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探出頭去,透出人群之中的縫隙,努力想要再看清楚一點,那個男人卻突然頓住腳步,回頭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一驚,忙蹲子,象是做了賊一般,心砰砰地跳。明知道隔著密密幾層的人牆,他不可能看到她,但他轉身看過來的那一刻,卻令她驀然心慌。
那種感覺,就仿佛他知道她躲在這里一般。
過了許久,待她再起身看過去之時,那人已經拜過天地,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入了洞房。
心中微澀,她默默轉過身,想到過會兒他還要出來挨桌敬酒,便覺得這酒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去了。
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去招呼那一眾客人,顯然不合適。
但若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那里等著新郎過來敬酒,這無疑徒增了別人的笑話。
心中悵然若失,她一時怔怔立在原地,周圍的人已紛紛走向酒席處落座,她依稀听得有人在喚「六嫂嫂」,轉眸看去,卻見靜玉在前頭探身向她招手。
她心頭一震,返身便走,身後叫喚不停,她只當沒听見。這個時候,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應付別人,更不想自己成為別人揣摩的對象。
她走得極快,好似生怕有人會跟來,其實那是她多慮,這個時候,誰還有時間來在意她是否到場。
無意識地走著,一雙腳卻象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待她驚覺自己來到何處之時,卻再也挪不開步子。
前方燭光鼎盛,紅箔鴛鴦棲于格窗之上,婢女喜娘高漲的熱情從各個縫隙中透將而出,無非是恭喜之類的吉言。
書顏唇角輕輕揚起,不由想起幾日前的那個夜晚,當時她也是一身紅妝,喜帕遮顏,新房內卻毫無此刻的喜慶熱鬧,新在象征性地將她送入洞房之後便再無一刻逗留,轉身便出了房間。
如此想來,也怪不得這些婢子喜娘態度上的截然不同。
綺霞閣。
雯,即彩雲,彩雲即綺霞。
這座樓,原本並非作此名字,只是從此往後此處即成了杜芸雯的住所,他便將名字改成了綺霞二字,果然是花了心思的。
門被輕輕打開,兩名婢女走了出來分立兩側,福了身作恭送之勢。
書顏一驚,忙閃身躲于花簇之後,眼楮緊緊盯著那抹艷紅的身姿,看他跨出門檻,折返了方向。
書顏屏著氣息,不敢有所動作,那人要去的地方是大廳,那里有無數人等著他去敬酒,而她的藏身之處,卻是他的必經之路。
一切似乎無驚無險,那個男人並沒有發現她的所在,就在她舒了一口氣的時候,男人卻驀地轉身,輕喝道︰「誰在那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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