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就要站起來,突然想起了重要事情,她趕緊拉住他,「對了郭啟垣,我找你是有別的事。」
手都觸到沙發上的西裝外套了,他又縮回手轉過頭來,「嗯?」
她有些難以啟齒,笑了笑,這才試探性的說,「那個……溫佳欣……丫」
「哦,她們台里領導解決了,你別想太多,以後當這人透明的就好。」
他拿起外套站起來,邊穿邊說,「明天你下班去接你。以後只要我沒事,天天都去接你。」
「不是啊啟垣,」她也站起來,「現在所有的報紙雜志都在亂寫她,而且又被封殺了,她以後還怎麼工作啊?」
「亂寫?你怎麼知道人家亂寫?」
他穿好了衣服拍拍她的肩,這就轉身往門口走,天藍跟在他身後,只听他說,「她有沒有工作關你什麼事?你別真當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什麼人你都同情,什麼人你都想幫。」
開了門,他回身淡淡的看著她,語氣變得非常冷漠,「收起你那不值錢的善良,沒人懂得珍惜。媲」
「她畢竟跟立文好過,你就當……」
「你要跟我提立文我更討厭她,我沒把她整死她就該慶幸了。」
說完他拍拍天藍的肩,「進屋歇著吧,腿腳不好少走動。」
傾身要去吻她額頭,天藍別開了臉。知道她沒從他這兒要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這會兒是在對他不滿,他也不多說,扔下一句「先走了」這就轉身離開。
天藍憤憤的,朝著他的背影說,「別再來找我,不想見你。」
他站住,再轉身的時候只見她進了屋 的關上了門,皺著眉低低的啐了一聲,「不見就不見。」.
連景瑞看著那輛車開走了他才從自己車里下來。
宵夜已經買了多時,這會兒估計也都涼了,將那打包好的海鮮混沌扔進垃圾桶,他進了電梯。
在她門口站了好久才抬手摁的門鈴。
其實他也想過,或許不該再上來,可終究還是等到了啟垣離開——
天藍給他開門的時候,他站在門口好久也沒等得她開口說要他進去,也不知是不是突然陡升的嫉妒,他莫名失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推著她進了屋。
門一關上,天藍就被她死死的抵在了牆上。第一次見到她眼里因為他而產生的恐懼,以往,最多也就只有不安……兩雙眼楮看著彼此許久,天藍輕聲叫他,「連景瑞?」
他沒有應聲,只是緩緩的俯首,想要吻下去。天藍轉開了臉,她說,「連景瑞你不要這樣。」
扣著她兩條手臂的那雙手,漸漸的松開。
他站直了身子,逼視她。天藍再是慌亂也都勇敢的抬眼與他對視,她說,「郭啟垣剛走。」
「我知道。」
他點頭,面無表情的說,「我看見了。」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也不能和你結婚。」
「為什麼?」
「我是他的妻子。」
他不吭聲,就這麼一直盯著她,那眼神太過灰暗讓天藍心生害怕。身後是堅固的牆壁,她不得後退,也躲不開他那涼薄如冰的目光,可是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告訴他,「我不能沒有他,也不想再失去他。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連景瑞,他是我不能放棄的男人。」
他說,「OK。」
「對不起。」她雙手背在身後,仰起了頭,她說,「連景瑞對不起,我不該靠近你的。」
他輕輕的笑,搖頭,「沒關系的,是我晚了。是我……遇見你太晚。」
「我很抱歉。」
「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我喜歡你,這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我說過,我不會逼你。」
他上前擁抱了她。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抬起了手來也回抱他,就像此刻他對待她一樣,早已換了一種近乎于老朋友的姿態。他說,「啟垣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若是他真愛一個人,真動了結婚的念頭那幾乎就是一輩子不動搖的事了。」
天藍眼楮又紅了,可這一次,卻是笑著的,「要是我不跟他在一起,你也可以跟他一輩子。」
聞言連景瑞大笑出聲,放開了她,「你呀,難得我矯情一次你也要不正經。」
「跟郭啟垣學的麼,說不正經的話做正經人。」
「他正經過嗎?」
「你跟他相好這麼多年了你還問我?」
「喂。」
「連景瑞謝謝你。」
氣氛很好,她很適時的說出了一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話,很鄭重的再一次說,「認識你我很開心,我也很幸運他能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謝謝你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邊,也謝謝你,能包容我。」
他微微一勾唇,故意問,「怎麼報答我?」
「要不我把他還給你?」
「我才不要,髒死了,你用之前也最好洗洗。」
……
郭啟垣說了要去接她,可下班後天藍在辦公室一直等了他半個多小時也不出現。
知道他是在為昨晚說的那件事生她的氣,她也懶得再去惹他,收拾好了東西開車回了爸媽家。
