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佳期 159 夫妻間的相處有很多學問

作者 ︰ 瑢琭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東西在蹭著她的臉。

她沒有睜開眼,但第一反應就是郭啟垣那家伙大清早的發.情了。

很困,仍舊是閉著眼楮,她抬手在上頭揮了揮,毛茸茸的東西一會兒就沒了。

她安下心來,準備翻個身繼續睡……

可是不對啊,腰上,好像一直有只手。

頓了頓,她緩緩睜眼,頭一偏就看見身旁的男人安安穩穩的睡著,呼吸勻穩,哪像是剛搗了亂的樣子媲?

地板下方傳來柔柔的一聲貓叫,她立馬就明白了。

她輕輕的掀開被子,手指貼著唇對那小.畜.生「噓」了兩聲示意它不要吵。

Marry倒也听話,跳上窗台之後立馬乖乖的縮成一團,眯著眼楮再也不作聲。

回身,她又縮進了被窩。

郭啟垣的手一直在她身後攬著她,所以她動靜很小,生怕不小心就把他給弄醒了。

那人起床氣很重,惹不得。

掖好被角之後她平平的躺著,可是再也睡不著了。發了一會兒呆,轉過頭去看他,臉貼得很近,所以他皮膚上的細細的毛孔她都能看得見,落入視線的,還有他的長睫毛和高鼻梁。

男人能好看到他這樣的也真少見了,天藍定定的看著,心想要是皮膚再白點兒,輪廓再溫柔點兒,眉眼間不那麼鋒利的話,比起好些女孩子來,也是要俊俏得多的。

腰上突然緊了緊,天藍听他喉嚨里發出長長一陣聲音,跟著他就皺了皺眉睜了眼。

第一眼就看見那張清秀動人的臉,他側身撐著頭沖她笑,「早安。」

她也說,「早安。」

他湊過去想要給她一個早安吻,天藍捂住他的嘴,「去刷牙。」

「嫌棄我?」

「去刷牙嘛。」

她推推攘攘的把他掀起來,他都下了床還在不滿,邊走邊回頭,「你沒刷牙的時候我也沒嫌棄你,怎麼這麼討厭!」

她沒理他,起來披上了外套就往浴室走。

兩人一起洗臉刷牙。

天藍看了看鏡子里他的下巴,說,「郭先生該刮胡子了。」

他掰著自己的臉仔細瞅了瞅,確有點點青須,看了她一眼,自覺的打開抽屜拿出剃須刀。

耳邊一陣嗡嗡聲,天藍對著鏡子涂潤膚霜,郭啟垣靜靜的盯著她,看她就跟粉刷牆壁似的,怪倒胃口。

他放下剃須刀,再沖了個臉之後就說出去了。

天藍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臨走時他攬住她的腰在她臉側飛快的親了一下,天藍看見他得逞的揚了揚眉,然後才轉身出去。

這般孩子氣使得她不禁莞爾。

郭啟垣穿好衣服之後下樓去做早餐,天藍慢悠悠的整理自己,順便還逗了逗Marry才下樓的。

大胖貓跟在她身後懶懶的甩著尾巴,她跑去廚房幫忙,卻見郭啟垣已經把牛女乃面包都熱好了,還給她煎了雞蛋。

她吻他,嘴里說著謝謝,卻自私的只端了自己的盤子去餐桌。

郭啟垣皺眉瞪她︰真是小沒良心的。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放晴,還沒吃完早餐,外面的雪就停了。

蘇格蘭芭蕾舞團《卡門》在愛丁堡、阿伯丁等城市巡演,最後一站就是因弗內斯。天藍看了報紙,嘴里咬著面包對郭啟垣說,「在大劇院,帶我去唄。」

他喝完杯子里最後一口牛女乃,擦擦嘴,說,「不去。」

「干嘛不去啊,我就想去。」

「跟我回倫敦,帶你去做更有意義的事。」

天藍皺著眉搖頭,倔強極了,「倫敦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卡門》最後一場了,不能錯過。」

他反駁不了,只得答應。

兩人收拾好了準備出門,一前一後手拉手的下樓梯,突然有人在門外很大的叫Stephanie。

天藍一怔,很快認出了那聲音,立馬就甩開郭啟垣的手匆匆跑了出去。

郭啟垣站在樓梯上,只覺得懊惱。

Lena昨晚听母親說Stephanie和Dennis都回來了,她很開心,于是第二天早上就跟母親一道回來了。

當然,她開心主要是因為Stphanie。Dennis那種愛耍酷、隨時不給人好臉色看的男人,沒幾個人待見他。

她身邊站著個小男孩兒,見了天藍,眨巴著大眼楮問她,「Mummy,她是誰?」

「她就是媽咪常跟你說的Stephanie,怎麼樣,沒騙你吧,是不是很漂亮?」

Lena把兒子抱起來。

天藍那天就听米歇爾說她結了婚生了孩子,可今日一見,才陡然驚覺,Lena的兒子都四歲了,這時間是過得有多快啊。

兩人站在門口說笑一陣,郭啟垣慢騰騰的從屋里出來,Lena跟天藍說完話才跟他打招呼,開玩笑的說,「Dennis你老了,Stephanie像你女兒。」

他臉色一變,嘴角抽抽的,「被生活壓彎了腰,蒼老是正常生.理狀態。」

Lena和天藍暗自偷笑。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從大衣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對天藍說,「走吧,快開始了。」

