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狗狗趴著靜靜的看著兩個打鬧的大人,一臉莫名其妙,好像在嫌棄他們吵了它一樣。
忽的,葉南望站在沙發一側身子如蒲公英一般倒了下去,沐之笙啊的尖叫起來,兩三個箭步繞過沙發沖過去扶他。
「南,你怎麼了?啊?你怎麼了啊!?你別嚇我啊!」沐之笙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急哭了出來。
葉南望看著前一秒還是嬉皮笑臉的她瞬間被自己惹哭了,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喃喃重復著幾個字安慰她,「別哭了,我沒事,我沒事的。」
「沒事!什麼沒事!你額頭上都全是汗臉色都青了還和我說沒事!當我是三歲小孩麼!!!」沐之笙吼了他幾句,腦袋當機半拍,「對!打電話……我得打電話……我這就給急救中心打電話。」
她慌慌張張的拿起茶幾上的手機要撥電話,指尖都在顫抖,不過簡單的一二零三個數字,卻被她撥錯了好幾次,最後要按下呼出鍵的時候,手里卻空了,她手機被拿走了。
「你干嘛呀!」
沐之笙要去搶手機,卻被輕輕帶進葉南望懷里,「不用打,一點小陣痛,沒事的~」
他摟的她那麼緊,她想掙月兌,可又擔心自己大力弄疼了他,結果只是乖乖枕在他胸口,不敢亂動。
許久,听到漸漸平穩的心跳聲,沐之笙才緩緩的坐起來,然後直接挽起袖口擦拭他額頭上的汗,那觸覺,讓她心口猛的一震,他出的汗,好冷。
察覺到身上的重感消失了,葉南望微微睜開眼,對上一雙滿是擔憂噙著霧氣的美眸。
「怎麼了笙兒?這麼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飯粒麼?」他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臉笑意的看著她,想去拉她的手,不料,被她躲開了。
「你怎麼了?」沐之笙瞪他,他想她怎麼看著他?和他一樣裝傻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麼?
「我能怎麼了?我沒事啊!剛剛只是故意嚇嚇你罷了,嘿嘿,看你是不是還在乎我而已,一個玩笑嘛~不用這麼緊張的。」他依舊強裝沒事的死撐著。
然,他此刻的態度徹徹底底的惹毛了她,他嘴唇到現在都還是沒有血色的還要這麼糊弄她不肯告訴她麼?
「不告訴我?我在你心里現在就這麼不值得信任了麼?好,既然如此,請你出去!我不想再受一次驚嚇,心髒可以停跳一拍一次,但我不能保證第二次不會漏跳兩拍,所以為了我的人身安全,請你帶著你的秘密滾出去!」沐之笙憤怒的指著門口,轉身要走去幫他開門,卻被他從身後擁住。
他輕輕嗅著她身上獨有的女乃香,近乎哀求的說,「我告訴你!我當然告訴你!別趕我走,讓我抱抱你,我再說,行麼?」
沐之笙被他抱住的一瞬間,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抬頭瞟了一眼客廳的掛鐘,確認這麼早的時間梁墨城不會回來才強忍住推開他的***點了點頭。
被他摟的身體有點僵硬,她不著痕跡的微微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關心道,「你到底怎麼了?」
葉南望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感覺到她的想縮回去卻勉強自己承受著這一吻,他澀澀的笑了,然後拿著她的手模上自己的後腦勺,「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里,比別人多長了個東西,那次醒來以後不久就發現了……可能過幾天會飛去美國治療吧,爸爸聯系了那里的醫師……」
沐之笙心中一疼,上前去把他的頭抱入懷中,模著他說的那個地方抽泣著,「是因為我對不對?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的,我不該這麼任性的……真的對不起,我就是個壞女人,把你害成這樣,我寧願腦里長東西的是我……應該是我的才對的……怎麼會是你?……你那麼善良……那麼陽光……嗚嗚嗚……」
葉南望拍了拍她的後背,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雙手托起已經哭成淚人兒的腦袋,「傻笙兒,這怎麼能怪你呢?里面的東西又不是你放進去的?」
沐之笙一听,哭的更厲害了,「可我感覺就是因為我你才……不然你怎麼會昏迷?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大約過了幾分鐘,沐之笙慢慢緩了過來,說話也不再斷斷續續的了,她反握住葉南望的手臂,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你老實告訴我,這是不是要手術?手術後康復的機會是多大?」
葉南望躊躇了會兒,避不開沐之笙關切的眼神,略帶幾分傷感的說,「若在X市手術的話,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去到美國的話,是百分之六十。」
六十的成功率?也就是說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會失敗了?那結果呢?失敗的後果是什麼?
