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站在杜芸雯身邊的婢女突然出聲,書顏認得,正是那天在宮中推她落水的那個。
靜玉秀眉一蹙,道︰「這里什麼時候有你開口的份了。」
那婢女身子一瑟,茹妃已笑道︰「公主,听听那丫頭說些什麼又有何妨的。夏兒,今兒個是你家小姐與六爺的大喜日子,想說什麼便說罷,說得對了錯了沒人會責怪你。」
「謝娘娘。」夏兒曲膝一禮,小聲道,「奴婢是想說,顏妃娘娘與六爺成親已有數日,而我家小姐今日剛嫁入瑾王府,不比顏妃娘娘對六爺的熟悉,若蒙上眼楮同時去找六爺未免有些不公。」
「大膽奴才,主子的事情也由得了你來說道!」靜玉俏臉一沉,冷聲說道。
「莫急。」靜立在後的慕容子弘朝靜玉一笑,看著夏兒問道,「你倒說說,怎樣才不失公允?」
夏兒看了眼杜芸雯,道︰「諸位爺站好之後,讓我家小姐先來辨識,之後再讓顏妃娘娘上前辨認,如果顏妃娘娘與我家小姐都找對了,那也算我家小姐勝出一分。」
還有這樣的道理,書顏忍了忍,還是笑了。
勝出一分,她從來不覺得她要與人爭什麼,更沒想過要與杜芸雯去爭那個人,可這夏兒的話里,卻是帶著分明的決勝之意。
勝出如何,輸了又如何?
連個丫頭都能臨場發揮得這般好,可見杜芸雯的能耐有多大。
她笑看過去,那丫頭說得鏗鏘,仿佛替杜芸雯爭得了什麼似的,那個男人卻是但笑不語,一派事不關己,杜芸雯則只是靜靜立著,好似那夏兒說的與她並無過多關系。
靜玉冷笑︰「你這奴才真是膽大得包了天了,即便茹妃娘娘說了不責怪于你,你便是什麼話都能說得的麼?」
茹妃挽著皇帝的手臂,對皇帝一笑。
「罷了,玉兒,朕看那丫頭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便按她說的辦罷。」一直未曾開口的皇帝淡淡道。
靜玉看了皇帝一眼,知多說無益,咬了咬牙,低聲問書顏︰「六嫂嫂,你能行麼?」
書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寬心,心里卻是苦笑,自己對此何曾有把握。
自踏入這個房間那一刻起,便注定自己不可能只是個局外人,不管是慕容子淵,還是杜芸雯,這一局,她只能應戰。
目光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慕容子祺的興味,慕容子弘的淺笑,洛書琴的擔憂,洛書畫的淡漠,其他人的興意盎然,還有杜芸雯唇邊幾不可見的輕勾,視線最後定在慕容子淵如墨深濯的鳳眸上。
那雙黑瞳深處,隱著極淡的笑意,仿佛這眼下的一幕正合了他的心意。
書顏不禁氣惱,把她牽扯進這樣的局面中真有如此好玩?還是因為上次說他不舉,他便借此機會以報當日之仇?
典型的自己受罪,便見不得別人好過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