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先起床。
天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早餐了,見她從床上坐起來,放下手里的餐盤,過去坐在床邊,給她遞衣服。
昨晚太放肆,滿身都給她留了痕跡。天藍一低頭就看見胸前全是斑駁,懊惱的瞪他,他卻不動聲色的,就跟不關他事一樣。
真是可惡極了。
「瞪什麼瞪,趕緊穿好過來吃東西。媲」
他模了模她的腦袋,起身走回餐桌。天藍腳沾地的時候听到他的電話在響,邊穿外套邊朝他走去,只听他對電話里的人說,「你怎麼也來了,在哪兒呢?要不中午一起吃飯?她啊,剛起來。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先這樣。」
天藍坐下之後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女乃,問他,「誰啊。丫」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皺眉看她,「牙膏給你擠好了,先去刷牙洗臉。」說著就奪過了她手里的杯子。
她癟癟嘴,起身去洗漱。
等她回來的時候,看見那個人坐在那兒一副凝神苦思的樣子,她蹭蹭他,「你怎麼了,接了個電話臉色就不太對。」
他抬起頭來,想了想說,「連景瑞在香港。」
「他不是經常都到處跑嗎,有什麼奇怪?」
「他在香港不奇怪,怪的是他莫名其妙讓我看今天的報紙。」
「……」
天藍慢吞吞叫著面包,半晌,說,「要不我們早點回酒店去,總也是有什麼事才讓你看的。」
他點點頭。
兩人早餐之後就靠了岸,一回酒店就讓人送了當日各大報紙過來。
財經版頭條,幾乎都寫的是有關駿科股價下滑的消息。
從他看第一份報紙開始,眉心就沒有松開過,抿著唇一臉淡然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天藍看看報紙又看看他,等待他開口說第一句話。
可他就只是閉目撫額,疊著雙腿靠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她了解他,哪怕是憤怒或是暴躁都好,若是這樣一言不發的平靜,反倒嚴重了。
報紙上說郭正宏病重入院,據院方知情人士透露是心力衰竭晚期,現已住進了重癥病房。早前CEO郭啟垣突然離職,加上駿科現在群龍無首,外界各種不利傳聞,導致股價下滑。
天藍將那一堆報紙疊好放在一旁,沉思良久,小聲問他,「我現在去訂機票,好嗎?」
他睜開眼,也沒立馬說話,手指摁了摁太陽穴之後才淡淡地說,「打電話給Hellene就行了,她來安排。」
「好。」
說著她就拿出手機找到了Hellene的號碼,跟她交涉好之後,見郭啟垣起身去了陽台抽煙,她低聲問,「Hellene,報紙上說的啟垣他父親的病是不是真的?」
「天藍你先別急,老陳這邊還沒松口,外界的揣測也好,醫院有人惡意出賣消息也罷,記者會之前的所有言論都不是駿科官方發布的。」
「可是……」
「你和老板先回來吧,現在我不僅僅是要處理公司內務啊,公關部那邊抵擋不住媒體三番五次狂轟濫炸,現在所有人都處于暴走狀態啊,我身兼數職還要安撫員工情緒,特麼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沒睡覺啊,好想罵人!」
「你現在在公司代表的是郭先生,可一定得穩住了,千萬謹言慎行。」
「你放心吧,跟他久了,別的沒學會,八面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倒是會了那麼一點兒。」
明明是萬分緊張的氣氛,听她這麼說,天藍沒忍住笑起來,「好了,先這樣,你放心,有他在就沒什麼事情是搞不定的。」
「我當然相信他,可,董事長的身體……」
天藍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Hellene那邊很忙,兩人說了再見便掛斷了。
郭啟垣又在接電話,听那對話,像是連景瑞打過來的。沒多久他滅了煙走進屋,拍了拍袖子上的煙灰,他說,「連景瑞在樓下餐廳,我下去見見他。」
「我也去。」
「男人談事情你去干嘛?」
他微微挑眉,末了又松開,撫了撫她的頭發,「乖,在房里等我,洗個熱水澡再做個SPA,我一會兒就回來。」
「啟垣……」
總覺得他越是面色淡靜就越是暗藏了風雷,只是,他在避著她什麼?還是,連景瑞讓他避著她什麼?她抓住他的袖口,他反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轉身,開門離去。
她泄氣的靠在門上,好半天才回屋,然後居然听他話去泡熱水澡……
連景瑞點了餐坐著等郭啟垣,手邊放著一口未動的意大利面,老遠的看著那人出現在餐廳門口,坐直了身子朝他揮手。