「失敗,會怎麼樣?」沐之笙怯怯的問出口,心里默默祈禱著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個答案,千萬不要。
可是,她似乎注定是要失望的,葉南望牽強的勾了勾嘴角,說的漫不經心,「如果失敗了,應該就是死亡吧~」
「轟」的一聲,她听見了自己心底里有東西斷裂的聲音,斷裂的碎片在她身體里四處飛濺,扎的每個細胞都是疼的。老天爺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還這麼年輕,才二十出頭的年齡啊!
「為什麼不能在X市手術呢?如果是醫生
的原因可以把他們都請過來啊!」沐之笙說著情緒有些激動。
「你為什麼想我在本市手術呢?這里的設備不如美國的好~」葉南望直視著她,那超乎朋友的擔憂,他看的真切。
因為這里有我可以陪著你……
這話,她放在心里沒有說出來,「去美國是要坐飛機的,萬一你在高空中……」她無法再假設下去了,她明明比任何一個人都希望他獲得幸福,可是現在,幸福卻不再是他考慮的事情,他將面對的是……死亡。
葉南望和她呆在一起多久了,怎麼會不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和我一起去好嗎?我想我手術的時候你在身邊……」即便你現在心里可能裝的是另一個男人……
沐之笙被淚水迷蒙了視線,差一點就點頭答應的他,那一瞬間,腦海里閃過梁墨城那張萬念俱灰的臉,他說,「沐沐,我只剩下你一個了……」
她咬了咬唇,不語,或許對不起三個字比無言更具有殺傷力吧,此時,沐之笙是這麼認為的。
葉南望心中有些後悔,他不該這麼問她的,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為難。」
沐之笙搖了搖頭,幾滴淚水隨著她的動作飄到了葉南望手上。
他抬起手把指頭上的淚水吮.吸干淨,笑著抱怨道,「真苦~」
葉南望說著,正巧父母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催他回家,他叮囑了沐之笙幾句便離開了……
可沐之笙卻把他說的話當耳旁風,哭的更是厲害了,好像那個有腦瘤的真的是她而不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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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十點,她才真正的平息了下來,對著水池洗了把臉盯著化妝鏡里面的人苦笑。
我的乖乖,眼楮紅成這樣,梁墨城回來她該如何解釋啊!和他說實情的話他會不會諒解一下不大發雷霆呢~
肯定不會……
她拍了拍臉頰,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良久。
直到笑起來不那麼僵硬,眼楮的紅霧褪去,沐之笙才慢慢吞吞的走出洗手間。
她躺在沙發上抱起球球,突然好傷感……
一想到葉南望那麼一個健康陽光的人,一下子就來告訴她說他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幾率活下去,她的心就疼的揪成一團。
那墨呢?……
他的胃病是那麼嚴重,如果某一天醫生來電話或診斷書告訴她說梁墨城……
剛剛硬生生憋進去的淚水頃刻之間又溢了出來,他不會的!有自己在他身邊照顧他,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麼想著,沐之笙愈發擔心起他來,平時打個電話要再三猶豫是否會打擾他工作的她,此刻毫不猶豫的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然,電話的嘟聲沒響多久,她就被耳邊的熟悉的手機鈴聲給驚了一下。
他不是下午還用手機打電話給她了麼?為什麼現在會在臥室里響起?
沐之笙疑惑著走進臥室想去需找他的手機。
手來不及觸到開關,就被一雙嗜血的黑眸一步步倒退著逼出了臥室,而手機,正在他手里。
「我很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的存在,所以沒有打擾你們感人的戲劇~讓我想想,是不是該鼓勵你一下呢~沒有到睡覺的時候才發現臥室里的我?嗯?」
(本想一起發兩章上來的~可盜鏈弄的初夏心情有些不大好~看看客服怎麼說吧~抱歉親們~另一更晚上六點左右再更~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