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笑著跟在後面,慢慢的跟著,嬉皮笑臉卻並不吭聲,低著頭雙手閑閑的揣兜走。
天藍走著走著就停下來,他沒剎住腳,在她轉身的時候就蹭在了她身上——
要是以往,他一定是收攏雙臂要抱她,可今天,下意識的往後仰著身子,舉著雙手盡量不踫她,抱歉的唇語說著sorry。
那樣子很滑稽,天藍笑了,戳戳他胸口,「干嘛sorry啊,用不著這樣小心翼翼的吧。丫」
他咳了一聲,說,「該小心還是要小心。」
心里有陰影的人傷不起,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心駛得萬年船。
她撇唇,往餐廳偏了下頭,「去洗碗。」
他輕輕的推著她往沙發走,「我一會兒就洗,先陪陪你。媲」
「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嗎?這麼快就趕回來,會不會影響到其他行程?」天藍問。
「不會。」
兩人坐下,他把她的腦袋掰過來放在自己的肩頭,一手環著她的腰,盡量去將就讓她坐著舒服的姿勢,「我都交代好了,這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我都可以留下來陪你。」
「不需要……」
「不是你需不需要,是你老公安排妥當了所有事,這段日子就不用東奔西走了。」
低著頭看她,冷冷的來一句,「難道你不希望我有清閑日子過啊?」
她閉著眼貼在他胸口,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笑著說,「哪有,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
她也摟著他的腰,軟軟的身子靠著他,倚著他,這一刻,她特別想要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成為他的累贅。因為,這實在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那種美妙解釋不清,總之就是讓她覺得很享受,很快樂。
「前段時間我還以為自己是哪里不對勁了,老是不想跟你親熱,怕自己心理上有什麼問題,我就跑去找我那個心理醫生的同學,她問了我幾句之後,說我可能是懷孕了。剛開始我還不信呢,除了那個沒有來,其他一切正常。而且最近心里煩躁,也都忘記了日期,後來一算,確實是推遲了好久……」
說到這里,她抬頭看了一眼他,伸手扣住他下巴,不滿的說,「人家祁瀚承多細心,都會替艾琳記著這個記著那個,可你呢,除了纏著人,還會什麼?」
他笑了幾聲,拉住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又吻,道歉,「我錯了,以後一定細心觀察你留意你,把你所有事情都記在心里好吧?」
想了想,他又說,「之前也有記住過,這段時間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冷哼一聲,「少找借口了,你就是對我不上心!」
「是,我錯了,以後一定改。」
他心情好得很,臉上的笑意就沒散過,估計她說什麼都是對的,讓干什麼他都樂意。
天藍又把腦袋靠回去,繼續說,「後來檢查出來真的懷孕了,我又緊張又害怕,你都不知道那種滋味真是好折磨人啊。」
「你害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感覺就是……心里亂糟糟的,莫名其妙就想了好久,你又不在我身邊,不知道該跟誰說。」
「那你還不早點告訴我,要不是Hellene打電話來,是不是真要等我下星期回來才告訴我?嗯?」
他在她耳垂上輕咬了一口,以示懲罰。不疼,有點癢癢的,天藍推開他的臉不讓他咬了,他困住她的手,偏要含住她……
「討厭。」
「討厭什麼?」
「別咬那里……」
「那你要給我咬哪里?」
他話里有話,意味曖昧,天藍惱他,「哪里都不行!」
于是他不懷好意的笑了,「敏感?」
她咬著唇瞪他,不說話。他明白的,卻還要使壞,俯身親吻她那光滑的脖子,低語道,「哪里都不行?你是要我難受致死麼?」
雖然他還沒經過這些,可是孕婦懷孕期間他要禁yu,這個他還是懂的。哎哎,那是怎樣一種難熬啊?
如果連親都不準親,他該是有多痛苦!
