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凰妃︰王爺,別太壞 第一百七十四章︰以血為食

作者 ︰ 連城月

小心地側身坐了上去,黑豹緩緩立起,她緊張地抓著黑豹背上的毛發,絲毫不敢有所動作。

「別怕,顏顏,我在旁邊護著你。」慕容子修上前握住她的手。

黑豹卻是不滿他的表現,冷冷地橫掃過來。

「這你都不讓?」慕容子修清濯的眸子皆是無奈,放開手走到一邊,「顏顏,你自己小心點。」

黑豹高傲地回過頭,足下猛地發力,便朝另一個方向縱身奔去。

兩旁景物迅速倒退,書顏駭得衣衫濕透,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它背上,雙手死死地抱著它的脖子。

然而她很快就發現,黑豹跑得雖快,但它的身子極穩,她坐在上面甚至連輕微的顛簸都感覺不到。

慕容子修亦是心驚,都說豹子的奔跑速度是最快的,但以這種速度來說,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提氣追去,將輕功發揮到淋灕盡致才勉強能跟在它身後,再看前方越發變得開敞的小道,心中已隱約猜到黑豹的用意。

也就是須臾之間的功夫,黑豹已在前方敞亮處停下,書顏驚魂未定地直起身子,眼前的情景卻令她又驚又喜。

就在路的前面,數百名官兵在山崖下細細地搜索著什麼,站在巨石上的紫袍男子鳳目冷凝,身姿絕然,不是慕容子淵還能是誰。

「子修,快看,子淵在前面。」她轉身朝後面的慕容子修喊道,卻見他已落下了一大段距離,那絕世的輕功在黑豹面前竟然毫無優勢。

她等不及地從黑豹背上滑了下來,就朝慕容子淵跑去。

剛跑了沒幾步,便听得砰的一聲,她象是撞到了一堵有彈性的牆,猛然被反彈了回來,重重跌于地上。

「顏顏!」慕容子修一個大步沖上前將她扶起,「怎麼樣,痛不痛?」

她擺了擺手,倒抽了幾口冷氣才將疼痛感熬了過去。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她推開慕容子修又走了過去,額頭卻被什麼東西頂住,再伸手去推,卻象是推在一堵無形的牆上,在推動之下竟還有透明的波紋出現。

她震驚萬分,通外前方的路與景觀都是一體的,除非玻璃才能看到外面的景物,但玻璃沒有彈性,這里也顯然不是,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阻隔在中間?

慕容子修也過了來,在上面擊打了幾下,甚至用內力擊了一掌,結果也還是一樣。

「這……」書顏咬著唇,這個地方處處透著玄妙,與那女子的對話,手腕上的玉鐲,黑豹,如今還有這看不見的牆。

對面的慕容子淵似乎對他們的舉動根本就看不見,迎風屹立,沉沉地望著天際,落日的余輝灑在他身上,蒼涼而華麗。

不過幾個時辰,書顏竟感覺他消瘦了很多,眼眸中還染著些紅絲,雖然風姿依舊,她卻分明看出他憔悴了許多。

林啟與程然默默地守護在他身後,亦是神色疲憊。

書顏心里一酸。

還有什麼能比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女子墜入懸崖,而自己卻無能力為更讓人心痛?