Lena一听,問天藍這是要去哪兒,天藍說,去看《卡門》,她這就笑嘻嘻的過去蹭蹭郭啟垣,「Dennis,我也跟去?」

郭啟垣當然想說不,可Lena沒給他機會,徑直挽著天藍的手就一起出了門。

小男孩兒站在原地頓了頓,去扯了扯那黑了臉男人的衣角,無辜的望著他,「走吧,我陪你。」

本來是要去約會,結果被人打擾了不說,反而還扔給他一孩子,那倆女人走了一路也沒跟他說一句話。

昨晚就不爽,這下更來氣。

他琢磨著回頭要跟葉天藍說清楚,以後,私人時間,尤其是約會時間,不得出現第三人!

那個Lena跟她媽一樣不識趣!

她不懂什麼叫做電燈泡嗎,不明白這給他造成了多大困擾嗎?看完卡門居然還不顧他情緒的非要拉著天藍去她家吃晚餐,于是,天黑之前也沒見郭啟垣露出笑臉。

Lena癟著嘴悄悄問天藍,「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還是態度惡劣啊,對人笑一下不行麼?」

天藍特不好意思,「他就是那樣,改不了。」

轉過頭就對郭啟垣耳語,「我說,你跟別人好好相處一下會怎樣?」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的對在坐所有人說,「今天晚上我很開心,可現在有點累了,抱歉,先失陪。」

鴉雀無聲,全都看著他翩然離開。

天藍氣得不行了,Michelle在一旁催她快回去哄哄那個小氣鬼,她就坐著,一動不動。

他不好相處,這事兒她不是第一天知道。

曾經就因為幾句話不如他意,他就能立馬翻臉不認人。

葉天藍再清楚不過了,郭啟垣這樣的男人打從懂事起就是被女人競相追逐的對象,一向都是別人討好他恭維他,哪有他忍氣吞聲讓著誰的理兒?

高興的時候可以心肝兒、寶貝兒的叫著你疼著你捧你上天,一旦惹毛了他,管你是不是他枕邊人呢,隨時擺臉色不打草稿的。

「不想理他,在國內也是這樣,從來都只顧自己想法的。」天藍抱著Marry,心里煩悶無處傾瀉。

兩個人這才剛開始在一起,未來那麼長的日子要過,他老是這樣任性妄為以自己為中心,誰受得了?

他少爺脾氣比喬念重,喬念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像他這樣自私。

雖然Lena確實有些故意,而她也知道他為什麼那樣珍惜兩個人獨處的時光,可是……你一三十多歲大老爺們兒就不能稍微忍一下?

「算了,快回去看看他吧。」

Lena笑著攬她肩膀,跟她腦袋貼腦袋,「其實,Dennis蠻可愛的,是討厭了點,不過誰都看得出來他不過就想跟你二人世界不被打擾。」

天藍沒好氣的,「那你還故意要惹他,說什麼我像他女兒?」

「哎呀,開個玩笑嘛,誰知道他那麼小氣?你趕緊走吧,他這會兒一定是恨死我了。」

送天藍到門口,想起那張臭得要死的臉,Lena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她握著天藍的手認真的對她說,「你們一定要幸福。」

天藍擁抱了她,「會的。」.

其實某人走到家門口就後悔了。

靠在羅馬柱上點了一根煙,燃著,只抽了兩口。

沉默的時候看煙灰自燃,是他的習慣。

好像也並沒有那麼生氣,不管是Michelle還是Lena,還有那只肥貓,只要是她喜歡的,不管是人或物他都能愛屋及烏。

可是明明跟倫敦那邊打了招呼說今天要去拿婚戒,她偏偏又要看《卡門》。

看就看吧,就當約會,哪知道Lena又來打擾。

不是他真那麼小氣,他就是覺得……往後的每一分一秒,屬于他和她的時間,都不想被任何人事物佔據。

葉天藍她明白麼?

就當他小氣好了,他並沒有認為這樣的小氣能影響他的人格,反而,若不是因為意識到自己這樣小氣,又哪會知道自己那麼愛她那麼黏她?

