歡勒單白,就沖這一點,她這個原配兒媳都要善待老爺子,只是幾次三番的請都請不來,現在更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紀爺爺回頭看廖芝,廖芝心里一驚,畢竟,這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不是一般的戰士。
「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廖芝笑得勉強。
走出別墅,張秘書把紀爺爺扶上車,轉身打開車門上了駕駛室,一邊啟動車子拐彎一邊從後視鏡看向後面的爺爺,「爺爺,您還信任艾可小姐嗎?」
「張家丫頭你的意思?」爺爺當年是認識張秘書的父親,私下里一直這樣叫張家丫頭。
張秘書將車開向道上,才說,「表面上看,所有的理似乎都被這對母女佔了。把艾可小姐逼的似乎任何辯解的詞匯都找不到。因為這麼天衣無縫,所以才覺得不真實,我,還是願意相信艾可小姐。」
「爺爺您呢?」張秘書問。
紀爺爺閉上眼楮,「今天,見到添添的媽。覺得那個孩子更可憐……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舅母身邊,想必苦惱。」
「是,那面孔,好虛偽。」張秘書抓著方向盤。
爺爺嘆息,「人生,沒有誰是一帆風順。遇到再大挫折都能勇敢堅強起來的孩子,都會得到幸福。她的人生,該升起太陽的時候,一定會升起。」
張秘書勾動唇角,爺爺,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爺爺。
空氣中透著咸咸的味道,艾可身體靠著床頭,放下手機。
典點給她打來了電話,讓她從噩夢中驚醒,卻也讓她知道了舅母和添添去了竇敏家里,所有人都在,紀典修也在。怪不得剛才噩夢纏著她,原來是……
再一次被舅母和添添偷偷的詆毀成那種樣子,她們這是不讓她有重生的起點了,讓她一直這樣過下去?直到年老或者年輕就糾結而死?
她們的快樂,為什麼非要加注在她的痛苦之上?
不懂,很不懂那種人的心思和想法。
因為不懂那種人的心,所以對抗起來那麼無力。
勒單白,這個她恨著的女人,為何要對著紀典修說出那些事情,那年單純的外宿,卻被說的那樣不堪,听著的人,誰了解那時的情形呢?
抱著膝蓋縮在黑暗中的床角,努力閉緊雙眼,才能不讓淚水流出來。
當特別特別累,累的想不醒來這麼絕望時,她想躲起來,世界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