難得回去一次,出現在父親面前居然還一瘸一拐的,葉開貞皺著眉盯了她許久,問,「天藍你那腳是怎麼回事?」
吃了一小塊兒西瓜,天藍把牙簽扔在盤子里,笑笑,「不小心扭了,沒什麼大問題,很快就好了。」
「沒事就別穿什麼高跟鞋,又不是模特,矮就矮點兒有什麼關系。」父親把報紙放在一邊,湊過去問她,「我看報紙了,那個溫佳欣……真被封殺了?」
天藍點頭,又伸手去拿西瓜,咬了一口,說,「是被坑的。」
「身正不怕影子歪,能給人坑了的也不是什麼好人。」葉開貞嘆了口氣,想了想,又說,「估計立文那傻小子知道後會想辦法幫她呢……之前听你媽媽說,兩個人好了這麼久都散了……好久沒見立文,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爸您別擔心了,立文他好歹也是個大人,這種事情過段日子習慣了就會慢慢沒事的。」
「立文多好的孩子,真是……」又是一聲輕嘆,葉開貞扶了扶眼鏡,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天藍,「你跟那個連景瑞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我看那孩子挺不錯的,既然都求婚了,要是合適你就答應人家唄。」
天藍臉一紅,想解釋又不知如何說起。正好母親又端了一盤兒吃的過來,她就想要岔開此話題,哪知道還沒坐穩媽媽就接著說,「是啊天藍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矜持一會兒就得了,別老吊著人家讓人難受。」
「媽媽,您就這麼喜歡連景瑞?」
「我看不錯。」
袁芷晴叉了塊水果放進嘴里,蹭蹭坐在身邊的丈夫,葉開貞看看她,又看向天藍,「我看也不錯。」
這夫妻兩個真是……天藍暗自嘆息,之後沒好氣的說,「哪有你們這樣的父母,人家一開口跟我求婚就催著我答應——我自己會掙錢呃,也沒讓你們養我。」
袁芷晴見她那氣呼呼的樣子,噗嗤笑出聲,「我說寶貝兒,你要再不嫁人可就進入剩女行列了,我跟你爹倒是無所謂啊,就怕到時候你送兒子女兒上學人家還以為你是女乃女乃呢。」
天藍憤憤的白了她一眼,有你這樣當媽的?又听父親在說,「可不是,那時候老陳家想要個女兒,四十多了也還趕著生了一個,前段日子我去醫院接你媽媽正好遇著他帶那小的去看病,人家直接問,你孫子什麼病啊——」
「好了好了,越說越難听,至于麼你們。」
天藍拿紙擦了手,問媽媽,「什麼時候吃飯啊,餓死了。」
「你又沒說你今天要回來,我和你爸一向都吃得晚。電飯鍋蓋子剛蓋好,你吃點兒點心墊著肚子。」袁芷晴把一塊獨立包裝的紅棗糕塞她手里,天藍看了幾眼,換了塊核桃酥。
「那什麼,最近您沒和郭伯母喝茶去啊?」慢慢的撕開包裝,天藍裝得不經意的隨口問。
「人家現在跟她親家母聯絡感情好得很,哪兒還有時間管我們這些閑雜人等。」
媽媽說著話酸酸的,天藍心里偷笑,眼楮盯著電視,「你的意思要是我和那誰當時要是成了,現在跟她聯絡感情的就從連景致他媽換成了您?」
「那還用說……」
「郭啟垣嘛,花邊新聞那麼多,您也放心我跟他。」
「外面那些事情有幾個是真的?做生意的男人誰還不會逢場作戲?要我說,啟垣這孩子有家教有禮貌而且還很本事,而且儀表堂堂的完全不用擔心下一代基因不好,也不知哪家姑娘有這福氣……」
天藍不動聲色的嚼著嘴里的東西,臉上淡淡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里卻長長的松了口氣……在媽媽心里他這麼好,這就完全不用擔心哪天帶他回家會招到反對……
「不過連景瑞也不錯,不說別的,你郭伯母眼光那麼高都能把自己女兒嫁給他弟弟,由此可見他們家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啊,不求你嫁個多優秀的男人,也不會苛刻的非要人家有多少身家,只要能真心對你好,家世清白,那就足夠了。」
媽媽抱著天藍的脖子,臉挨著她,「咱們天藍又不用靠男人養,嫁個普通人也不擔心將來的日子過得不好,是不是?」
天藍靠在媽媽身上,點頭,「嗯。」
吃過飯媽媽用特質藥油給天藍擦了腳,又讓她帶回去沒事就擦一擦,臨走的時候又對她說,「媽媽也不勉強你,嫁給誰和誰過一輩子都得你自己做決定。」
開車回去,她在醞釀著如何告訴家人她要和郭啟垣在一起,想必,到時候郭伯母和媽媽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驚訝得合不上嘴……好心讓他們相親麼,沒成,兜了好大一個圈子才告訴他們,其實他們早就……
演戲麼?
在停車場停好車,天藍從車上下來往電梯走,還想著一會兒是否要給那人打個電話,哪知道剛走幾步就看見他的車子停在那兒,人,定定的望著她在里面坐著閑閑的抽煙。
在原地站了站,也沒等他有所反應她就乖乖的朝他走去。
腳疼,今天她穿的帆布鞋,套著短牛仔褲和格子襯衫,倒有些像當時在火車上遇見他那天的打扮。不過那時候她穿的是長褲子長袖子,哪像今天,大腿露了這麼多……他眯著眼看了她許久,滅了煙,早早的開了車鎖。
天藍一上車還沒坐穩就听他問,「穿這麼短干嘛?」
她一愣,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大熱天……你要我穿毛褲啊?」
他接不了話,想了想,問她,「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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