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背影,蘇辛貝微微一愣,一絲奇怪的感覺漫上心頭,稍縱即逝。
「怎麼,那麼好看?」耳邊傳來男人微怒的聲音。
「嗯?」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一臉無辜。
男人無奈的笑笑,寵溺地模模她額前的發絲,一個吻緩緩落下,印上她冰涼的額頭︰「怎麼這麼冷,你都不知道多穿點衣服的嗎?」
「我有多穿啊。」比劃著身上的大衣,發現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毛衣,一時語塞。剛才還未彈完琴,就見他們一行人朝樓上走去,待她完成幾首曲子,便從琴架上下來尋了過來,一時匆忙,將大衣忘在了琴架旁。
輕拍了一下她的小腦瓜,東方易將身上的大衣月兌下,披在她身上,動作連貫順暢,仿佛已經做了幾千幾萬遍。
「你們,你們,你們!」
完全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兩人徹底忽略了周圍的一大幫人,那些服務生笑得一臉曖昧地看著他們,申屠佳則輕咳兩聲提醒正在你儂我儂的兩人,而聞景浩更是一瞬間變成了結巴,張著個嘴,抽搐到不行。
「怎麼?」東方易一回頭,立刻嚇得聞景浩合上了嘴。
慌忙擺了擺手,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悄悄將東方易拉到一邊︰「你搞什麼鬼?」
賞了個衛生球給他,雙手隨意地往褲兜一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妻的。」說完看到那邊的人兒看了過來,立刻壓低了聲音,「東方易,你可不像腳踏兩條船的人啊。」
頭疼地摁摁眉心,一臉挫敗︰「我有說我要腳踏兩只船嗎?」
「那還行,如果你對蘇辛貝只是玩玩的,那也出不了事。」晃著貌似很懂的腦袋分析了下,忽然像想到了什麼,瞪著眼楮看著東方易,「你死定了,要是被申屠佳那個女人知道你玩她最好的朋友,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雖說她一介女流,就算機關算盡,攪破腦汁,最後還是會敗在你手里,可是她背後的申屠琛可不能小看啊,再說她老爹現在也回來了,要是......」
再次無語的吐了一口濁氣,東方易一把捂住正在喋喋不休胡亂分析的嘴,在他耳邊警告道︰「你給我閉嘴,再嘟囔一句我就給你扔進海里去喂魚。」
聞景浩使勁搖了搖那顆剛剛打上發蠟的腦袋,眨巴著大眼楮,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刺得東方易一陣兒惡心,連忙推開他。
「過幾天是老爺子的壽宴,到時候記得過來。」說完,朝另一邊正與申屠佳興奮地說著什麼的小女人走去。
蕭御一出大門,便見角落里隱著身影,一身米色的外衣,說不上破舊,但也說不上好,估計是地攤上的廉價貨吧,面料款式讓他這種一向對名牌十分挑剔的財主嗤之以鼻,腳上那雙鞋更是慘不忍睹,更恐怖的是還露著幾個腳趾。
蕭御微微皺了下眉,怎麼會有這麼邋遢的女子。
但主人公卻並不在意,她就這麼安靜地站在陰暗的角落里,不言不語,背靠著牆,雙手背在後頭,看著進進出出的公子哥兒們,一臉的平靜和淡定,安靜得能被任何人忽視。
見他出來,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立刻起了變化,平靜似水的眸子忽地瞪大,伸出一腳,似乎要走過來,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遲遲不肯繼續。
門口的蕭御停下腳步,看著她在那掙扎,身邊的手下張著嘴說著什麼,他仿若未聞。
終于,看見那個躊躇的身影,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他面前,而他就這麼木木地站在冬日刺骨的寒風里,微眯著眼,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他的生命里。路邊閃爍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暈上好看的顏色,霎那間,他竟然覺得她是跌落凡間的精靈,誤打誤撞,撞上了他。
很多年後,已不是蕭御的他仍然為自己當時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但也暗自慶幸那一瞬,他順從了自己的心,以至于從上帝手里拿回了那原本屬于他的肋骨,使他在剩余的漫長人生中找到了身心契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