「突然有點討厭它!」他抬起頭來,眯著眼若有所思的樣子。
「討厭誰啊?」
天藍瞅著他,當下就皺了眉,「你該不會說我肚子里那個吧?!」
「是啊,就是他!」
「你給我死開,它哪兒又惹你了!」
「我倆才結婚呃,突然有了個小的麻煩死了,約個會也經常都有電燈泡。」
「你給我你住你說的這些話!」
她騰地站起來,特嫌惡的看著他,「等它出生之後,我是一定會把你說的這些,一字不差的轉達給他听,讓他不認你。」
某人弱弱的,「也不用這麼絕吧……」
「是你嫌棄他!」
「我哪有,不就開個玩笑嗎,這也要當真?」他陪著笑又把她攬回去,這一回,讓她坐在他腿上,「忘了忘了,你剛才什麼都沒听到,我什麼都沒說……我都不知道有多盼望他來到咱們身邊呢,又怎麼會嫌棄他呢……開玩笑的,開玩笑啊開玩笑……」
「那你給他起個名字?」
「……」
這可考到他了,他語文水平其實還真不怎麼樣!
模著下巴絞盡腦汁之後,他非常不自信的對她說,「叫開心好不好?」
「開心?」
天藍眼楮一睜,一把拍在他臉上,怒道︰「郭開心?sorry,我一點也不開心!」
「開心多好啊,英文名Happy,看看多可愛!」
「……」
心有余悸的看著他許久,天藍說,「你那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Kao,不是要按字牌來吧,好老土啊!」
「不是啊,我覺得你名字很好听。」
「!!!」
郭先生抹了把臉,「我不要我兒子步我後塵,到時候他同學一準兒笑死他,本來一小伙子小姑娘長得像我,別提多好看了,可一叫名字……不要不要不要!」
見他使勁的擺頭,跟見鬼了似的,天藍湊過去小聲問,「到你下輩,你們家字牌是什麼?」
「……」別問了大姐,說出來你今晚會睡不著,會笑到胃抽筋的。
「快告訴我!」
「……」
「不告訴我今晚自己睡客房!」
「!!!」
他沉沉的嘆了口氣,道,「逵!」
逵?
郭逵?鍋魁?!
(鍋魁,又叫鍋盔、鍋盔饃、干饃,是陝西關中地區城鄉居民喜食的傳統風味面食小吃。)
天藍的臉漸漸的埋在他胸膛里,沒多久她的肩膀就開始顫抖,然後就拿手不停的捶著胸口。
男人面無表情一張臉,眼里一片黯淡,在她通紅一張臉抬起頭來的時候,撇撇嘴悻悻的問她,「你是要你兒子叫鹵肉鍋魁還是白面鍋魁?或者,雞米芽菜鍋魁?拌三絲鍋魁?嗯?哪一種比較好吃?」
天藍笑得喘不過氣來了,直朝他揮手,「你饒了我吧鍋魁先生,你家好搞笑,我不行了……」
等她笑夠了,這才正色道,「喂,你的腦子里,除了開心快樂高興,幸福安康和睦,還可以整個什麼靠譜的名兒啊?你的孩子呃,就不想自己做這件有意義的事?」
有意義的事麼……
他雙手搭在她腰上,慢慢的轉過頭看向窗外。
此刻正是萬家燈火齊明時,那安靜而深遠的夜空,一片寧靜祥和。從這面窗戶看過去,滿天星座璀璨奪目,真是美極了……
他轉回他又來看著她,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那縴細漂亮的手指輕輕捻起她的一縷發絲,彎了唇柔和的笑著,說,「如果是男孩兒,叫致遠;女孩兒,就叫寧靜,怎麼樣?」
淡泊名利,寧靜致遠。
天藍雙臂圈住他的脖子,額頭抵過去,鼻尖貼鼻尖的對他說,「很好听。」
他笑了,趁機親她嘴巴,還嘆氣說,「可我還是覺得郭開心啊郭高興比較可愛。」
「那等我先生完這個吧。」
「打算給我生幾個?」
見他問得很認真的模樣,天藍說,「最多兩個都吵死人了,就你這種沒有耐心的人,能照顧得來幾個?」
沒有耐心他承認,可是,只要是她生的嘛……
「放心,咱們倆的寶貝兒,不管多少個我都能照顧得來,我發誓。」
「姑且信著。」
天藍從他身上起來,扶著腰打了個哈欠,「有點累了,你洗碗,我上去洗漱完了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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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今天二更。
鍋魁笑死我了!!!好蛋疼的名字,那天,我就在門衛那里看見了,郭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