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給我一點溫暖 第三十一章 曉辰篇(31)︰愛是本能

作者 ︰ 之上

千百度喜歡搞破壞,或許是生活空間過于狹小所致,我對此頗為無奈,不能提供大的私家花園給它。

它其實不過是個小孩,我因此對破壞大王的改過自新不報任何希望,對它的管教相對松散,只要做到溝通無障礙,我便已經滿足,再無它求。

它雖聰明,至多不過是一只聰明的寵物狗,我從不認為它會做出什麼令人驚奇的事情。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對它改變了看法,沒想到它會在主人的危難時刻鼎力相救。

我住的地方算夠熱鬧,但明顯又是離群索居,一個人獨來獨往,總是對自己疏于照顧。感冒來的毫無征兆,寫稿至深夜,十分疲乏,頭痛難忍,吃了止痛藥,仍然不能緩解。

躺在床上,千百度前腳扒住床沿,不安地看著我,我的手漸漸扯住床單,痛得滿頭大汗,那一夜發了高燒,退了熱,熱了又退,凌晨過後才睡著。

第二天下午睜開眼楮,只覺得昏昏沉沉、天旋地轉,一站起來立刻跌倒在床前。電視上所謂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地,看來並非煽情的表演,我就是這樣結結實實地摔了下去。

再次醒來已是黃昏,窗外黑黑沉沉,千百度正厲聲嚎叫,它在極力喚醒我,順便向周圍鄰居求救。它不斷地用鼻子推我,用前爪踫我的手和胳膊,好像在說︰「你醒醒,你醒一下。」

它時而嗚咽並大聲嚎叫,隔一段時間就用濕漉漉的大舌頭舌忝著我的臉頰和嘴唇。

它竭盡全力的呼喚,換得我片刻的清醒,我忍著渾身的酸痛,一爬一跌回到沙發旁,按下了錦玉的電話號碼。

從醫院回到家中,千百度一直不吃不喝,全力地關注著我,跳到床上,趴在我身邊,一時一刻也不肯離開。

我跟千百度久久對視,錦玉擔心我會走火入魔,她坐在床邊,幽幽地打量著我說︰「你實在需要一個人照顧。」

我笑而不答。

她又說︰「你該原諒你父親,唯有如此,你才讓人放心些。」

「我還做不到一夜之間冰雪消融,但我想,或許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比較有錢,物質的快樂比較實在,接受他有百益無害。」她用手托著頭,認真勸慰我。

「我現在,比從前快樂。」

千百度听著我們的談話,漸漸疲倦,打著瞌睡,眼楮越來越迷離,它想保持清醒,努力張大眼楮,最終是堅持不住,歪倒一邊,睡得四仰八叉。

窗子透過的陽光照在它身上,越發黃白分明。它睡相可愛,一條腿猛地抽動了一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不斷發出小女乃狗那樣的吠聲,仿佛一聲一聲的咳嗽,側著身子,前後腿卻呈現走姿,動的頻率不斷加快,顯然在夢里正在被追趕。

它的動作越來越夸張,漸漸呈現用力奔跑的姿勢,幅度之大,讓我和錦玉笑得前仰後合,最後被它自己驚醒,一個翻身站了起來,甩甩頭,東張西望,茫茫然,用眼楮問我們︰「那個怪物呢,追我的怪物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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