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睫毛扇啊扇的,像是什麼柔軟的東西掃在他的心上。一個沒忍住,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將她抱在懷里。
喬喬很抗拒他,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她一想起那天早上他對她說的那些話,無論何時,心髒都會疼得要她窒息。
「別推開我了。」
他這麼說著,也就把她抱得更緊。喬喬不吭聲,熱燙的淚滾落下來滑至他的頸脖,他感受到了,比她還難受。
「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不能再推開我。我都知道我錯了,錯得一塌糊涂,我悔過了,面壁思過了,在那之後再也沒去找過任何人了你懂不懂!丫」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的猶如重錘敲在她還未結痂的傷口上。
她只是埋著頭,大顆的淚落下來媲。
壓迫在五髒六腑各個角落的委屈、不甘、酸澀此時一股腦兒的涌上心頭,她想恨他,卻恨不了,再多的狠話說過了又怎麼樣呢,終究還是騙不了自己,這個混賬東西就是她的心頭肉!
她十指攪緊了衣角,一直一直的不看他。不想看他不願意看他,一眼都不想……可是,他就是看透了她心軟,即便她再是固執的吝嗇給予他回應,他還是挑起了她的下巴。
多精致的一張臉蛋兒啊,以前,他從來都沒有忽視過。
各種酒會宴會她有出席,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男人不在少數,那時候的他,只當自己是她的家人,喜歡她麼?那是沒有想過的,也不敢想。
只是他明白,對他來說,這個常常把他當做壞蛋畫在插畫上的姑娘,他從來都是想要寵著、疼著的——那種感覺,讓他難以分辨界限。
「你看著我,不要不吭聲,你就清楚的告訴我,在英國的時候,天藍結婚那天,你對我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在逼她,都這種緊要關頭了,他明明就該擔心著自己那一團亂麻的,他偏偏還有心思要逼她!
喬喬咬緊了唇就是不要張嘴說一個字,生生憋出了更多的淚。他的心疼轉化為惱怒,大力掐著她的臉,低聲呵斥,「要你說句真話就這麼難?還是,你真是恨我恨到這份兒上,只字不願再提我們倆的感情?」
「感情?我跟你有什麼感情!」
她終于是說話了,輕輕抽氣,肩膀一顫一顫的,「你是喬念,是我大伯的兒子,是我的堂哥,我們倆還能有什麼感情?」
「白痴!」
他松了手,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然後再次把她擁緊,閉上了眼,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嗅著她的發香,他說,「要真那樣,我還有膽子糾纏你?」
「可你就是!」
「喬玉拉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有沒有膽子跟我一起走這一步?」
她低低的笑,「從我十幾歲知道你不是我們家的人開始,我就一直在等,我壞心腸的希望,總有一天你也發現這個秘密。然後你就會很難受,然後,我去安慰你……是啊,確實跟我想的一樣,你難過了,我也安慰你了,我得到了你,可是你卻對我說,不要以為跟你發生了什麼就是你的誰!我什麼都輸得起,自尊自愛又算得了什麼,可是心被你傷得那麼疼,花光了力氣鼓足勇氣捧到你面前的感情你不屑一顧,狠狠踐踏!喬念我沒有膽子了,我也會害怕的,我那麼年輕,經歷了兩次生命中最重要的失去,媽媽走了,爺爺死了,就連我最愛的你也要那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那樣對我……」
「拉拉你不要生氣了,就算是我錯,你也懲罰夠了。」
他困住她不停錘打在他胸口的手,緊緊握住放在唇邊,她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啞著嗓子說,「我恨你!」
「恨就恨吧,越恨,你就越愛我。」
「我不愛你!」
「撒這樣的謊要遭天打雷劈!」
她說不過他,又氣又急,無處躲藏,最後被他困在懷里,「拉拉你乖啊,我們的事,有多少賬以後你慢慢跟我算,要打要罵你就是拿刀砍我,我也受著,只是,你別再走了,別再離開我,我再也不想一個人……」
溫佳璐申請了跟隨歌舞團全世界演出,已經走了很久了。走之前他們有見過面,喬念真如當初說的那樣,將屬于自己的身家如數奉上,就當是這些年欠了她的,始終要做個了結。
曾經的枕邊人,到最後竟要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實在是諷刺得很。不管喬念是出于什麼樣的考量,溫佳璐,都是不會接受的。
她笑著問他要一塊錢,他茫然不解,真遞到了她手上,她收好,然後對他說,喬念,這一塊錢,是那年我在校門口幫你付的酸女乃錢,如今你還我,我們兩清了——
他笨嘛,出門忘了拿姨媽給的零花錢,趕不及在家吃早餐,風風火火的騎了單車去學校,想買酸女乃,身無分文。還好遇見了她,那個冬天的早晨,即便是沒有陽光,可她的笑容也足夠讓他燦爛……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是不能讓你走。所有人都可以離開我,只有你不能,當我求你,不要再怪我了,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的。」
「我要去英國念書……」
「我陪你去。」
「爺爺的公司不能沒有你,你不可以這麼自私!」
喬喬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皺著眉罵他,「就算你不是真的姓喬,也不能忘了爺爺有多疼你。」
「拉拉……」
「我答應你,我不怪你了。可你也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得守著喬家的根基,你要是做不到,我就真的藏起來讓你找不到!」
她說了狠話,也不管他是否同意。
喬念心里在打什麼主意她能想得到,不過就是要避開所有人,要放下他喬念的身份跟她在一起。他不能那麼自私,她也不能,至于他們的未來,走一步是一步吧……
「不是,那個廖公子……」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要緊的,死死盯著她的臉。喬喬心里一顫,想起先前的話說得太死,這下有點下不來台。
「那個、那個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麼叫做不要放在心上?啊?你跟他都到了哪一步了?好幾個月沒回來,是不是真的都跟他廝.混在一起?」
「廝.混?說那麼難听!」
「那你告訴我,到底有沒有……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兒……」
「……」
天藍和王永琛走到門口,他問她,「羊肉湯喝麼?」
她停下腳步,皺眉,「那麼SAO……不過,這麼冷的天,可以來點兒。」她笑得比他還燦爛。
于是王永琛開車,兩人去了北平樓。
哪知道呢,就這麼撞見了正跟祁瀚承發牢SAO的郭啟垣!尤其是,跟他鬧了不愉快之後,王永琛還出現在了她身邊。
這真是比仇人見面還眼紅!