這小半天的功夫,他應該比別人活得都要辛苦。

想到此,她用肩膀大力去撞那面牆,她必須馬上出去,讓他看到完好無損的自己。

「顏顏,這樣不是辦法,別傷了自己。」慕容子修將她攬住,沉聲道,「這事只怕還是需要黑豹的幫忙。」

黑豹。

對,她怎麼把它給忘了。

書顏急忙轉過身,卻見那黑豹早就站在她身後。

「你有辦法帶我們出去麼?」

黑豹未作任何表示,只是伏低了身子,再次示意她坐到背上。

書顏毫不遲疑地坐了上去,黑豹站起身,又走到慕容子修面前朝他輕輕呵了口氣。

慕容子修只覺得臉上有溫熱的氣息拂過,干淨清爽,絲毫未有動物所特有的腥臊之氣。

黑豹看了他一眼,舉步緩緩往前走去,上面的書顏緊握著雙手,眼楮緊緊地盯著前方的慕容子淵,拼著再被撞一回。

事情總是出乎意料,就在剛剛還堵住他們去路的地方,這次他們竟沒有任何障礙便走了過來。

他們出來了。

書顏激動地無以復加,與慕容子修相視一笑。

「子淵!」她朝對面的男子喚了一聲,聲音出了口才發現已哽得不成樣,根本就听不清。

然而,慕容子淵卻幾乎是立即回頭,在看到她的一剎那,他似乎有瞬間的怔忡,隨即如飛一般向她掠來。

「阿顏!」他在她跟前停下,凝著黑豹上的她,嗓音亦是听不清,沙啞得猶如被砂石磨過。

所有那些正在搜尋的人都停了下來,對這憑空出現的二人一豹大為驚奇。

林啟與程然則是一震。

書顏嘴角掛著笑,眼淚卻是刷地一下落了下來,不等黑豹蹲子便爬了下來,狠狠地撲了過去。

「子淵……」她不知自己是哭是笑,只覺得這種生離死別的感覺不要再來一次。

「你沒事就好,活著就好……」子淵眼眶泛紅,重重地抱著她,「我就知道你一定活著……」

是的,誰都認為她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只有他,從未想過放棄尋找,只要一天不找到尸骨,他就一天不會死心。

書顏突然想起什麼,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抹了把眼淚指著身後道︰「子淵,這次多虧了它,我們才得以回來。」

慕容子淵將她懷在身側,這才將注意力轉到黑豹身上,兩者眼神相接的那一瞬,腦海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

站在黑豹身邊的慕容子修卻是發現有什麼不一樣了。

那黑豹靜靜地立于原處,依舊是傲然尊貴的王者氣度,那雙眼楮依舊光芒攝人,然而與之前的睥睨之勢相較起來,分明多了一分恭敬。

這分恭敬可是對慕容子淵?

慕容子淵輕輕放開書顏,眸中肅然,一步步朝它走了過去,似乎有一種無形中的力量在驅使著他這麼做。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那黑豹驀然四肢伏地,將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這,竟是朝拜的姿勢。

莫說後面那些人,即便連慕容子修與書顏亦是深為震撼。

一拜之後,黑豹從容立起,深深地看了眼慕容子淵後,轉身一縱,便陡然消失在空中。

「黑豹,黑豹……」書顏心中頓時一空,朝它隱去蹤跡的地方跑了過去,可是跑出很遠,她還是在山腳下之前慕容子淵所處的那條路上,再也沒有那堵隱形的牆,再也沒有那個仙境之地。

在出來之前,他們在里面看到的是外面的情景,但此刻在外面再往回看,卻依舊是外面,就象他們剛才從天而降出現在眾人眼前一樣,黑豹連帶著那個神秘之境都已消失無蹤,仿佛她剛才不過是做了場夢,那夢中的一切隨著夢醒而憑空消失。

******

從靈山腳下回來之後,第二天,書顏便坐上了回帝都的馬車。

絕處逢生。

在慕容子淵問及他們的遭遇之時,這是慕容子修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書顏卻說,這是上天庇佑。

從那麼高的山崖跌下還能生還,而且還有這樣一番奇遇,不得不說這是上天的造化。

只是令她與慕容子修都想不到的是,他們在里面待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外面卻已過了半個月。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秋祭如期進行,這是皇帝以及東宸百姓視為神聖的祭祀,即便出了這樣的大事,依舊不能取消。

皇帝在秋祭結束後便回了帝都,留下慕容子淵與慕容子祺繼續搜尋他們的下落,靜玉死活不肯回去,也留了下來。

在見到她與慕容子修安然回來的一刻,靜玉與碧荷這兩個丫頭抱著他們哭得驚天動地,不能自持。

林啟與程然亦是紅了眼,暗中抹了眼淚。

靜玉說,六嫂嫂,我們都以為你活不成了,可誰也不敢跟六哥提。你知道嗎?六哥都瘋了,父皇將他的手腳都捆了起來,捆了一晚上他才清醒過來。後來他喝了好多酒,喝了三天,之後他就沒日沒夜地守在山腳下,搜尋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我與七哥守在那一頭還可輪值,這頭就他一個人,換誰他都不肯。

靜玉還說,六嫂嫂,你都不知道這半個月六哥是怎麼過來的。他什麼都不說,只是命人不分晝夜地找。整面崖壁與山腳都被翻了無數遍,可他說,他能感覺到你一定還活著,沒想到,你跟五哥真的好好地回來了。

是的,她是好好的回來了,可他卻是不太好。

這半個月來體力的嚴重透支,之所以撐到現在不過是憑著一股信念支撐著,在昨晚,他卻再也熬不住,將她帶回李府之後便昏了過去。

她想,昏過去也好,這樣至少能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在半夜的時候,他突然驚醒了過來,不停地喊著阿顏,直到她抱著他說她就在這里,哪里也不去,他才又昏睡了過去。

