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過後,幾個人站在一邊端著酒杯,視線都落在舞池中央。並且,自動屏蔽了其他人,就看見那一雙影子——
啟雲靠在羅馬柱上,一手持杯,另一手環在腰上,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個和她哥哥在一起的女人,只出聲不動唇的對矮了她一大截的天藍說,「這麼多人都在傳那人和孫立文掰了,之前還不信呢,看樣子她這次是真玩兒大了。」
天藍抿了口香檳,笑笑,轉身把酒杯放在酒店工作人員的托盤里,然後對啟雲說,「我去洗手間,你去不去?丫」
「走走走,我也不想看見郭啟垣那混蛋抽風……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跟她跳舞,也不怕髒了自己手……」
啟垣挽著天藍就去了洗手間,一路上說的話真叫狠,跟她哥有得比了。天藍說她,「這麼毒舌當心遭報應。」
她嘿嘿一笑,「就算有報應,也有人在我之前,不怕不怕。」
再看溫佳欣。
難得有此機會接近郭啟垣,不管他是出于什麼樣的原因肯上這個臉跟她共舞,但是在葉天藍眼皮子底下唱這麼一出戲,無論如何是賺到了。至少她知道葉天藍有潔癖,哪能接受一個到處留情的男人?
別人跳舞都是正常姿勢,而她,一上去就將兩條手臂掛在郭啟垣脖子上,那麼郭啟垣也就只好雙手都放在了她的腰上——哪怕是連景瑞那麼公然的和葉天藍在一起,他們兩個也都是規規矩矩非常莊重的姿勢,所以,她和郭啟垣這樣的,任誰看在眼里都過分曖昧了媲。
她笑,他也在笑,兩個人低聲說著只有他們倆才听得到的話。
「你知道有記者在拍照,這會不會太大膽?」
郭啟垣臉上一直保持著那淡淡的笑意,跟她說話,語氣沒有明顯的起落。溫佳欣看著他唇角那抹猜不透的弧度,心里也有些沒底氣,可她仍舊能夠鎮定如常。
她說,「一開始你也沒有抗拒,所以,無風不起浪。」
聞言他笑出聲來,低低的笑聲其實在她听來有些駭人,不過氣勢上她永遠都不會被壓下去。
郭啟垣點頭,「對,無風不起浪。就像孫立文,要不是自己心里一早就有鬼,又哪里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你說對麼?」
她胸口一悶,隨即便笑著反問他,「這麼說來,你是因為想要從我這里了解當年的事才肯向我伸出這只手?」
「不然你以為?」他冷冷的聲音,一點不給她面子。
「那好,你靠我近點兒。」說這話的時候,溫佳欣看見了去完洗手間回來的那兩個女人。
郭啟垣也看見了,他皺了下眉,也不管葉天藍是否有看見,傾身貼近了溫佳欣,唇,離得她的臉那麼近。
這個姿勢是絕對的很親密了,要是不經意的看到,還以為他是在吻她呢……
溫佳欣很滿意,尤其是,葉天藍和郭啟雲分明是在看著這邊的。她偏過臉去,唇抵在他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因為在他心里,葉天藍什麼都不是,因為在他心里,我比她好千倍萬倍……」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睨了一眼不遠處的葉天藍,「她太蠢了,自以為是,真把自己當成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公主,男人,不可能永遠都圍著這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轉的……」
話到這里,郭啟垣欠開了身子,並把她的手拉下來。音樂沒完,舞還得繼續跳,可利用完了她,該有什麼動作便由他來主導了。
溫佳欣笑著搖搖頭,「郭先生,這麼過河拆橋怕是不太好吧?」
「我是生意人嘛,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哪能一直供著?」
他捏緊了她的手腕子,嘴上慢吞吞的,「不食人間煙火,是因為她單純。神聖不可侵犯,這只是你的自卑心在作祟。至于你說她很蠢,這倒是真的——因為只有這麼蠢的人才會跟你做朋友。」
「那麼你呢,真要跟你的好兄弟搶女人?」她幽幽的問。
這時候音樂停下,郭啟垣甩開了她的手。他笑笑,說,「我不需要搶,她本來就是我的。」說完轉身就走。
她在他身後站著,看著他那朝著葉天藍那個方向的背影,對他說,「還有好多葉天藍的事情,我等著你來問我呢。」
問你MB。
他心里啐了一句,頭也不回。
連景瑞家佣人來了電話,說是老爺血壓升高在樓梯上暈倒了,幾個人這就匆忙的要趕回去。
還擔心一會兒天藍怎麼回去,連景瑞正想說要不他先送她回家,啟雲見哥哥走過來了趕緊就把這任務交給他。
她跟哥哥撒嬌,「郭啟垣你也別老給人臉色,送完大美人回家改天我請你吃飯啊。」
郭啟垣看著天藍,見她欲張口,搶在前面說了一句,「放心吧,不會把她賣了。」
天藍听著沒吭聲,雙手交叉在一起也不知道眼楮該看哪兒……她心里默默的念著,其實我可以打車。
真不願跟那人單獨呆一塊兒。
野蠻,無禮,沒水準……一看見他,天藍眼前就飄過了好多缺點用詞。不僅是野蠻無禮沒水準,還是個……白痴。
正發呆,連景瑞突然叫她名字,她抬起頭來,「嗯?」
「那我們就先走,讓……啟垣送你回去。」他說。
「好,那改天見。」
她跟著一行人出去,一邊安慰連景瑞兄弟兩個,「其實也不要太擔心,年紀大了總會有許多病痛。」
她說,「葉伯伯還算是好的,喬念他爺爺就……算了,不說這個。總之你們好好陪陪他,老年人嘛,就希望子女多在家呆著跟他們說說話。」