屋外有腳步聲,那是天藍回來了。

他滅了煙往旁邊的垃圾桶里一扔,彎了下唇,並不理她,推開門先進去。

天藍在身後叫他,他不答應,快步走向樓梯。

不行,一定也要讓她「小氣」一次,不然他沒有勝算。

回房之後他就開始翻衣櫃,天藍呆呆的看著他動作,雙手握在一起,臉紅紅的,問他,「你、你干嘛呀?」

「回倫敦住幾天。」他面上淡淡的。

氣息里淺淡的煙草味在他轉過頭來看她的時候,傳到她的呼吸間,夾雜著須後水的味道,非常好聞。

「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回倫敦住幾天?」

她去拉他的手,他甩開,再一次拽住,她便不松手了。

在他目光淡漠的注視著她的時候,她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委屈的,好像還帶了點哭腔,「你一個人走嗎,那我呢?要帶我去麼?」

他笑笑,「我以為你跟鄰居相處得很好,我在不在都無所謂。」

「啟垣,不是啦,那個……」

「其實這不重要,你有沒有發現,自打我們倆在一起之後,是誰在乎誰更多?誰為對方想得更多?」

天藍心跳得很快,眼紅紅的仰頭看著他,咬著唇不出聲。

他頓了頓,舌忝了下干澀的唇,又說,「在你心里我少爺脾氣,我不好相處,我愛擺臉色,可是你想過沒有這都是因為什麼?葉天藍你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靠我近點兒,其他任何時候不是想著你弟弟就是想著你那些算不得朋友的朋友——那我呢,你是否有認真給我熨燙過一件襯衫,做過一頓合格的飯菜?」

分明就是小題大做借題發揮,他自己心里明白極了,可就是要說出來才滿意。

「你知道嗎,今天,我是要帶你去拿戒指的,既然你不願意去,我不勉強!」

他轉身走到了窗台那邊,模出電話不知道打給誰,通了之後只听他說,「過來接我。」

天藍欲哭無淚,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會做飯,她不會察言觀色,她也不懂得如何去討好他,這些事他不是一早就知道的?

她閉了閉眼楮,沉了沉氣讓自己淡定、平靜。

吵這一架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說到底還不是Lena踩翻了他心里的地雷,于是新仇舊恨一起發作。可是郭先生,我要是知道你要帶我去拿結婚戒指我還看個什麼鬼玩意兒《卡門》吶?你自己也有責任的好不好?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她坐在沙發上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郭啟垣不時的瞟她一眼,看她那哭喪著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他忍住!

私人飛機沒多久就來了,郭啟垣接到電話拿了簡易行李就要走,他以為那女人至少會站起來說兩句什麼挽留他吧,他心一軟就帶她一起去了,反正半小時就到了也不會累著她……哪知道她就一直悶悶的坐著,頭也不抬一下,給他氣個半死,很大聲的嚷,「我走了,你好好想想!」

關門聲很重,震得天藍太陽穴痛。等到郭啟垣都走了好久她才從沙發上跳起來,趕緊模出電話打給他。

他關機!

漸漸的她有了一種幻覺,感覺現在的自己就是當初在這屋里焦急得找不到她的郭啟垣,心底泛起一陣疼痛,眼淚就那麼不爭氣的涌出來了。

他脾氣不好,他霸道**,他時常由著自己性子無理取鬧,可是沒有這些缺點的郭啟垣還是他嗎?

他也沒有說錯,一直以來,確實是他在乎她比較多。

她也嬌氣,能養活自己都不錯了哪還管得了他的起居飲食,其實他都不計較,他計較的,不過是她是否有過那樣的心,要一早起來為他熨整齊一件他當天要穿的襯衫?

忽略他太多了,以至于他對她的那些好,都被她認為是理所應當……

她腦袋埋在膝蓋里,不知不覺在沙發上過了一夜。天一亮她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匆匆去了車站。

那麼郭啟垣,這次換我來追回你,可好?.

連景瑞從Jimmy手上接過早餐,笑著跟他說謝謝。

Jimmy問他,「連先生今天回公司麼?」

他癟癟嘴,往後轉了下頭示意他,「我不放心那個人,一會兒醒來趁我不在把鸚鵡給我偷走了怎麼辦?」

知道他開玩笑,Jimmy只笑笑,「那連先生我就先走。」

關上門進屋的時候,正好看見郭啟垣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估計是冷了,拉了拉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昨晚兩人喝高興了,他就在這里住下。

連景瑞這里很小,就是個一居室的公寓,只有一個臥室,說讓他進去睡,他卻說誰知道那床上睡過幾個女人呢?不去,就睡沙發。

真是夠了,一天不損人他活不下去?

估計也只有葉天藍才能制得住他。

想起他昨晚眉飛色舞說天藍極度自責到情緒低落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他啊,就連這個也要計較,誰在乎誰更多,重要麼?

要是換做以前,他那段失意冗長的歲月里,估計光是想想倘若哪一天一覺醒來看見自己深愛的女人就在眼前,都會覺得不真實,如今真正如願以償了,他倒是作威作福懂得作弄人了。

正望著他那不太好看的睡姿出神,他包里電話響了。

這個時候不難猜是誰打來的。

連景瑞笑著拿出他的手機,看見那個名字,然後接起來,待她在那邊說完了,他才說玩味的說,「那個女人,好像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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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數多一些,大家周末愉快。

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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