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立即掏出手機給胡嬌嬌打電話,電話通了,胡嬌嬌說他們夫婦在「聯華超市」購物,並答應馬上趕回來。
再說這邊的胡明文,還在為一肚子氣無處發泄而瘋狂,他還在當著眾人的面,堅持要剁下自己的一根手指頭,以此表示對過去參賭的懺悔,和對今後決不再賭的發誓。懶
然而,誰都知道,他這樣做,其根本目的,就是要給管束和指責他的人,造成一種強大而可怕的心理壓力,從而還給他充分的自由。
但是,誰也不忍心看到,一個人在自己的面前自殘。更不想看到一個人,拿著菜刀活生生地剁下一根手指,然後抱住血淋淋的手掌痛得滿地打滾。所以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想勸胡明文放棄這種一時沖動的想法。
可胡明文就是不听勸告,依舊蠻不在乎地說︰「一根手指頭算什麼?我怕什麼?八十萬算什麼?我以後不賭了嘛,這樣總可以了吧?」
「老弟呀,不賭了就是好事,不賭了大家都歡迎,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你又何必要剁下一根手指頭呢?那可是爹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哇。再說,也會給你帶來不堪忍受的皮肉之苦,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就听我們勸一回,打消這個念頭吧。」一位老伯站出來,苦口婆心地勸著胡明文。
「沒關系,我不怕,他們不是恨我嗎?說賭博的人沒出息,現在我把手指頭剁了,我永遠都不賭了,總可以了吧?」胡明文氣憤地說。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一部分人走過來看看,又搖搖頭走開了,到了人群中他們才輕蔑地罵出一句︰「純粹一個二百五,變態。」
人們誰也無法勸解胡明文的變態行為,但大家還是在努力爭取,盡量避免這一可怕事件的發生。所以,當時便又有人給賈萍打電話,希望她能迅速回來,制止或勸解她老公的不良行為。
而此時的賈萍,卻身在「喜樂福大賓館」之中。
原來,賈萍打完胡明文那一巴掌,就離開住房下樓去了。賈萍本想去胡嬌嬌家,把今天吵架的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卻發現她們家沒人。賈萍知道胡明文正在火頭上,不願回去和他再吵,就想到街上去轉轉。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賈萍拿起手機一看,是「紅發魔女」打來的,她趕緊接通了電話︰「喂,紅總,我是賈萍,你現在打電話過來,請問有什麼事嗎?」
「嫂子,我有事找胡總,他手機怎麼關機了?」「紅發魔女」顯得十分著急。
「那個神經病,別提他了。這次他去上海賭輸了錢,回來就在家整天睡覺,誰也不理。剛才我剛和他吵了一架!……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吧。」賈萍不願回去找胡明文,因此只好自作主張。
「嫂子,我就是為這事才打他電話的,現在那幾個要債的人都找上門來了,他們就坐在賓館里不肯走,這可怎麼辦呀?」「紅發魔女」著急地說。
「別怕,還有我呢,我馬上過來,你叫他們在那里等我。」賈萍果敢地回答著。
不一會兒,賈萍就趕到了「喜樂福大賓館」。一進「喜樂福大賓館」的辦公室,就見幾位債主傲氣十足。這個叼著煙,那個撇著嘴,還有一個戴著墨鏡、夾著公文包,在里面指手劃腳高談闊論。
賈萍走了進去,沖著這哥兒幾個說︰「怎麼?听說你們這幾個,是來找胡明文要債的?要的什麼債?有何憑證?我是他老婆,有什麼話,你們就跟我說吧。」說完,一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對,我們是來要賭債的,你老公輸給了我們八十萬,他把這賓館的個人股份抵壓給了我們。現在我們是來收債的,沒有現錢,這‘喜樂福大賓館’的三分之一財產,從今往後可就是我們的了,怎麼樣?我的胡總夫人,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那位戴墨鏡的得意地說。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想告訴你們,賓館股份你們想都別想。錢,今天也沒得給你們。賭博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你們找他要去。」賈萍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喲 ,你還敢在我們面前裝熊樣,你想找死?是不是?」一個矮個子走過來,就想對賈萍動手。
