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氣若游絲,她一手撐在身後,一手揉著他的發絲,念著他的名字,身體的感官快承受不住他所給與的快.感。月復.內有什麼東西就要炸裂開來,她難過的咬著唇,卻絲毫抑制不住喉嚨里呼之欲出的聲音丫。
「啟垣,夠了。」
「夠了好不好?」
「不要了嘛。」
每一個字都說得費力之極,把他的疼愛當做甜蜜負擔,瀕.臨.滅.頂的邊緣,她顫抖著身子十指纏住他的發,重重光亮在眼前閃過,終于,她再沒了力氣……
「我冷。」
她淚眼蒙蒙,像是受盡了欺負,抓著他的胳膊,在他移過來摟住她的時候她小聲控訴。
朗朗笑了兩聲,唇邊是滿意的弧度,在她額上彈了一下,隨即把她抱起來,邊往樓上走,「剛才說了去房里,是你自己不要……」
剛經歷過的那一切,她的身子還有些不能自已,被他輕放在柔軟的床墊上,蓋上被子這就不動了。
他撐著腦袋側躺在她旁邊,一縷一縷玩著她的秀發,她惦念那份溫存,靠過去,抱住他的腰。
他微笑,貼著她的耳朵,「寶貝喜歡麼?媲」
她不說,只是擁著他。他再問,「告訴我,嗯?」
這種話要她怎麼說得出口?她不滿的錘他一下讓他別說了,哪知他翻身重新覆在她上方,眼底精光一片,「我知道你喜歡,我們,繼續。」
水眸一睜,眼前俊顏放大,口腔里的領地再次被佔領,她閉上眼接納他,抱他,糾纏間只听他在說,「言傳身教。」
他總是很有力量,那種力量帶著某種讓女人為之瘋狂的能力。
她愛任何一種時候的他,而這一刻,偏偏能稱得上是迷戀。
精壯的腰月復帶著有力而技巧的動作,她不用看,只需要望著那張她愛得死去活來的臉,只需要用身體去感受他所帶來的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他愛听她的聲音,她卻矜持驕傲如此,難得喊出一聲,除非,是他的名字。
深愛。
摯愛。
永遠也到不了盡頭的愛,就是那個名字,萬般迷.失的時候,她難耐開口,月兌口而出……
「天藍?」
那雙被欲.望燻紅的黑眸,听她一聲呼喚,緩緩抬頭抵入她的眼。身下頓住,額頭貼著她的,閉眼,沉沉喘息,「疼了?」
「不疼。」
「叫我干嘛?」
「愛你!」
她突然翻身,他驀的睜眼,卻被她掀翻。
不知她哪兒來的那股力量,竟狠狠的按住他的肩骨,坐在了他身上……
肌膚早已泛起了粉色,細.膩.柔.滑落在他的掌中,抵.死.纏.綿如痴如醉,她也放.肆到了極端,拼了命似的搖晃著身體,她說︰
你記住了,是我要.你。今天,是我要.你!
我沒有不在乎你,我比誰都愛你!
你不在的時候夜夜夜夜我都發了瘋似的想你,想跟你做.愛,想跟你沒完沒了做著這些親密的事!
郭啟垣你听好了,以後你再說那樣的話再突然就從我身邊消失我會殺了你的!
突然她不動了,掐著他的脖子伏在他胸口放聲大哭。
那個人,心痛難耐。
眼里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出,他仰著頭,手,輕輕落在她光.果縴細的背脊上。
這樣的歡.愛,似乎很糟糕,這樣的告白,讓他心尖子都疼起來。
終究是承認昨晚的任性為她造成了多大的困擾,終究是明白,其實她愛得不比他少。
後知後覺,要怪的人是他。
早在那晚,她含淚對他說對不起我丟掉了我們的孩子的時候他就該知道,藏在她心底的深情只是不屑告知任何人,只要她明白自己有多愛那個男人,那就足夠。
天藍我錯了。
哭聲漸漸小了,他扣緊了她的腰身,低低的說,天藍,我真的錯了。
誰愛誰更多,誰對誰更在乎,這根本就是一個蠢透了的證明題。
若不是對等,那又何來相濡以沫?
