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106 葉天藍你故意的

作者 ︰ 瑢琭

天藍轉開了臉。

在門口站了半晌,姚婧予說,「我知道因為他的關系你也不願意多看見我,盡管如此,有些話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謝謝,我想不用了。」

「不,你必須要知道。」

姚婧予見她要關門,趕緊制止了她,「葉醫生我花不了你多少時間,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有個男人他還愛你。媲」

天藍的手,松了。

她看著眼前無論是出于這個身份和立場都不該對她說這些話的女人,一時,腦子短暫的停止了運作丫。

「上次我寫論文的時候借了你去進修的筆記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就看見了你寫在頁末的名字。Stephanie,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的名字了,因為他每次喝醉了酒迷迷糊糊的都會喊出這個名字來,而且,有時候他還會出了神的看著我對我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狠的女人,輕而易舉就把他毀得那麼徹底。

他是真的愛你,我想,估計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可以代替你的女人。

我記得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突然就過來對我說,結婚怎麼樣。結婚?我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夢……可都是假的,他怎麼可能娶我,有你在他怎麼可能娶別的女人?」

天藍閉上了眼楮,「既然愛他,又為什麼不告訴他?

她笑著搖頭,雲淡風輕的,「沒有用,不如不說,那樣好歹還能在他身邊留著,哪怕是一秒種。可要是真的說了那樣的話,就一秒鐘就沒有了。」

天藍忍住眼里的酸脹,小聲問,「為什麼這麼傻,你不該這麼卑微的。」

她說,「因為我愛他,因為這個男人,值得。葉醫生,他值得。」

葉天藍在她走後從屋里出來,她雙手放在醫生袍的口袋里,站在走廊上望著她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溫熱的液體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笑著,喃喃低語,「你真傻。」.

喬樹生在醫院下達病危通知後第九天,于家中過世,享年83歲。

他離開那天,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三個人都一直守在他的床邊,直到听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兩個孩子哭得天翻地覆,王永琛一手按住一個人的肩膀,也是悲痛難耐。

葉天藍接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喬家,一面幫著打理後事,還要安慰喬喬和念念……其實她自己也是難過的不行,好在王永琛就像白楊樹那樣,無論遇著什麼事,總也是屹立不倒的。

照老爺的意思,追悼會辦得簡單低調,只邀請了喬家的親屬和少數密友。可這圈子就這麼大,消息傳開之後那些沒有收到帖子的人也都相繼趕來吊唁。

喬老爺生前行善,也提點了不少晚輩,深得眾人敬重。

郭啟垣和老陳一身黑衣出現在追悼會場門口,見天藍和她媽媽在忙著招呼來賓,便對老陳說,「一會兒我先走,你留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老陳說,「是,郭先生。」

本不打算過去給她們添麻煩就這麼直接進去看望死者,可袁芷晴不經意的一轉眼就看見了他,趕緊抬手跟他打招呼,「啟垣也來了,過來過來,別朵小白花。」

郭啟垣一怔,自然而然就斜眼去瞥天藍。天藍手里端著一大盤子的白花,也在看他。

頓了頓,他走過去。

袁芷晴帶幾個長輩先去休息,讓天藍招呼啟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句話也不說。

天藍拿起一朵花遞給他,他拿在手里,彎了彎唇,「我就不用戴了吧……」

她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托盤又把那花拿回來,親自別在他左邊手臂。郭啟垣低著頭看她,看她動作不太麻利忍不住就笑了,天藍手一抖,針直接扎進了他的肉里。

