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你不好好睡覺緊張兮兮的干嗎呢？」錦玉懶懶地回答。
「我們附近可能有人虐狗，我總听到小狗淒慘的叫聲，我怎麼還能睡得著？」
「你大概多想了吧。我有個朋友跟我說他家狗經常亂叫被鄰居投訴，只要他不在家，狗就會哭，聲音跟人似的。」錦玉勸道︰「曉辰，你這樣下去不行，上一期的雜志領導並不滿意，你該引起點重視。就算有人虐狗，你有什麼辦法？孤身一人敲他的門？小心連你一起虐了。」
「樓太密集，回音很重，是哪家傳出的聲音都還沒有判斷準確，我能做什麼。」即使撥打了110，也一定要報出準確的位置。我嘆口氣，掛了電話，也只能安慰自己，也許真的是小家伙獨自在家發出的抗議吧，
終于恢復了一片寧靜，我做了一整夜的噩夢。待到窗外一點一點地亮起來，我卻越來越疲倦。散亂的稿子堆放在桌上，無法構架成一本雜志的雛形。
第二天中午，我出去了一次，在社區里轉了一圈，沒有異常。回到家中，努力讓自己集中精力整理稿子，但耳朵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屏息靜听。沒多久，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拿起手機沖出門去，發誓這次一定要找到聲音的來源。
遇到的每一位院子里的鄰居，我都仔細地詢問，多數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唯有一個婆婆遲疑了幾秒，才小聲說︰「我們家樓下有個男的，好像經常打自己的小狗，沒白沒黑的，想起來就打，我們老人家的心髒真是受不了這刺激。」
根據婆婆提供的地址，我來到一個緊閉的大門外，側耳細听，里面有人正破口大罵︰「你有吃有喝有房子住，你還不听我的話，我讓你逃？！」
我曾經那麼膽小，那一刻卻因深切恐懼反而急切地要看到真相，不顧一切地拍打著陌生的門，門內的人並沒有听到，傳來更多的擊打聲和叫罵聲︰「你知道我有多大壓力嗎，你這個畜牲，我還要養著你！讓你亂叫，讓你再叫……」
這是開放的走廊，可以看到外面的陽光那麼好，門內卻是一個哀怨、控訴、痛楚和瘋狂的世界。
我踢打著那扇冰冷而森嚴的防盜門，門終于應聲而開。眼前的人似曾相識，彼此臉面相照，都吃了一驚。
他衣冠楚楚，看上去斯斯文文，手上有一條棍子，上面沾滿了鮮血，一只手臂撐在門框上擋住我的探測，我心如擊鼓，忍不住向門內看去，失聲大叫︰「綿綿！」
雖然他的面貌有點模糊，但綿綿的樣子我卻無法忘記。即使相隔數米，我依然肯定躺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的，正是與我相伴了幾天的溫柔的綿綿。
他並不否認那是綿綿，也不急于掩蓋自己的丑惡行徑，若無其事地問我︰「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