郭啟垣一坐下就將他面前的iPadmini拿到手上,滑動了幾頁,抬起頭看向他,「股價暫時沒有多大變化,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天。」
「到下午再看看。」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笑,「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去?」
「下午吧,我等Hellene電話。」
「沒讓天藍知道?」
「讓她知道又怎樣?到時候反倒更麻煩。」
往身後一靠,閑閑的拿了支煙出來,點上,「我本來就討厭女人多管閑事,偏偏葉天藍就是那種人……誰找麻煩我都好搞定啊,關鍵是
喬念……」
連景瑞默了一會兒,沉沉道,「你父親的身體……」
他一手撐著頭,一手擺了擺,「不管真假,我都得回去。」
頓了頓,他又問,「我父親什麼時候住進去的?」
「我打電話問過Hellene,她最早知道也是昨夜凌晨,我估計也就是在她知道的前幾個小時。」
聞言他笑笑,垂著眼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陳善本啊陳善本,你這家伙到底領的是誰的薪水……」
連景瑞輕輕呼了口氣,搖頭。
下午五點的飛機,9點鐘落地之後手牽手從通道出來的夫妻二人就被記者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郭啟垣迅速的把墨鏡給天藍戴上,面無表情的,一手摟住她一手護著她的臉,就怕那些個記者的相機傷到她。
連珠炮般的問題砸向他,什麼都問,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
「郭先生,請問您和郭太太還在蜜月途中就匆匆趕回來,是不是因為令尊的身體抱恙?」
「郭先生,郭董事長是否真如傳言中說的那樣,是心力衰竭晚期?」
「郭先生,您當初突然放下駿科CEO一職離開北京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郭太太,您和郭先生結婚是因為您愛他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嫁入豪門是您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本來還急匆匆推攘著往外走,郭啟垣突然停下腳步,一扭頭,冷冷看向問這問題那個白痴菜鳥女娛記,「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嗎?郭先生我是B周刊的張佳佳。」
「我記住了。」
說完他轉回頭看前方,朝著身前人牆猛地一推,扒開了好幾個人,護著天藍走得飛快。希臘人和陳善本兩個混賬東西,這時候還沒出現,真是不想活了!
他咬牙啟齒的正想著回頭讓那兩人收拾包袱走人,前面突然來了一群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
上了車,他一句話都不說,天藍一邊理著慌亂間被弄亂的頭發,一邊看他的表情。
估計是累了,資本家上車之後就閉上了眼楮靠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小憩。她有些渴,讓前排的Hellene遞給她一瓶水,剛擰開蓋子喝了一口,身旁的人淡淡的開口了,不疾不徐的語氣,「陳善本,沈心瀾,你們兩個明天去財務部把工資結了,多付半年薪水算是這三年你們跟著我多得的報酬,就這樣,先送我去醫院。」
沒人敢說話,車里氣氛變得冷清且詭異。
Hellene大氣不敢出,只哀求的看著天藍。
天藍知道那人不喜歡她管他的公事,也不便多嘴,給Hellene遞了個眼神,讓她先不要慌。
老陳倒是處變不驚,在車鏡里看了身後男人一眼,只說了一個字,「好。」他自然是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從幫著董事長隱瞞他開始。
郭啟垣笑了,眯著眼嘖了一聲,「老陳,你還挺有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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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今天更晚了,我錯了。先傳上吧~~~
明天是2013第一天,大家早上起床的時候一定要笑一笑,MUA,我愛你們,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