氣氛很怪,中途王永琛接了個電話就借口有事先離開了,祁瀚承也走了,就剩了他們兩個。
好歹還是和睦的吃了那頓飯,可是一到家就有人新仇舊恨一起發作了。
「是不是每次跟我吵架之後你就都會去找他?」
「是不是你心里一有了什麼委屈就得去找他訴苦?」
「還是說,葉天藍,你分不清你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
「我警告你,你TM別搞不清楚狀況!」
天藍站在飲水機前大口喝水,他指著她的腦袋一直在罵,天藍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見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
他喝了酒,站在她身旁噴了她一臉酒氣,弄得她也有些頭暈。不想再搭理他,一把推開他就要上樓去睡覺。
郭啟垣跟在他身後,回房之後他關了門就上前拽著她,「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去見他!」
「郭啟垣你瘋啦,難道我連一個異性朋友都不能有?每次你一見到我跟他在一起就跟嗑了藥似的,你有必要嗎,我跟他是怎麼了啊!」
「怎麼了?我還問你呢!」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給我滾去客房我不想看見你!」
她力氣不大,推了他幾下沒推動,憤憤的咬牙轉身要去浴室,哪知道那人一手就摟過她的腰把她摔在床上。
「你干嘛啊!」
他一壓上去天藍就開始掙扎,他雙腿困住她,扔掉了外套之後,一手按著她的肩膀一手解扣子,「干嘛,你說我要干嘛!」
老子要振夫綱!
「你走開啊,不要踫我!」
天藍不願意在這樣的情況下跟他親熱,尤其是他來硬的,這讓她很反感。可偏偏她越是掙扎他就越不放過她,她累得氣喘吁吁還惦記著罵他,「你無恥,你不要臉,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
他要親她,要月兌她衣服,她就躲,拼了命的躲,可哪里又是壯漢的對手!
厚重的防寒服拉鏈被他撕壞了,他眼瞎,看不見,只管往床下扔,天藍恨他恨得要死。
肩上一陣涼意,他已經拉下了她的毛衣,天藍腦子里逐漸浮現出某一天他對她動粗的情形,在他俯身就要吻向她的時候,她顫著唇說,「郭啟垣你今天動我試試!」
委屈極了的聲音,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似乎他也想起那一天,頓了頓,他緩緩坐起來,沒再踫她。
自打在一起後,小吵小鬧經常有,可像今晚這樣的……他抹了一把臉,從西褲口袋里模出半盒煙,拿了一支點上。
天藍縮著身子背對她,此時她身上僅僅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打底衫,他抬手拉過了被子給她蓋上。
「對不起。」煙霧彌漫間,他倒是清醒了不少。
那一小團軟軟的東西一動不動,當他不存在,沒有理他。他在煙灰缸里戳滅了煙,側過身去,探頭看她,一手搭在她腰間,「都道歉了,一人退一步不行嗎?」
「我討厭你這樣。」她頭也不回地說。
「我改。」
「狗改不了吃shi!」
「……」
他皺眉,葉天藍你說你老公是狗!忍無可忍,真想狠狠咬她一口,湊過去都張開了嘴,卻狠不下心,只含住她耳垂輕輕磨了磨牙齒,然後說,「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如果做不到,出門被車……」
沒等他話說完,天藍一下捂住他的嘴,擰著眉凶道,「你有病啊,毒誓是隨便亂發的嗎!」
見她緊張他,就跟被揍了一拳之後再給他一顆糖似的,他高興,舌尖在她手心兒蹭了蹭,拉下她的手攥在掌心里,「就知道你不舍得……」
天藍懊惱的縮回手,拿被子蒙住頭,他掀開,身子往下滑從後面抱她,「寶貝兒,起來洗洗再睡。」
沉默許久,她轉過身來,「郭啟垣,我認認真真的跟你說,喬念,不管他是做了多麼讓你反感的事,他畢竟是我們的家人。」
「嗯。」
「有時候他做事兒是有點不著調,是愛走歪門邪道,可你也知道的,他本性並不壞,而且他爺爺死了之後他守著那家公司,本來壓力就很大,你說你這麼做……」
「我知道了,不要再說這些了,好不好?」
他給她撫平了眉心那個川字,吻上去,「大不了,我听你的就是。」
「當真?」
「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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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兒們,我算了下,大概下周二的樣子這文就結了。
嗯嗯,各位閱讀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