疼得他皺了下眉,「喂葉天藍,你故意的!」

給他戴好花之後天藍撫了撫他的袖子,淡淡的說,「進去吧。」說完之後她就轉身去招呼別人了,不再理他。

郭啟垣看她跟店小二似的勤快,揚起唇角笑了好一陣,然後換了副沉重的表情對老陳說,「我先進去,你留下。」

喬念兩兄妹跪在靈堂前,兩眼通紅想必已經是哭夠了的。郭啟垣走到遺像面前鞠了個躬,然後去看喬念。

「謝謝你過來。」喬念跟他行了禮,道謝。

「節哀。」

郭啟垣拍拍他的肩膀,又看看喬喬,「保重身體。」

喬喬彎腰,「謝謝。」

他點點頭,然後走去王秘書跟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一聲就好。」

王秘書重重的握住他的手,難得扯出一抹笑,「一定。」

郭啟垣沒等到追悼會開始就先離開,留下了老陳在會場幫著打理事情。葉天藍看著他離開,問老陳,「你怎麼不跟他走?」

老陳回答,「郭先生說這里需要人手。」

她沉默了一會兒,垂著眼小聲呢喃,「不關他的事……」

老陳微笑著,沒有再接話。

有人在喊天藍,兩人一起抬頭看去,只見孫立文風塵僕僕的從外面進來。

老陳禮貌的叫了一聲孫先生,立文跟他笑笑,問他,「你老板呢?走了?」

「是,郭先生有別的重要事。」

「一天不掙錢他會死啊!」孫立文開玩笑的罵了一句,然後又問天藍,「袁阿姨呢?」

「我爸媽都在休息室,那兒人多需要招呼著。你不是在外地呢嗎,特意趕回來的呀?」

「能回來就盡量回來唄,想看看念念嘛。」

他順手拿了朵花給自己戴上,「那我先進去,一會兒見啊。」說著他就往大廳里去了。

天藍見老陳站了那麼久也累了,就讓他也去休息室坐會兒喝點茶水。他說他不累,就在這里就好。

真是固執的人,天藍拿他沒辦法,只得讓他陪著。

追悼會之後賓客散去。

喬念和王秘書還有後續事情要處理,天藍他們就先走了。

正好立文是開了車來的,送走爸媽之後天藍便讓他送她回醫院。忙活了一整天她也累了,真該回去好好歇著。

「那個喬穆志,真不是個東西,自己親生父親過世了也不露個臉。幸虧今天沒有讓媒體進去,不然真是……」

立文開著車,一說起喬家那個不孝子就搖頭嘆氣。

天藍笑著說,「反正喬爺爺也沒指望著他會來送終,有喬喬和念念在就好了,他會安心的。」

聞言,立文又搖了搖頭。天藍看著他,想了想,問,「你跟佳欣怎麼樣了?」

立文望著前方,沒有立刻回答她。像是有些尷尬,天藍趕緊說,「不好意思,你可以不說的。」

他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沒關系,我知道你關心我。她已經搬走了,我現在是一個人。」

「立文……」

「算了,我給不了她想要的,既然留不住她的心,再掙扎也是無濟于事,到不如給她自由。」

「可是你堅持了這麼多年,就這麼算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他望著天藍笑,「她要的是什麼,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天藍靠在皮墊子閉上眼上長長呼氣,「她要的……不就是讓自己站得穩站得高,看得到的比別人更多麼……」

她猶然記得溫佳欣理直氣壯對她說的那句話。她說,天藍你不也要怪我,我只是想讓自己一步步走得更穩當。

那一年,立文也是遇著喬念剛經歷過的這種事情。

他最愛最尊重的爺爺突發腦溢血過世,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根本沒人有心理準備。

那段日子他過得有多低迷天藍不知道,因為遠在美利堅要完成最後一年學業的她沒有听到一丁點的風聲。

五月,她歸國。

沒有提前告訴立文是想要給他驚喜,可是,當她興高采烈拖著行李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就直接去了他住的地方,卻看見,他和她最好的朋友在窗前擁吻。

手一松,掉在腳背上的行李箱再沉重也重不過那一刻她漸漸沉落的那顆心,一切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眼前,眼里明明漲滿了熱浪,可她還能平靜的仰著臉看他們恩愛纏綿,一直到那緊密糾纏的身影慢慢分開,她笑著,用袖子勒去了眼眶里的液體,然後拿出電話打給他。

她看著他接電話,听他用著一如往日淡定溫柔的聲音叫她的名字,問她,天藍,這麼晚了有事麼?

她說,沒事就不能打給你?

那樣語氣尖銳而刻薄,是她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她看不見孫立文的表情,卻知道,他一定是有些發懵。

他不吭聲,她便笑著說,你猜我現在在哪里?

像是條件反射的,他,在她說了那話之後一下子就轉過了頭看向樓下……不過四層樓高,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天藍,她坐在那個大箱子上,正笑著朝他揮手,她在說,「立文,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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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不許罵我。

我沒去曬太陽你們不要亂猜,我只是在……不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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