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荽來請第二日的晨脈時,玉盞剛為南溪梳妝完, 亮的銅鏡里,是一張眉梢歡愛飛揚的臉,依舊默默地把完脈,在南溪收回手的時候,芫荽忍不住說了出來︰「娘娘若想早日懷上龍種,芫荽倒有妙方。」
「是嗎?那說來听听,」南溪微微有著生氣,可她更想讓芫荽死了心。
「娘娘今日不應早起,」芫荽吞吞吐吐地開了口。
「為何?」
「昨夜皇上的龍液應當還在娘娘體內,娘娘在事後應將下肢抬高,保留龍液的時間越長,受孕的機會……」
「啪!」狠狠地一掌,落在芫荽臉上,「出去!」南溪羞紅了臉,芫荽甚至當著自己的面羞辱自己。
狠狠一掌,不留任何的情面。
芫荽愣住了,那一掌,打得恩斷情絕!南溪手心生生地疼,記得上一次,是落在費如風的臉上,可今天,卻也落在了芫荽的臉上,「出言不遜,出去!」
芫荽忍著那涌上眼眶的酸澀,捂著臉跑了出去,卻與端了藥湯正進屋的綠珠撞了個滿懷,一碗溫熱的藥,整個潑灑在芫荽身上。
「主子,對不起,是綠珠的錯,請娘娘責罰,」綠珠隨及跪了下去,卻看到芫荽依舊風一般地跑開了。
「起來吧,這不怪你,你去找那太醫看看,可有傷到手,」南溪揮了揮手,此刻,只想清靜。
「謝娘娘,」綠珠利落地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端著托盤退了出去。
風千尋在三日後的巳時出現在月子軒的殿門外,隨行的,還有一位嬌俏的公子,細看之下,卻是女扮男裝的風百柔。
「閣下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前來,請明示,」月子軒讓二位落了座,淡漠地開了口,他不喜歡風千尋,尤其不喜歡風千尋用熾熱的眼光看著南溪。
「我要見到上官將軍,月子軒,我的書信你應該看到了吧,」風千尋的臉色亦不太好看,卻見風百柔嘟著嘴,拉著風千尋的衣袖,似是一臉的不滿意。
「公主殿下為何這身打扮,不過細看之下,眉眼間還真有幾份颯爽英氣,」月晟睿斜坐于月子軒右下首,打量著對面而坐的風百柔,卻看到風百柔一記白眼狠狠地飄了過來,不經莞爾。
「葉公公,請上官將軍來一敘!」月子軒吩咐著一旁躬身候著的葉公公。
「君主莫非不是看上了我朝的上官將軍,他可是個難得的將才,以一敵百可不在話下,」月晟睿依舊輕笑著,他也猜不透這惠風的君主遠到而來,究竟為何?
「若不是為了我堂堂惠風的公主殿下,我風千尋還真不願意來這一趟,」風千尋回擊著月晟睿,他不甚清楚他的身份,但他不喜歡他那張時刻微笑著臉,笑臉,往往藏刀。
上官風白邁進寶月殿堂時,只看到了風千尋,似是一臉的不屑。
「上官兄,別來無恙!」風百柔起身,迎了上去。
「公主?你怎麼這身打扮?」風白有著隱隱地好奇,可隨及便看到了月子軒隱隱地不悅︰「末將參見皇上!」
「閣下現在可以說了吧,」月子軒瞟向風千尋。
「月子軒,我惠風公主看上了上官將軍,欲招為駙馬,您意下如何?」風千尋帶著些許傲慢地開了口,一旁的風百柔也一臉嬌羞地低了頭,只是抬起眼,看著眼前的如意郎君。
月子軒不禁嗆了一口茶,還沒緩過來,月晟睿已幽幽地開了口︰「風兄好計謀,一箭三雕!不但讓我碧月折了一員大將,還讓風兄少了一個勁敵,更重要的,是公主有了良婿。」
「月子軒,我風千尋可是真心誠意為公主終身大事前來,這位仁兄是?」風千尋有著微微的怒意,卻漫不經心地向著月子軒發難。
「忘了介紹了,這位是我碧月的攝政王,朕的七皇叔,」月子軒淡然一笑,隨及轉向月晟睿,「七叔,小皇嬸可好,朕昨日又得了上十壇陳年佳釀,準備一會著人送到府上,按七叔的喜好,可埋于牡丹花樹之下,只是記得叮囑下人封好了壇口,免得花上的朱砂粉落進了酒里,糟蹋了。」
月晟睿唇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他記得回府後狠狠地訓斥了妙舞的婦人之仁,可一連兩日,宮中除了南溪的生病,卻波瀾不驚,可今日,月子軒卻漫不經心地提起了朱砂,提起了酒。
處心積慮!
好個貴妃,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多謝皇上,府上正在鬧酒荒,皇上可真是雪中送炭,體恤下屬啊!」依舊堆上滿臉的笑意,月晟睿起身,「皇上,七叔還有政務,先行告退了。」
與上官風白擦身而過,月晟睿冷哼一聲。
「皇帝,你到是說話呀,我國就招他為駙馬爺了,你不會不同意吧,在您這兒,只是一員將軍,哪天奔赴沙場,九死一生。去了我惠風,可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風百柔上前,朗朗地問道。
第一次,月子軒見到如此大膽的女子,不禁笑問道︰「這何是兩人之下?」
「皇上為兄,我為公主,再之下,便是駙馬,」風百柔解釋到,她看到月子軒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一日,上官榮將妙舞當做禮物送與了月晟睿,而剛才,月晟睿的離去卻分明帶著怒意,上官風白有著一絲不好的預感,可風百柔的聲音軟軟地飄來︰「上官兄,你說呢?」
「皇上,我上官風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禮物,可以送來送去!末將還有要事,先行告退!」轉身而出,身後,卻是一聲器皿落地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