到了停車場,分別上了自己車。天藍故意在郭啟垣車子外面站著啟雲他們揮手,待他們走了她就準備跟郭啟垣說再見——哪知道,根本就還沒開口,郭啟垣像是老早就看出來她想溜,在她轉身跟他說話之前就走到了她跟前。
天藍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往後仰,「你干嘛老嚇人啊。」
「我還沒說你老想躲我。」郭啟垣攬著她,很無害的輕輕一笑,空氣里霎時就要開出桃花來。
「你放開。」
天藍從身後掰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說,「我惹不起你只能躲著。謝謝你了,不用你送,我可以自己回去。再見。」
她轉身,還沒邁開步子就被他拉回去。
郭啟垣臉色真是變得快,剛才還桃花臉,這突然就變成了撲克牌。他二話不說動作很快的拉開車門把她按在了座椅上,擰著眉狠狠盯著她,「葉天藍,是你逼我動手!」
「我說了不要你送!」
他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她使勁推他,小拳頭落在他的胸口像是撓癢癢,見她那又惱又氣的樣子,郭啟垣看著看著就笑了。他伸手捻開她額上那凌亂的發絲,用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連他自己也都快陌生了的那時哄她的語氣,說,「乖乖坐著,我不凶你了。」
一時間天藍像是注射了鎮定劑,她雙手停在那里,一動不動訥訥的坐著,待郭啟垣從車子這頭繞過去上了車,她才有所反應。听見他給車子落了鎖,啪的一聲,她低聲說,「郭啟垣我自己可以回去。」
「連景瑞可以送你,憑什麼我不行?」
「他……」
「是你男朋友?」
車子開了出去,他笑了一聲,看了天藍一眼就轉回頭看著視線前方,「真跟他好了?」
天藍垂著臉沒吭聲,他像是負氣一般說著酸酸的話,「形影不離、走哪兒跟哪兒……嘿傳得還真夠快的,連我阿姨也都知道了……」
「郭伯母一向三八……」
天藍下意識的說了這麼句話,說完自己就咬住了唇。郭啟垣截住了後話,突然哈哈大笑,天藍死死的盯了他一眼別開頭,卻听他說,「這話我要告訴她,說是葉天藍說的。」
「你敢!」
「葉天藍你是不是真跟他在一起了?」
「我……」
車子在路上停下,剛才稍微活躍了那麼一點的氣氛隨即就涼了下來。
他是不打算馬上離開,天藍听見嘩嘩的響聲,那是他把車窗降了下來。車里有了對流的空氣,這樣一來,呼吸變順暢了許多。可是,她依然不知道自己跟他還能有什麼話可說。
他喝水很急,就跟有多渴似的。
天藍沒看他,光听那聲音就知道他在仰頭牛飲。不自覺的,她轉過了頭去——郭啟垣正好喝完了水低下頭來蓋蓋子,見她愣愣的看著他,他手一僵,然後把水遞過去,「要喝?」
她搖頭,他便把礦泉水瓶子放下。
「麻煩你快點送我回去,我很困了。」她說。
郭啟垣沉默半晌,問她,「就這麼不想跟我呆一起?」
她沒回答他。
他跟她解釋,「剛才那個……你不要亂想,那個人我只是……」
天藍知道他在說溫佳欣,她嘆了口氣,「沒關系,我不會亂想。」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和立文當初為什麼會分手。」
「開車。」
「葉天藍你是不是還對那些事情耿耿于懷?」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如何?郭啟垣這跟你到底有什麼關系?」
她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我上次跟你說得很明白,我跟你已經完了,你不要還想著有任何可能,我是不會再容忍你傷害我分毫的郭啟垣——我這就回答你,是,我和連景瑞在一起。他跟我求婚了並且我也願意嫁給他,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我一次性回答你!」
她一口氣說完了這麼一大串,上氣不接下氣,郭啟垣听著,咬著牙關鼓著腮幫子那樣子真是陰沉極了,她知道,她要是再繼續說下去沒準兒他真會弄死她——車里就他們兩個人,這條路這麼安靜難得出來一個人,誰能料到他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亂來?
她真是怕他了,被他那麼盯著耳後一大片陣陣發熱,她低下了聲音,說,「拜托你,我要回家。」
究竟要如何,她跟他再見面時才能像面對他人那樣鎮定自若,究竟又要如何,她才能逃得開這個男人那熾熱的目光……她真是沒有勇氣再靠近他,她也分不出來他對她那究竟是一個男人最原始的佔有欲還是因恨而起的不顧一切的掠奪,甚至,她也都不敢去奢望他還能保留著曾經那份他對她說過只因她才有的真摯情感……始終是沒有自信,就好像她明白立文是用著什麼樣的愧疚去面對她一樣,對待郭啟垣,她用著同樣的心情。
到了醫院,車子停下之後兩人幾乎同一時間下了車。
天藍剛走了幾步就被他追上去拉住。他問,「是不是真要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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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啥啥啥,你們不給我留言我很不開心,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