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瞬間,無數個念頭在心中閃過,她是一個女人,很清楚此刻的處境對一個男人來說具有多大的誘.惑.力。
他能悄無聲息地進入房間,沒有引起隔壁屋內的程然注意,說明他武功極高,若他心存不軌,她有沒有可能全身而退?
答案幾乎是不可能。
書顏猶豫著是否要喊救命,雖然這樣顯得很沒骨氣,但總好過一點自救的機會都沒有。
「不要喊人,他們都已經睡了。」帶著點點笑意,聲線輕緩舒適,男子好心提醒,象是懂得讀心之術,完全洞察了她的想法。
都睡了……
這該死的程然也睡了?要不要睡得這麼死啊,大半夜的男人跑進來都不知道。
書顏怨念無限,心中百轉千回,這孤軍奮戰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妙。
等等,這聲音……
「你,你是伍修?!」她眯著眼盯了半天,乍驚乍喜之下差點從浴桶里站起來,好在反應夠快,剛露了個肩頭又趕緊低下。
男子終于笑了起來,醇越的低笑聲充滿著愉悅,「你總算是認出我了。」
「原來是你,還以為來了個登徒子。」書顏沒好氣地念叨一句,忽又想起他的傷勢,也顧不得再說他什麼,忙不迭地問,「你沒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慕容子淵傷了你沒有?」
伍修眸中流光微滯,住了笑,凝著她關切的目光,許久微微點頭,「我沒事。」
「沒事就好。」書顏舒了一口氣,又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你是怎麼過來的,程然不是看著你麼?」
「那小子?」伍修一笑,「自然是睡了。」
「睡了?」書顏有些納悶地皺了皺眉,要說剛才由于不知道對方是覃飛,因此一直在忙于思索月兌身之計,無暇去考慮他話中的真假,她還能信程然睡了,但此刻她卻一點都不信。
且不說程然有任務在身,連睡覺的可能性都很小,就算他真睡了,算起來她從偏房出來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時辰,程然是習武之人,不至于入睡得如此之快,更不可能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書顏若有所思地看著覃飛,莫非他現在身負絕技?否則根本不可能在程然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來。
「如你所想,我的身手還算不錯。」伍修長腿微抬,緩緩向她走近,「那小子想要管著我,火候還欠了點。」
書顏微微吃驚,她自認將表情控制得很好,很少讓人能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然而如今卻不止一次被眼前的覃飛說中,這猜度人心思的能力真的已經到了令人覺得可怕的地步。
「這麼說來,你剛才的昏迷也是故意的。」她驀然想到這一層,既然他的功夫這般好,慕容子淵那一抓絕不可能對他造成傷害,只是他為何不避?
「沒錯。怎麼,很意外?」伍修挑眉一笑,唇邊勾著邪肆的弧度。
「確實有點。」書顏回神笑了笑,抬頭間,才發現伍修已近在眼前,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光斂灩,象是要攝了她的魂。
她一驚,這樣的覃飛讓她感覺很陌生。
「伍修……」
「噓——不要說話。」伍修豎起食指輕輕置于嘴邊,蹲下.身子平視著書顏的眼楮,慷懶帶笑的嗓音低低沉沉,「顏顏,有沒有人說過,你現在的樣子很美?」
修長的手指輕勾起她的下頜,指月復輕柔地撫著她細膩的臉頰,這個女人,冒然闖進了他的視線,又輕易勾起了他的興趣,如今,似乎又讓他動了二十四年以來從未動過的心。
她不是絕美,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但能讓他有感覺的,她卻是第一個。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將她收在身邊。
偏偏,他動不得,至少現在不能。
書顏略略轉過臉,這一剎,她幾乎要將她原先的認定全盤推翻。
她所認識的覃飛,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難道說,悅君樓里的這段日子真的已將他改變?不,她不能去想悅君樓,那里有著他的恥辱,若是早點發現他,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眼楮酸漲得難受,她眨了眨將眼中的霧氣眨去,強笑道︰「又沒有人見過我洗澡的樣子,誰會告訴我這些。水有些涼了,我想起來,你也回去睡罷。」
