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被掀起,一個老媽子的臉出在妙舞的眼前,「夫人,到了,請下轎吧。」
整潔的小院,幾處花壇錯落有致,沒有迂回的的長廊,沒有听雨的水榭,幾叢翠竹掩印下,一排沒入草叢里的白石板路,延伸至門口、窗下、花壇、院外。
西側的廂房輕紗帷蔓,掀起一層荷花紫的紗簾,妙舞看到了那個大牡丹富貴圖的紅木雕花大床,她記得那一晚,月晟睿便在這里,斜臥在床頭看著自己輕歌曼舞。
「夫人,王爺交代下話了,叫夫人好好在這里養傷,其余的不要多想,王爺有時間會來看望您的,我就在外屋,夫人有什麼吩咐,叫一聲劉媽就行了。」劉媽說著倒了杯茶,輕輕地放在妙舞手中。
茶香裊裊。
窗下的一角,紫檀木的方案上,豎著一面 亮的銅鏡,鋼鏡下的小屜盒里,隱隱約約看得到胭脂水粉的小木盒,一個三屋的小寶箱靜靜地立于銅鏡的另一側,妙舞打開,便看到了無數的釵簪環佩、珠玉釧鐲,中間一小盒子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耳墜。
「喜歡嗎?」月晟睿邪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轉頭的瞬間,倚著簾子抱著胸的月晟睿一步一步地走來,「要是不喜歡,明天差了工匠們過來,一一重新制做。」
「不,王爺,妾身是來看管這院子的,只是一時好奇,才多看了幾眼,」妙舞向後退去,月晟睿的突然出現,讓她心神不安。
「看管院子,有一個劉媽就夠了,本王這里缺少的,是一個女主子,」月晟睿逼近著妙舞,在妙舞無路可退的時候將她擁入滿懷,「本王說過,總有一天,本王要抱個溫香軟玉,本王要你真正地屬于我!」
妙舞掙扎著,可終究拗不過月晟睿有力的臂膀,不再掙扎,不再反抗,不再做著無畏的努力。
「百里先生說,夫人小產了,宜靜養,本王不可霸王硬上弓,妙舞,本王可從來沒等過一個女人,」月晟睿的手背劃過妙舞的臉,「妙舞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告訴本王,你的真名。」
「莫如煙,」妙舞小聲地回答著,低下的頭被月晟睿抬著下頜。
月晟睿看到了她略帶蒼白的唇,那眼光的迷離與游離不定,深深地勾起了內心的**,「莫如煙?如煙,水晶簾里玻璃枕,暖香惹夢鴛鴦錦。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看來本王的這個屋子,應該更名叫暖香閣,你說呢?」
月晟睿在妙舞的耳畔低語,邪魅又誘惑的聲音挑亂著妙舞的心神,她想起風白,想起那個讓她十多年來心靈最大慰藉的風白,可是現在,他在哪里?還在宗祠受著訓?
苦苦地守候,等來的,卻不是他;甚至轉身離去的剎那,都沒有在上官府看到他的身影,過了今夜,或許一切,都會改變了。
錦兒在一家酒肆找到了埋頭喝酒的上官風白,寶藍外袍的衣袖上,已濡濕一片。
「二少爺,別再喝了,再喝下去,誰去救三夫人啊!」錦兒的當頭棒喝,讓風白從酒壇中抬起頭來。
「我找不到她,我站在街上,我不知道應該從何找起,我找遍了所有的客棧,都沒有她的消息,錦兒,你讓我能去何處去救她?」
「二少爺,你回來沒發現什麼不對嗎?三夫人小產了,老爺休了她,把她送給了晟王爺做老媽子,一大早坐了晟王府來的車子走了,三少爺出門追三夫人,就被馬給撞傷了,中午,大小姐。」
錦兒的話音未落,風白已起身沖到門外,只留下遠遠的話語飄來,「回去照顧好寧安,他是三夫人唯一的希望!」
晟王府,三百米範圍內,不得喧嘩,無故不許靠近,可風白就沖了上去,越過門口兩尊面目猙獰的石獅子,直向府門沖去,牡丹富貴的影壁旁,瞬間便沖出五六個家丁。
「何人敢如此沖撞晟王府!來人,拿下!」一個青衣的中年漢子立于眾人間,揮了揮手。
「我要見晟王爺,我來帶一個人走!」風白一手制住一個直面撲上來的家丁,冷冷地說道。
「你當這里是什麼地方?晟王爺是你見就能見到的?帶人走?一只螞蟻你都帶不走!小子喝多了吧,敢來這兒撒野!」
一個家丁挽著衣袖上來,一拳直落向風白的面旁,「哎呀」一聲慘叫,風白手中的那名家丁生生地挨了一拳。
「我只想見晟王,今日不見,我不會離開半步!」風白將手中叫嚷著的家丁推了出去,掃視了眾人一眼。
「小子,看你喝高了,爺今日不為難于你,趁晟王不在,你打哪里來,就回哪里去!這是晟王府,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來的地方!」青衣的漢子發話了,他想息事寧人。
「爺,給這小子一點教訓,敬酒不吃吃罰酒,就這樣放了他,我們晟王府的面子往哪兒擱呀!」挨了一拳的家丁忿忿不平。
「慢著,誰敢放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瞬間,一眾的家丁跪倒在地。
「上官兄,朕給你安排的差事,你回來了也不面聖回稟,卻來見晟王,何意啊?」月子軒信步上前,手重重地拍在風白的肩膀上。
「末將給皇上請安!」
「听聞晟親王新納了美妾,朕來找七叔討杯水酒喝,卻落了空,風白,陪朕喝幾杯,不醉不歸,如何?」月子軒的衣袍一角出現在風白的眼底,五爪的蛟龍,翔于彩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