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朦朧的暮色從兩岸的樹叢伸展到河面，水由蔚藍色變成了鐵青色。天空的星星靜悄悄地嵌在水里，一閃一閃，像韓笑的眼楮。
我不知不覺又跑回剛才遇到韓笑的地方。同學們都上晚自習去了，昏黃的路燈下沒有一個人影。我坐在亭子里，頭腦開始冷靜下來，我覺得應該把我的家庭情況向她說清楚，讓她認真考慮。
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個婷婷玉立的身影出現在前面的拱橋上，我忙走出亭子迎上前去。
「韓笑，是你？」
「雲飛，你怎麼還在這兒？食堂沒見著你，自習室、圖書館也找不到你，可把我急壞了，估計你還在這兒。怎麼，生氣啦？」焦急的語氣里透著關心和探尋。
「不，我沒有生氣。」我握住她柔軟的手，把她拉到亭子間坐下。一股激情使我渾身戰栗，我咬著自己的嘴唇，竭力讓自己保持鎮靜。
「韓笑，我、我太激動、太幸福了！你不知道，我多麼……喜歡你！」我的聲音顫抖著，像發著高燒，大腦眩暈，眼神迷茫。我盡力克制，把沖出口的「愛」艱難地變為「喜歡」，努力地表達我必須要說清楚的話︰
「可是，韓笑，我一直不敢表露我的感情，因為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記得上次告訴過你，我的家在皖南的一個小山村，母親長年臥病在床，弟妹還小，家里等我畢業回去挑大梁呢。而你，家境優越，起點高，才智超群，前程不可限量。我倆家庭背景不同，人生道路也會截然不同。我不能連累你，不能為了感情而誤了你的前程，那樣太自私了。」說完這些，我像爬過一座大山，精疲力竭、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韓笑冷靜地听完我的話，亮晶晶的黑眼楮注視著我︰「雲飛，你的家境我知道，我願意與你共同擔負起家庭的擔子。如果我們能留在上海或者分到省城，我們可以把父母接到一起住，把弟妹培養出來；如果你執意要回去，我就要求分到你的家鄉，我們在一起教書。在農村不是一樣干事業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到哪兒都行！」她緊緊抓住我欲逃月兌的手，她的手滾燙滾燙。
「那太委屈你了。你那麼優秀、那麼漂亮，我配不上你，那些追求你的男同學都比我強、比我帥，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再說，萬一我要回農村，你父母能同意嗎？」
「我父母最開明，個人的事由我自己做主。有你這個優秀的女婿，我父母在夢里都要笑醒！誰能與你相比？你最優秀！你最帥！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單愛你一個！」她的聲音如珠落玉盤，「你成熟穩重、善良樸實，拿得起、放得下、靠得住，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笑，親愛的！你把我說得太好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把她緊緊地摟在懷里，瘋狂地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溫順的眼楮、溫潤的嘴唇。她的身體顫抖著，兩手緊緊地抱住我，兩個尖挺的乳峰抵在我的胸前。我渾身燥熱，胸口咚咚直跳，有些不能自持，我趕快掙扎著離開她的雙唇。她的臉色潮紅，眼神迷離，抱著我久久不願松開。我們又依偎著坐了很久很久，直到響了熄燈鈴，我們才躡手躡腳地回到各自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