不僅僅是身體,契合的,還有生命中所有的一切。
眼角掛著淚,她突然笑了,狠狠夾住他,他顫了顫,不知所以然的看她,本就沒有消散的欲.望猛烈增長,「天藍?」
他舌忝了舌忝唇,扶著她的腰,她坐直了,雙手壓著他的小.月復,唇角和眉梢都是揚著的,哭音濃烈,卻狠狠地說,「我!要!讓!你!精!盡!人!亡!」
……
牆上掛鐘的指針走了快有一整圈,放狠話的人趴在砧板上任人刀俎,後悔致死。
郭啟垣身體真好,這麼消耗體力的一件事在他身上仿佛變成了跳一曲優雅的雙人舞,綿長,悠遠,不知疲倦。
他又不愛干淨了。兒子滿床上跑,天藍看不下去,習慣性把臉埋進枕頭里,什麼都看不見。
床單被套,明天他自己洗。
難不成他還好意思找Thomas?
事後他抽煙,表情憂郁。
那眉眼,那俊臉兒,激.情過後那跟女人一般艷麗的小嘴兒,就連她這時候渾身無力也都有那種沖動想再次按下他。
他單腿拱起,夾了煙那只手就放在膝蓋上,靜靜吞雲吐霧,空著那只手,輕撫著枕在他腿上縮著身子跟貓兒一樣的女人。
了無睡意。
她不時的眨著眼,看著窗外。雪過後,沒有皓月,沒有繁星。倫敦的夜空,似乎總是被霧籠罩著。
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他,「為什麼連景瑞那麼抗拒你帶走小鸚鵡?」
他笑起來,「前些日子他看新聞,說是一對夫妻吵架,男子一氣之下拿叉子把他們養了十八年的鸚鵡捅死了。」
天藍怔得抽了口氣,爬起來跪在他面前,興致盎然的,「真的啊?那麼殘忍啊?後來呢?」
「被.告.上.法.庭啊,法官判定虐.待動物罪名成立,入.獄.六個月,五年內不準養動物。」
「哦——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滅了煙,伸手拿過剛給她喝過還剩一半的熱水喝了幾口,有些窘迫的撓了撓後腦勺,「我剛來英國的時候他養了一只叫做巴布倫的狗,我長期跟他混在一起,跟巴布倫也熟了。有一次萬聖節,他人不在倫敦,巴布倫那天特乖,我就帶它跟我一起參加朋友聚會啊,哪知道呢……」
他嘆了口氣,聳聳肩,「沒了。」
「被人順手牽羊牽走了麼?」
「可不是。那種牧羊犬,你別看它個子大,特麼溫柔得跟什麼似的,而且反應遲鈍,有時候你拍它一下搞不好兩三秒才轉頭看你。」
「那後來呢,連景瑞不是恨死你了?」
她縮進被窩抱住他,仰著臉看他,目光探究好奇。
他的手臂環在她肩上,伸手關了燈,「是啊是啊,他恨死我了,還罵我說我考試能幫整間考場的人作.弊,卻連一只狗都守不住。」
想起那人當時暴跳如雷的樣子,郭啟垣笑出聲來,「那時候他還在談戀愛,那狗呢……是他那個初戀從自家農場一窩女乃狗里抱出來的,養了好幾年,當然有感情。」
「所以,她女朋友因此跟他分手?」
「倒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連景瑞那個人,很難跟女人動真心,即便是那女孩兒生氣跟他分手他也不會難過得到哪里去。不過,那只狗是真的很乖——像你!」
