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未覺,此時情深 一、好久不見

作者 ︰ 森海藍韻

我來到你的城市

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像著沒我的日子

你是怎樣的孤獨

拿著你給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條街

只是為了你的畫面

我們回不到那天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喧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需說從前

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

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漫天紅霞正在一點點褪去絢爛的華衣,歸于昏暗,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靜靜坐在河邊,月兌了鞋子,將雙腳浸入溪流,欣賞著暮色垂臨的景致。在等待小波的時間里,我已經將箱子里所有的物品都整理了一遍,這些都是過去珍貴的回憶,無論悲喜,都是我人生歷程中的珍貴篇章。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不確信在加深。我清楚地記得小波最後和我說「我們絕交」「他不會再見我」,那時潛意識里我堅信著他只是認為我要走的路不應該和他一樣,所以他選擇遠離她。但是多年前,直到我考上大學,最應該恭喜我的小波卻沒有出現,我就不再這樣的自信了。而在水一方的場景,勾起了深埋的期望,我期望他沒有忘記我。可是…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小波來了?似乎是害怕希望的消失,我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慢慢的轉過頭。

小波迎著朝霞站在我面前,頭發被風吹拂著,略微凌亂。他微笑著凝視了我好一會,見我只是望著他,他抿抿嘴,終是輕聲吐出了「琦琦,我來了」

瞬間,我的鼻子發酸,眼淚不自覺地就溢出了眼眶。這一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有多久我沒有听到過了。下一刻,我已經撲入了他的懷抱。

小波敞開的手略有遲疑,就緊緊的擁住了我。

這個懷抱與記憶中相比,不再那麼瘦弱,變得堅實寬闊,還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我突然意識到,小波不再是個大男孩,而是男人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剛想退出這個懷抱時。耳邊傳來了悶悶的聲音「別動,再讓我抱會」。

好一會後,他輕輕放開了我,邊取笑邊給我抹眼淚。「怎麼書讀多了,就和林黛玉樣了,眼淚都止不住了。」

知道他在取笑我,我氣惱的拍他給我抹淚的手「才不是,等你等得肚皮餓了,待會得請我吃飯。」

「好」

「要吃羊肉串,不知道以往的那家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我還想絮絮叨叨下去,潛意識里總有些東西不會因為時間而有所改變。

「琦琦,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小波打斷我的話,望著我的眼里只有關切,卻不是笑意。

我知道,我就知道,他相信我會堅強,也許會過得風生水起,但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更在意我有沒有摔倒,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難過。我腦海里閃過進入清華,與那些都市同班同學的差距時我的自卑;初到廣州拼搏事業時的辛勞;剛到美國讀書時,每周寫一篇論文應對課業時的不眠不休…我曾經猶豫過,也懷疑過,只是如今知道有個人還在意著,似乎過去的辛苦都不再苦澀了。

「有一些辛苦,不過現在都過去了,恩,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我慢慢和你說。」我笑著回答他。他了然的點點頭。

「那你呢,好不好?」

「嗯,挺好的…琦琦,對不起。」

小波在說對不起的時候,眼楮一直望著我,里面有歉疚、關心、遺憾,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復雜情緒。我知道他為什麼說對不起,他是在為十幾年前和我說的絕交而道歉,他是在為離開我而造成對我傷害的道歉。可是,我知道,將我推離他的世界,對他來說,更希望的是給我打開一個新的世界。

「小波,我餓了,請我吃飯吧」我沒有說沒關系,你未曾欠過我,又何需道歉。

說完這句話,我和以前一樣跨住他的胳膊就想走,小波愣了一下,然後反握住我的手,說「李哥也來了,要不晚上去皇朝娛樂吧。」

「嗯?」

「李哥開的舞廳,是市區最大的一家娛樂場所。他開車來的,路上和你細說這幾年我們的情況。」

小波拉著我走了一會就見到了趴在欄桿上,正欣賞風景的李哥。

李哥比印象中要滄桑多了,人略微發福。他看到我,仔細打量了下我,見我只是望著他傻笑卻不說話,才說道「咋了,麻雀變鳳凰了,連大哥也不記得了。」

「大哥」听到他那樣不客氣地語調,我忍不住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李哥拍了拍我的背,樂呵呵的說道「回來就好,還沒吃飯吧,走,哥給你接風」李哥給我開了後車門,我坐在後排,他去駕駛座開車。上車前李哥和小波竊竊私語了幾句,小波只是笑了笑,搖搖頭,然後才坐到我的身邊。

「你們在聊什麼呢,神神秘秘的。」我不滿的說道。

小波未回答,李哥從駕駛座上轉過頭說「我們在聊,這麼個大美女,男朋友怎麼舍得讓你…?」

「大哥…」小波有些語滯,急忙打斷。我卻已經明白李哥想問的問題,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哥,你別取笑我了,我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呢」

「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肯定追得人不少,自己眼光高,看不上吧」李哥接著問。

「真的沒有,這些年到處跑,確實沒有遇到合適的,感情的事情要看緣分的」我強調著說。

大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從後視鏡里瞄了眼小波。小波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看我,見晚風從窗戶吹進來,把我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我不時地攏攏頭發,卻毫無辦法。他笑了笑,靠近我,手從我頭上掠過,將窗戶給關嚴了。然後問道「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不難听出小波的話語里有所期待,可我只能實話實說「一周後我要回美國,機票已經訂好了,我後天離開這里,還要去北京見見同學。」

小波听完我的回答後,臉上笑容就退去了,他轉過頭,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過了好一會,手才有所松開。

「時間真短,下一次見面不知道...」

離別在即的感覺確實挺沉悶的,我認為在一起的時候應該好好珍惜,多制造快樂的回憶才是現在應該做的。于是我強迫自己笑起來,主動的包裹住小波的手說「這幾天,你都得陪我,帶我吃好玩好。」

「好,沒問題」小波抬起頭,仍然是微笑的神情,在我印象中,他總是這樣溫和的笑容,我卻總覺得這微笑隱隱透著一種無奈。

李哥這時也插嘴道「不是還沒走啊,說點開心的好了。」听了李哥的話,我們就隨意的聊開了。從小波的描述中,我知道了他們現在過得都還不錯。李哥憑借原本的底子和關系,敢拚敢做,在下海的商機中,承包了市區最大的娛樂中心——皇朝娛樂,還投資了商廈、超市連鎖店,可以說是小有成就。烏賊和小波都還跟著李哥干,也稍微做點別的小生意,烏賊自己在一中周邊開了連鎖網吧。小波除了在水一方,還經營文體活動中心。我也將這幾年的在廣州工作、在美國拿到財經碩士、在舊金山跨國公司從業等的經歷草草帶過。中途,李哥還給烏賊和妖嬈打了電話,約他們一起到皇朝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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