她心里大疼,抱著他醒了一夜,生怕他醒過來的時候,她不能及時給出回應。

******

在路上行了兩天,慕容子淵的體力已基本恢復,然而書顏的身體卻在過了上陽郡之後明顯開始不好。

眩暈的次數越來越多,從起初的一兩次變成每天三四次,到後來就發展成了直接暈倒。

在離帝都還有兩三天車程的時候,書顏已多數時間陷入昏睡之中。

皇帝特地吩咐留下來的太醫亦是日子不好過,天天過得膽戰心驚,生怕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的慕容子淵一個不高興便殺了他。

慕容子淵決定日夜兼程趕回帝都,吃住都在馬車之上,不再停車投宿。

書顏不肯,擔心其他人會被她拖累,慕容子淵卻是容不得她再有異議,其他人對此更是無二話,皆盼著早日到達帝都,可為她早日確診。

因此,原本三天之後才能到,硬是趕成了明日一早便能抵達。

「六哥,」靜玉看著慕容子淵懷中臉色蒼白的書顏很是擔憂,「六嫂嫂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這個庸醫,回去便讓父皇割了他的腦袋。」慕容子祺一拍桌案,震得杯盞叮當作響。

慕容子淵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頓時驚覺犯了錯誤,忙收了手老實坐好。

慕容子修微垂的眼睫下閃過一抹晦暗光影,「七弟先別急著下定論,那太醫雖不是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卻也是個中佼佼者,連他都看不出來的問題,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一切等明日再說。」慕容子淵緊了緊懷中的書顏,見她越發憔悴的神色,心里一揪,沉聲道,「我就不信阿顏的病會這麼難治,連鐘叔都治不好。」

******

次日,一進帝都,慕容子淵便帶書顏直接回了瑾王府,慕容子修等則進宮面見了皇帝,並向皇帝說明了慕容子淵與書顏不能進宮的原因。

因慕容子修完好歸來,聖心大慰,對于其他的事也就未放在心上,更莫談怪責。

只是關于慕容子修與書顏在靈山腳下突然現身,還有威猛的黑豹向慕容子淵朝拜以及又突然消失之事的流言,卻早已在帝都傳遍,皆說得神乎其神,很是玄乎。

說什麼那黑豹乃是天上神獸,救了瑞王與瑾王側妃的性命,又說什麼瑾王有王者風範,連猛獸見了都不自覺地下跪行禮,更有朝中大臣紛紛向皇帝賀喜,稱此乃天大的吉兆,帝業將千秋萬代,等等等等。

人言果然可畏,遠在數百里之外的事情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了帝都,那名先行官功不可沒。

瑾王府。

鐘叔在為書顏診脈之後久久未語。

書顏倚在慕容子淵懷里忐忑地看著他,後者輕握了她的手,低聲道︰「沒事,鐘叔的醫術你可以放心。」

她當然放心,可是正因為相信鐘叔的能力,才心有不安。

她自己能感覺到身子越來越弱,常常覺得力不從心,甚至覺得自己就如油燈一般,總有油盡燈枯的一天。

碧荷卻已急得不行,暗暗扯了下程然的袖子,未料程然比她還急,這時正開口問道︰「鐘叔,到底怎麼樣?您老別光沉默不說話啊。」

「爺還沒說話,你嚷嚷什麼。」身旁的林啟輕斥了一句。

鐘叔卻在此時抬了頭,極為謹慎地對著慕容子淵說道︰「若是從顏主子的脈象來看,與之前太醫所診結果是一樣的,確屬缺血之癥,需以補血之藥物作為調理。只是,太醫所開的方子老奴也看過了,並未有何不妥,照理顏主子應每日有所起色才是。」

「那為何阿顏的身子反而一日不如一日?」慕容子淵眉頭深鎖。

就象是個填不滿的窟窿,無論怎麼補,書顏的身體情況依舊每況愈下。

「從顏主子的氣色與脈象看起來,顏主子已屬重度缺血之兆,這也正是老奴疑慮之處。」鐘叔語調極緩,似乎心情頗為沉重,「老奴懷疑,顏主子並非因自身的原因而使體內之血減少,而是……」

「而是什麼?」慕容子淵心頭一沉。

「老奴記得有一種蠱專以食人血而存活在人的體內,這種蠱分為主蠱和種蠱,主蠱為下蠱人所有,不需植入體內,只需下蠱人每日喂它以鮮血即可,而種蠱則在進入身體之後,每日以寄主的鮮血為食。」

書顏只覺得甚發疲乏,心中已明白了鐘叔所要表達的意思。

蠱,她體內會有蠱麼?

「鐘叔,你的意思是,阿顏中了這種食血蠱?」慕容子淵沉聲問道。

鐘叔點了點頭,道︰「顏主子藥石無效,老奴只能懷疑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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