「好。」伍修說著,並不著急收回手指,指月復滑過臉頰,流連于書顏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著,竟似不舍得離開。
書顏忽然有些緊張,過去三年里,她與覃飛連手都沒有牽過,更遑論這種親昵曖昧的舉動,如今的覃飛,讓她不知如何去適應。
伍修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繃,輕輕一笑,放開她的下頜,取過放置在小幾上干淨的棉帕,彎唇笑看著她。
「你這是做什麼?」書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是一愣,看著他手中的帕子。
「我現在不是你的男寵麼?身為男寵,當然要盡心盡力伺候主子,主子要沐浴起身,我自然要為你擦身更衣。」伍修說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象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之事。
書顏卻被嚇得夠嗆。
「伍修,那是靜玉的
玩笑之詞,你怎麼也當真了。」她大窘,多年前初次見到男寵這個詞時,確實覺得相當有讓人YY的空間,可現在用在覃飛與自己身上,卻是怎麼听怎麼別扭。
「我本來就是你從悅君樓里帶回來的,這麼說並沒什麼。」伍修象是存心不放過她,長指探入水中握上她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來,我扶你起來。」
「不要!」書顏嚇得變了臉色,整個人往下使著全力,生怕真被他給拽起來。
伍修未再使力,卻也沒有放開,只是那麼握著她的手臂,笑睨著她。
書顏不敢稍作挪動,那只手掌力道不輕不重,既沒有弄疼她,但是也不可能輕易掙月兌,掌心的溫熱透過肌膚滲了進來,比桶里的水還要灼上幾分,水上的花瓣微微蕩漾著,如她忽上忽下的心。
暈黃的燈光映在伍修俊雅的側臉上,勾勒出優美的弧線,那雙清澈的眼眸流光溢彩,有著與覃飛一樣的臉龐與眼楮,神韻卻是截然不同。
「你……出去行麼?」貝齒輕咬著下唇,書顏軟言相求。
她可以對其他人,乃至慕容子淵冷言重語,甚至怒容以斥,獨獨無法對伍修如此,因為他是覃飛,與她有著跟別人不一樣的特殊的情誼。
伍修笑了起來,最終還是放開了她,從懷里取出一件東西交給她,「不逗你了,拿著。」
書顏暗中吁了口氣,不解地看著手中的物件,「這是做什麼用的?」
「拿這個去把那個三公子的玉佩換回來,欠人家那麼大的情可不好。」他突然低了頭,看著她的眼楮,「況且,我也不想你因為我而欠別的男人的情。」
三公子?書顏用眼梢瞟他一眼,裝吧,都已經知道了她與靜玉的真實身份,那三公子是何來歷不用猜都能知道,還三公子呢。
「就憑這個?」她也不戳破,只是看著那東西,蹙起了眉尖,「這不就片啥毛麼?」
……
她說什麼呢,啥毛……
臉騰地就燒了起來,書顏無力地托著那東西,不敢抬頭看伍修,聲如蚊蚋,「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它不就是片啥羽毛麼……」
什麼叫解釋等于掩飾,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到最後,書顏的聲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見,那腦袋幾乎要埋進水里。
「顏顏,你很有趣。」頭頂上是伍修隱忍含笑的聲音,那一聲顏顏也是叫得順口之極,書顏只覺得那臉火燙象是著了起來。
諸如此類的話,覃飛從來不會說,更不會對她打趣取笑。
這個臉丟大了。
這不能怪她,她對古物雖有研究,可生物確實不在行,這寶藍色的羽毛看著是很漂亮,但怎麼著也值不了那一萬兩金子,除非它是鳳凰的羽毛,可那鳳凰應該只是神話里才有的東西,所以排除這個可能。
「你不用管它是什麼,只要將它拿給蘇逸,自然便會拿回那玉佩。」
書顏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對,倏起揚起臉,清亮的黑瞳看著他,「你既然有這東西,為何當時不拿出來,白讓我著急半天,還白白欠了三公子一個人情。」
------
謝謝妞們昨天送的荷包鮮花月票咖啡以及留言,偶求的那些妞們都送了,很感動,謝謝大家。雖然不在這里一一列舉,但每一份我都珍藏在心里,好听的話就不說了,也說不來,只能說寫文的路上能有大家陪伴在身邊,感覺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