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未覺,此時情深 五、曾許諾

作者 ︰ 森海藍韻

走出咖啡廳才發現時間已接近正午,初秋的陽光依然很炙熱。我剛想從包里拿手機給小波打電話,就發現斜對面一中門口熟悉的身影。

小波正單手插兜,斜坐在摩托車椅座上抽煙。記憶中的小波,只有兩種情況會抽煙,一種是交際,一種是排解愁緒。許是因為獨自一人的原因,他不再掛著他的招牌笑容,神情看不真切,只依稀讓人覺得異常落寂。他一口一口慢慢地抽著煙,目光朝向一個方向,似乎是注視著周邊來來往往的行人,但又像是透過人群在等待什麼。

小波這樣孤寂的樣子扯的我的心有些發緊。我看了他好一會,他都未曾換過姿勢,也未曾調整方向注意到我。無奈下,我只得拿出手機撥打了他的電話,未等接通,就又掛斷了。

對面的小波听到手機鈴響,掏出手機看了下屏幕,然後就展露出了笑容。不一會,他就抬起視線朝咖啡廳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

我微笑的向他招招手,然後快步向他走去。

「等了很久了麼?」我問

「我估算時間差不多了,剛到一會。」說這話的小波,額頭和發根處還粘著汗珠。這個家伙,撒謊也不知道遮掩下。我突然覺得有些生氣了,也不知道以前小波每次等我的時侯,是不是都是這樣,靜靜站立很久卻總是告訴我「一會兒」。

被我看的發毛的小波注意到我情緒的變化,不安的問到「聊的還好麼?你生氣了?」

小波的詢問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心里漫上了酸澀的感覺,卻又覺得本該是這樣。我深吸口氣然後重重吐出,說道「恩,現在沒事了,下午我們怎麼安排吧。」

「你想做什麼?」

「恩,我想起你答應過我,等你發達後要送我禮物的。」多年前,小波曾許諾過等他大學畢業後,第一份工資要給我買禮物。雖然他放棄了他的夢想,但是並不影響我期待他送我禮物的心情。

小波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然後大方地說到「好阿,你可別給我省錢。」

小波帶我來到市區最大的一家商場,從店員對小波的「許老板」的稱呼上就可以確定這是李哥投資的商廈。

沒等小波帶我去女裝店,他就被我拉著在品牌男裝店晃悠。我一手拉著小波,一手挑選男裝,看到好看的,就拿起來放到小波身上比量。

小波很快就猜出我的意圖,他用力拽住我的手,問到︰「不是該我送你禮物麼?」

我回頭,對著他露出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說道「是阿,待會有你表現的機會。」

他不吭聲,也沒有挪動步子。

我只得使出殺手 ,雙手纏上他的胳膊,像小孩撒嬌似的晃晃他的手臂,說道「小波,小波,在你沒有女朋友關心前,給我個機會,讓我關心關心你,好不好。」

小波怔怔的看著我,終于無奈的笑了,然後抽出手,摟住我的肩膀,說道「可以阿,你要是想盡女朋友的義務,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吧。」

我呵呵笑笑,開始履行難得的權利。

我所接觸過的男生都不愛逛街,不愛試裝衣服,往往購物時覺得比量合適就可以直接購買。小波倒是沒有不耐煩,凡是我要求他試穿的衣服,他就乖乖的去試穿,然後立在我面前等我評價。

小波身材不錯,氣質斯文。要是他能有機會上名牌大學,畢業後肯定是一名職場精英。我看著在我面前帥氣的小波,心里默默想著。

我們逛完男裝店,小波手上已經大包小包了。在我刷卡付錢的時侯,小波也沒有異議,只是笑看著我,搖了搖頭。

在商廈周邊的大排檔吃完飯後,我問小波接著什麼有什麼安排。他未回答,只是拉著我到了商廈二樓的首飾店。

他微彎著腰,仔細看著玻璃櫃內的首飾,看到好看的就詢問我的意見。我未集中注意力,好幾次對他的詢問都是敷衍了事。他有些生氣了,板正我的腦袋,看著我的眼楮說道「羅琦琦女士,現在輪到我來履行男朋友的義務了,請你嚴肅一點。」

我「撲」的一聲笑出來,小波如此嚴肅認真的說著開玩笑的話,我真有些適應不了。不過,一會後,我就配合著進入了狀態,認真挑選他想送我的禮物。

我的目光被一款素雅的白金項鏈所吸引,只見細長的鏈子掛著一只可愛的海豚。海豚的姿勢就像是剛剛從海面上躍起,身軀微彎,憨憨的腦袋上有閃亮的大眼楮。

海豚項鏈很快就被小波拿了起來,他將它遞送到我眼前問到「這款怎麼樣,我覺得很適合你。」

我還未回答,旁邊陪同服務的店員就稱贊到「這位先生的眼光真好,這條項鏈是白金材質,工藝很精巧,特別是海豚的眼楮,可是用碎鑽的,又精致又有檔次。還有阿,海豚項鏈可是寓意吉祥和愛的守護,送你女朋友最合適不過了。」

見這條項鏈價值不菲,我剛想婉拒,小波就滿意的點頭,允諾要了。然後笑著問我「可以幫你帶上麼?」

我推了他一下,說道「你現在是暴發戶了,這個還太便宜了。」邊說邊轉過身子,背朝著他。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在假裝生氣呢。于是,小波從背後將項鏈掛上我的脖頸,扣好暗扣,動作輕柔,緩慢。然後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到「不管怎麼樣,都留個念想。」

我未再說話,傷感涌上了心頭,只得用手緊緊握住海豚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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