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收起了錢包扔回車里，「一萬塊？你以為你誰啊，值麼？」
「那你道歉。」
「我不要。」
說著他就要上車，天藍擋住他的車門，一字一頓的說，「要麼賠錢要麼道歉，二選一。」
他不動聲色的看她，她也看著他，就這麼焦灼對峙了好久，突然有人在身後喊，「啟垣？」
天藍往身後看，是立文從教室里出來了。
她看看他，再看看車里的人，然後，往後退了一步。
郭啟垣重新下車，見了立文，他說他找了一圈兒了沒找著停車的地方，所以耽誤了。
天藍慢慢的挪到立文的身後，听著他倆說話，然後听郭啟垣問立文，「這女的你認識啊？」
立文笑著，說這是葉老師的女兒。
郭啟垣望著她挑了下唇，這才說，「剛才對不起。」
天藍愣是沒看出來他有任何道歉的誠意，她白了他一眼，然後仰著頭沖立文笑笑，說一會兒她得先回家換衣服。
郭啟垣撓了撓後腦勺，「那一萬塊錢……」天藍打斷他，說不必了。
她對立文說，「一會兒我跟啟雲一起來，你先走。」說完她就去找她爸爸去了。
郭啟垣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許久，末了，他問立文，是啟雲的同學麼？立文說是啊是啊，脾氣不好，你少惹她。說罷，他又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圈牙痕，笑得開心極了。
郭啟垣當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他的眼楮，只盯著那早已沒了影子的、她消失了的方向。
那晚天藍很不自在，因為有了那個人。
她看著不順眼，自然也就玩得不夠開懷和盡興。偏偏，好死不死的，那人竟然是她閨蜜的親哥哥！
啟雲問她，我怎麼覺得你跟我哥不對盤啊，他這才回來幾小時呢，你倆不會有什麼過節吧？
她直說，我討厭他。
……
母親跟她說話，她沒听清楚，趕緊問，「媽，您剛才說了什麼？」
「你逛個街走什麼神啊，我說一會兒去給你爸爸重新買一套針灸儀。」袁芷晴嗔瞥了她一眼，道，「你昨晚又沒睡好吧。」
天藍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就……突然想起那時候爸爸給立文他們補課……」
袁芷晴一滯，抬手撩了下額發，「天藍？」
「媽，我是真的沒事了，所以無論何時提起這個名字來，都不會有負擔。」天藍挽著母親胳膊的手緊了緊。
袁芷晴信任的拍她手背，「媽媽知道。」
母女兩個走進了百貨大樓，一路說笑著上了扶梯。
天藍見母親鬢邊有了根白發，說著就要去幫她扯掉，袁芷晴擰著眉推她的手說越扯越多。天藍笑起來，仍舊鐵了心要去拔那根白頭發。
有人在叫母親的名字，天藍先听到。她往身後看了看，這就看見了站在另一道扶梯上的卓穎姿。
她微笑，禮貌的叫了一聲郭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