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坐在地上,半晌才覺得痛,站起來,頭腦開始慢慢反應過來,它不是捉迷藏,不會再像上次那麼幸運,是真的丟失了。
「真是對不起,百度估計是太想念你了。」陳路遠解釋。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養著百度,怕它被車撞,怕它跟別的狗狗打架,怕它生病,仿佛危機四伏,現在看來,最危險的事情,是它對我的依戀,為什麼每次我一離開它的視線,就會發生丟失的事情呢。
我低下頭,難以掩飾對他的失望︰「有時候,我不得不降低對你的期望值。」
他有些尷尬,忙為自己開月兌︰「這三天,它過得都很開心,但明顯是在想你,或許已經是它的時間極限,我猜測它著急下車,自己去找你了。」
這麼遠的路,旁邊繞了幾座高架橋,這條路不過跟隨陳路遠走過一次,還有很多地方不通行人,它該怎麼找?
轉念自我安慰,千百度是那樣聰明,學會了原地等待,有靈敏的嗅覺和出人意料的智商,也許要有點耐心,等一天兩天,我做好了一周的打算。
幾天以後,它似人間蒸發,好像在某個地方直接變幻了時空,去了另一個地方。我感覺身體某處陰陰涼涼,仿佛有什麼正離我遠去。
別人說城市不適合養狗,不是沒有道理。狗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建築群中沒有自由,孤獨的圈養在家里,等待主人回來遛個半小時,已經足夠歡欣雀躍。
百度跟著我,比別的狗略顯幸福,我多數時間在家,有更多時間陪它。即使如此,它還是向往外面的世界,不然不會一再逃走,遭遇如此不測,生死下落不明。
回到家,屋子里驟然陰暗下來,我閉上眼楮,心被放到無限大,無限大,太空了,我無法站立,靠到牆壁上,蹲坐下來,牆壁冷且硬,刺痛我的背。
電腦前呆坐了半天,決定先上網求助發帖,詳細敘述故事的來龍去脈,將千百度照片貼上,期待有好心人注意到它、撿到它。
論壇上堆砌了很多尋狗啟示,我從沒想到狗狗的命運那麼多變而脆弱。今天還在主人的懷中安睡,明日就可能被搬上餐桌。
丟失的原因五花八門,發情期跑丟是司空見慣,名種狗被偷不足為奇,像百度這種不翼而飛無故逃跑的,卻只有它一個。
有的狗跟了主人十幾年,進入多病暮年,竟也會不小心與主人失散,網上的帖子字字揪心,聯想到百度的遭遇,我一整個下午都沉浸在這種不能適應的悲痛中。
听了好心的家長們給予的尋找經驗,腦海逐漸分析出三點一線,打算在便利店門口、陳路遠的別墅和我的住宅小區三個最可能遇到的地點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