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炅說到做到,之後的第三天,一下班,就來給申屠佳換藥。
「嘶。」雖然歐陽醫生已經很小心了,但是紗布撕開帶起皮肉的痛感還是讓申屠佳倒抽了口涼氣。
「知道疼了,當初干什麼去了。」刻意不去理會那陣陣的抽氣聲,歐陽炅雙手靈活地在她手背上搗鼓著,看著一旁的蘇辛貝眼花繚亂。
神醫就是神醫啊,下手真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狠狠瞪了他一眼,申屠佳撇撇嘴,看向還在一旁感嘆的某人,體內的邪惡因子開始純純欲動︰「怎麼,又跟你家男人和好了?」
「呃,嗯。」某人抱著抱枕,縮在沙發上,被看穿了。
「真沒出息。」狠狠鄙視了好友一句,「啊,歐陽,你謀殺啊。」很好,一向波瀾不驚的申屠大小姐也有炸毛的時候。
淡定地將紗布重新裹上那雙小手,歐陽炅輕扯嘴角︰「多管閑事。」
申屠佳一時氣結,翻了個白眼,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不去理他。
「這個,歐陽,一會兒留下來吃個飯吧。」瞅瞅貌似仍在別扭的兩座冰山,蘇辛貝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行。」
「好的。」
異口不同聲,蘇辛貝頓時尷尬地一愣,又用余光掃視了一遍兩人,躊躇著,猶豫著。
「阿辛,買菜了嗎,我去做。」收拾好醫藥箱,歐陽炅看也不看傷員一眼,鐵了心要留下來吃飯。
一听說歐陽炅要做飯,蘇辛貝立刻食欲大開,兩眼放光,真難得啊,能親眼看到冰山大醫生下廚。
「都在冰箱里呢。」
一旁的申屠佳突然睜開了假寐的眸子,一臉怪笑地看著蘇辛貝,看得她心里一陣發毛,怎麼,有錯嗎?不就一不小心使喚了她家那位名不正言不順的男人一下下嘛。
果然,樂極還是要生悲的,血淋淋的事實證明了冰山女和冰山男一樣月復黑。
蘇辛貝抖著筷子踫了踫披著一層魚鱗的紅燒河鯽魚,苦著一張小臉,不知從何下手。
歐陽炅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碗里︰「吃這個,那個,你買的魚不新鮮。」
呃,這跟魚新不新鮮有關系嗎?
扒拉著碗里顏色甚是鮮艷的青菜,瞅瞅吃得一臉淡定的申屠佳,果斷夾起,放入嘴里。
下一秒,蘇辛貝的臉可謂是變幻莫測,各種糾結的表情都有,在兩大冰山的注目禮下,硬生生地將酸得要命的青菜一口吞下,嗚咽著問道︰「那個,歐陽,你放什麼了,這麼酸。」
「醬油沒有,放了點醋。」肇事者忽略到那張差不多糾結到一塊兒的小臉,淡定道。
蘇辛貝腦袋當掉,炒青菜需要醬油嗎,大哥?
隨便找了個借口,蘇辛貝護著自己那個不能再受刺激的胃,揮別申屠佳,果斷決定出去覓食。
兜兜轉轉一圈下來,肚子填了個半飽,蘇辛貝掏出手機,20點42,不知他在做什麼。
「晚上好。」手指輕觸按鍵,發了個簡短又矯情的短信。
「嗯?想我了。」嘟的一聲,東方易回得很快。
臉一紅,隔著手機,蘇辛貝猜想著那頭男人專注看著手機的神情,必定是風情萬種,呃,止住,貌似這個詞語真的挺適合他,想著他知道後一臉崩潰加無奈的樣子,蘇辛貝忍不住笑出聲來。
「才沒有。」繼續矯情,腳步也不停,慢慢散著步,迎著月光,超前走去。
良久,都沒有回復,就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電話鈴聲適時地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女子笑彎了眉︰「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
「想听听你的聲音。」原來,矯情也是會傳染的。
「東方易。」柔柔地喚他的全名,女子縷一縷垂在耳邊的幾絲頭發,定定地看著皎潔的月亮,仿佛那里有她想念的人。
「嗯?」
「我發現,你有時真的很肉麻。」
「哦,是嗎?怎麼,蘇小姐不肯賞臉听了嗎?」調笑的語氣從那頭傳來,輕輕傳入某人的耳膜,隔著硬邦邦,冰冰涼的手機,蘇辛貝的心蕩起一股暖流。
剛想出口反駁他,卻在目光流轉的瞬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