他吻她的腮,逗她,大笑不已。
天藍掐他,「像你,像你像你!」
「分手是別的原因吧,不過這事兒是導火索。之後他沒再多提,估計心里在感激老子幫他弄丟了狗,不然那痴情妹子很難打發。」
「說得人家好絕情啊,照你這麼說來,他滿心滿腦子只知道掙錢,女人都不需要了?」
沒好氣的說了他兩句,然後蹭蹭他,又說,「那你弄丟了狗,也不至于讓他防你防成那樣啊。」
他又笑,「還有一次,不知道他哪兒弄回一只蜥蜴。」
天藍驚訝,「啊,冷血動物?」
他點頭,「嗯,他很冷血啊,這些畜.生適合他。」
「怎麼回事?」
「有一次我去他那兒常住,中途他回了一趟國,回來之後就……直接上鄉下給他蜥蜴兒子上墳了。」
「……」
「獸醫說是……食物中毒。」
「……」
「我也不想的嘛,誰知道那畜.生那麼嬌貴……」
天藍哈哈大笑,「哦,所以你就被他列入了黑名單,自此不可能再單獨讓你和他的寵物相處了。」
他不吭聲了,還想著那綠毛鸚鵡,可真漂亮,耳邊是她那嘲諷的笑聲,她說,「看來以後咱們家是一定不能養寵物了,你啊,你就跟你親兒子玩。」
「誰說我不能養寵物?你不就是我一直寵著的?」
「……」
葉小寶臉紅,窩進他頸窩,扭扭捏捏,「睡吧,睡吧。」
「天藍?」
「嗯?」
「我看報紙了,說是,明年初還會有《卡門》的巡演。我陪你,再認真看一次?」
「好。」
一夜安穩,睡得特別踏實。
早上天藍醒來的時候他跟著醒,卻賴床不肯起來。
他攬著她也不要她走,天藍特大方的問,郭先生是想「鍛煉身體」麼?
他囧,悻悻的縮回手,翻身,背對她。
天藍笑笑,湊過去吻他脖子,說,「我給你做早餐,一會兒,給你熨襯衫。」
被子里有悶悶的笑聲傳出來。
她下了床去,邊穿衣服邊看他,「你笑什麼笑,輪流的,別以為從此我會天天伺候你。」
「不是。」
他掀開被子,側過身擺了個美.男的妖.嬈姿勢對著她,幸災樂禍似的,「這家里好像除了土豆什麼都沒有呃,你是打算給我做蒸土豆炸土豆煎土豆還是土豆泥土豆圈兒土豆餅啊?」
天藍憤怒,「沒有別的嗎?」
他狂笑,「這里幾百年沒人住了,那一大袋子土豆沒被老鼠吃光你就感恩吧!」
知性女青年暴走︰「!!!!!!!!!」
末了她說,「我去洗漱了,你也趕快起來。」
昨晚他說了,今天還有一件非常神聖的事情要去做。
她滿心急切,他冷眼調笑。
調笑的人卻忽略了那九個感嘆號,她的意思是︰那你就吃水煮土豆!
太省事兒了,還不用給你煎雞蛋熱牛女乃呢,就著土豆湯,噎不死你。
半小時之後他下樓,天藍就在廚房里笑著朝他揮手了,手里的叉子上……
某人咆哮︰「葉天藍!我要吃蒸土豆!炸土豆!煎土豆!土豆泥!土豆圈!土豆餅!」
某女擼袖︰「郭啟垣!我要去試婚紗!試婚紗!試婚紗!試婚紗!試婚紗!試婚紗!」
空中一對天鵝夫婦路經此地,聞此動靜撲閃著翅膀降落于琉璃瓦之上,雙雙豎耳傾听。
只听那屋內男人壓低了聲音悶悶不樂卻無法反抗,略顯討好︰「我吃,吃……老婆先吃?」
比翼雙飛,空中有羞澀的聲音飄蕩,老公,回家煮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