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落針可聞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暗暗猜測著慕容子淵會作何決定,兩名婢女更是惶恐萬狀,心情又極為復雜。
她們生來便注定為奴為僕,從未想過主子會替她們求情並以身受過,震驚之余,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但此事卻是極懸,若是這個情求成了尚好,若是求不成,只怕連命都難保。
此刻最大的主子只是沉默不語,這對她們來說不異于在油鍋里煎熬,刻刻都覺揪心。
「既然你說錯在你,本王似乎不打也不成了。」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慕容子淵緩緩開口,「兩個五十,加起來便是一百,由你受了罷。」
「小姐!」碧荷驚叫,看著書顏呆了一呆,隨即醒悟過來,連連向慕容子淵磕頭,「王爺,請您饒過我家小姐,一百板子她受不住啊。」
「碧荷,退下。」書顏冷著聲說道。
她終究還是賭輸了,她就知道,她在他眼里什麼都不是。
雖然沒抱什麼希望,可心里卻是有那麼一絲刺辣辣的感覺,象是被貓撓過一般,有點疼有點癢。
她不願意去深究,畢竟她與他剛認識不久,不是麼?
「小姐?」碧荷抬起頭,看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一百板子下去,可是會死人的。
「退下。」語氣雖淡,卻是不容再多說。
「我不!」碧荷執拗著不肯走。
書顏沉默了一下,抬起頭向周圍依次看過去,最後定在林啟身上。
「林總管,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顏主子請說。」林啟沉聲道。
「麻煩你將我那婢子帶回屋子里去,免得在這里礙事。」
「小姐!」碧荷瞪大著眼楮,不可置信。
林啟微訝,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命人將碧荷拉了進去。
慕容子淵眸光微沉,冷眼瞥過執板子的家丁,「還站著做什麼,難道要爺親自動手麼?」
那兩名家丁一驚,再不敢遲疑,舉起板子就打了下去。
盡管心里做足了準備,書顏還是沒有料到這板子打在上會這麼疼。
涼意沁人的夜,發際的汗卻是不間斷地流了下來。
她緊咬著牙,愣是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好象只是這樣,才能保留住自己的尊嚴。
林啟微微側過臉。
程然緊盯著那張倔強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顏沒有多余的氣力去分析他們的想法,一雙明亮得驚人的眼楮只是那麼看著那個下令的男人。
心想,這算不算挾私報復?畢竟她白天剛打了杜芸雯一巴掌,而這個男人貌似挺在意那個女人的。
今日可是要死在這個男人手里了。
剛念及,便見他大手輕輕一揮。
「停!」林啟立即出聲阻止。
那兩個家丁象是得了特赦令,忙不迭地收住板子,仿佛挨打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們。
「先打十板以示懲戒,余下九十先記著,明日歸寧本王可不想落個虐妻之名。」
混蛋!
還以為他是突發善心,原來不過是為了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