那位戴墨鏡的一把擋住了矮個子掄起的拳頭,不懷好意地對賈萍說︰「噢……,賓館股份你不給我們,錢也不給我們?那行,要不你就陪我們哥兒幾個玩玩……?」說著,就靠近賈萍用眼楮朝著賈萍胸部偷瞄,而且用肩膀怪異地踫了一下賈萍。
這時,賈萍在家和老公吵架的火氣未消,又受此招惹,自然忍無可忍。她忽然站起身,朝著那位戴墨鏡的就是一個大耳光。把這位打得墨境飛脫,人也跟著巴掌轉了半圈。同時,賈萍還罵了一句︰「你把嘴巴給我放干淨一點。」
被打的這位,嘴巴燙得要命,他一手撫模著痛處,一手指著賈萍︰「你這位潑婦,怎麼還敢動手打人哪?你……。」
見雙方僵持不下,「紅發魔女」趕緊過來打圓場,她擋在二者的中間,對那位戴墨鏡的男子說︰「兄弟,賓館股份是以嫂子的身份注冊的,當然她老公沒這個權力做主。而今天幾位來得匆忙,你們叫人家臨時上哪兒湊錢去?至于你們不尊重女性,就怪不得人家不高興了。大家哪位沒有姐妹、老
婆或老媽,你們說是嗎?」
「那她也不應該動手打人哪。」那位戴墨鏡的男子說。
「好了,好了,大男子何必跟女人一般見識?今天嫂子也是心情不好。」巧舌如簧的「紅發魔女」,幾句話就把矛盾化解了。
與此同時,賈萍接到了從胡明文要「剁指明志」現場,好姐妹們打來的電話。她不動聲色地對著這一群討債者說︰「走,我帶你們到我老公那兒拿錢去。」接著,就帶上這幾個人一起乘電梯下樓去了……。
此時,胡嬌嬌和胡正興已返回現場。他們擠過人群,來到了胡明文的跟前。看到眼前可怕的一幕,胡嬌嬌的心「砰、砰」地狂跳不停。由于一路小跑,胡嬌嬌早已臉色蒼白,而且上氣不接下氣。她走上前去對著自己的弟弟說︰「明文哪,你千萬別干傻事。有什麼難處盡管跟姐和你姐夫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自己要豎立信心,俗話說︰過了橋,便是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姐,現在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我的錢輸光了,賓館也輸沒了,半輩子的辛苦全都白費了。我什麼也不怪,就怪這雙好賭的手,所以我要把它剁了。剁了就不會再去賭,不賭不就什麼敗家的禍根都斷了嗎?……一根手指頭就夠了,剁一根手指頭算什麼?」胡明文說完,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菜刀,他要馬上剁下自己的一根手指頭……。
全場群眾一片嘩然,有幾個女人用手蒙著臉,「嗚……,嗚……」地躲到了自己老公的懷里。
「且慢,明文……,你听我說幾句,行嗎?」胡正興大喊一聲,止住了胡明文舉起的刀。接著,他也開始做小舅子的思想工作︰「明文,你這是干什麼?錢輸了就輸了嘛,要賭博就會有輸贏,怕輸就不要去參賭。……如果因為這次的錢輸得多了一點,你就要剁下一根手指頭來謝罪,那你叫我情何以堪?本來這次去上海是為我辦事,賭錢的時候雖然我不在現場,但我們同吃同住,也算是在你身邊。你說你現在賭輸了錢,就決心斷指發誓,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做姐夫的,如何去向你父母交代?……明文,你听我一句勸,放下菜刀、立地成佛,從此把賭給戒了。你借我的那幾萬元,我也不要你還了,可以嗎?」說著,他靠過去,突然順勢伸出雙手,要奪下胡明文握著的菜刀。
沒想到胡明文一句也听不進去,玩命地和胡正興進行對抗。他猜到了胡正興的用意,立即後退一步,然後將手中菜刀快速掄起,在身體前方猛劃過去一個半圓,差點砍斷胡正興的一只手,幸好胡正興也有防備,且躲得挺快,才免受重傷。
胡正興看看自己,又看看如瘋狗一般的胡明文,無奈地搖搖頭︰「這怎麼制止得了?他這是在拼命啊。」
見到如此凶猛,如此不計後果的胡明文,胡正興也束手無策,他本能地連連後退。其他人一看,也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誰也不敢再上前去送死,所有的人都顯得更加緊張,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可怕。
在這種情況之下,便有人偷偷地打110電話報了警,請求民警來幫忙。
可是,畢竟派出所民警,從接警到出警,從出警到現場,要有一個反應的基本過程和時間,不是能說到就到的呀。
現場的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胡明文手中的那把菜刀上。
只見寒光一閃,胡明文凶相畢露,朝著他放在木椅上伸出的那根手指,又高高地舉起了那把鋒利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