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在熟悉的街,熟悉的地方停下,鏡夜抱著我,俐落的翻身下馬。我抬起頭,匾額上「吉祥賭坊」四個字,刺得我頭暈眼花,似乎有一長串的圖景從眼前結著串兒閃過,我極力地想去抓住些什麼,但結果,還是徒勞無功,倒是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雙腿虛軟無力。結果是在鏡夜的半抱半扶一下,才一步一步艱難地走進了門。
迎面看到正端著藥經過的鐘淺羽,她看到我們,怔了一下,隨即無奈地嘆口氣,無言地轉身推開旁邊的一扇門,然後回頭慘淡地看著我︰「見上最後一面,也是好的。」
最後一面?
我听得身體又是顫了顫,一個踉蹌,月兌離鏡夜的扶持,直接沖進屋去。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香味,往日的酸甜苦辣,頓時化作一汪淚水涌上了眼眶。青紗帳子里,熟悉的人影,像許久許久以前一樣,那樣慵懶的睡著。順滑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上,卻不顯得凌亂。雖然依舊是當日所見那樣的超凡月兌俗,不食人間煙火,而臉色也蒼白得沒有一絲人間的生氣。
「裴——」腦海里還在考慮著是叫「裴教主」還是叫「裴老板」,嘴里卻已經是不知不覺地一聲「裴若暄」喚了出來。雙腿無力地一屈,跪倒在他的床前,顫顫地伸出手,抓過他的,貼在臉側,反復地喃喃輕喚︰「裴若暄,裴若暄——」
喚到第三聲時。他終于緩緩地睜開眼楮,看到我的時候,眼中地神采變了變,隨即撐著身子靠坐著,卻用生疏的語氣對我說︰「王妃怎麼來了,快請坐。我讓淺羽上茶——」
不等他說完,我起身直接撲入他的懷里。抱著他的腰放聲大哭︰「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明明知道那杯酒有毒。為什麼還要喝?為什麼要喝?!」
「明明知道那會要了你的命,你卻還要故意讓我傷心。我恨你,我討厭你——」
他緩緩地環手上來,抱住我的身體,漸漸收緊,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沉沉地響起︰「雅雅——」
「我不許你死,不許你死在我前面。我不許!」說著,慌亂地搜尋到他地唇,匆匆地覆了上去,深怕此刻再不深深相擁,下一刻就會失去一般。
「雅雅。」他喃喃地喚了一聲,仿佛在無奈地嘆息,隨即反客為主,撬開我的牙齒。深深地吻了上來。我在心里反復地喚著他地名字,雙手用盡我所有力氣去擁抱他。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真得會心痛,全身心都痛,只有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這種疼痛才會減輕。
直到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我卻還是窩在他懷里,緊緊摟著他的腰。記憶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滴地恢復了。我這一「病」,仿佛南柯一夢,再次醒來時,竟然已經恍如隔世。
依偎了一會,我忽然坐起身,堅定地說︰「我去找楓眠要解藥。」
「沒用的。」裴若暄攬回我。「他既然都這樣做了。絕對不會給我解藥的。」
「那你中的是什麼毒。一定還有別人知道怎麼解毒的,是不是?」我捉著他的袖子。滿懷期待地問,希望他一如尋常地對我說聲「是啊」。
但他卻是輕輕搖搖頭︰「你不要想這些了,只消我在這世上一天,他便是一天不安心,不會輕易放過我地。那就這樣吧,反正修與我也已經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也已了無牽掛——」
「那我呢?我怎麼辦?」我憤怒地打斷他。「難道一直以來,你記掛的只有修,沒有我嗎?」。
裴若暄摟著我,輕嘆一聲︰「拋開別的不論,望月楓眠對你也是真心實意,他會好好對你的。你若願意,就此與他好好在一起,若不願意,待他做了皇帝之後,就可以回去你來的地方——」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悅地瞪著他說︰「不許你說這些推卸責任的話,我要你好好地活著,跟我在一起!我是老板,又是老婆,你必須听我地!」
裴若暄輕輕地嘆息︰「雅雅,你不要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我悲憤地反言指責。「你這樣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覺得很瀟酒,很淒美,是不是?別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你有沒有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一想?我是無知無覺的木偶嗎,你安排我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我最討厭你這樣了!」我這次是被氣哭了。
裴若暄摟過我,用自己地手袖為我擦淚,沉聲說︰「我中的是很霸道的毒,雖然我及時逼了毒,但毒素已經蔓延到五髒六腑,我的時日不多了。」
我听著,眼淚就簌然而下。第一次這麼深刻的感覺到,生離死別,居然離自己也這麼近。「時日不多,也是時日啊,不到最後一刻,我們都不能放棄的!當初我中毒的時候,你不也沒有放棄嗎?天南地北地為我尋找解藥,我也可以的!幸福是兩個人的,你認為你出事了,我還能心安理德地過著安逸的日子嗎?我們別再扔擺不定了好嗎?讓我們堅定一點,無論將來會怎麼樣,會有多大地風雨,至少我們自己要堅定,讓我們一起努力到最後一刻,好不好?!」
「雅雅——」裴若暄看著我,默然無語。
「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陪你一起去死!」
他終于動容了,看著我,嘴唇顫了顫,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輕輕地偎到他懷里,緩聲說︰「我很怕死地,所以,我們一起努力,讓我們都能活下去,好嗎?」。
「雅雅——」他終于環手再度緊緊地抱住我。一冷一熱的唇齒,又深深地緊貼在一起,纏綿著,真想這樣溫存著,一直到永遠。
鐘淺羽在外面輕輕地扣門,告訴我們說鏡夜先回去了,想辦法再拖拖那邊地情勢,囑咐我們盡快離開。喂裴若暄吃完藥後,就坐在旁邊看著他打坐運功,看著他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我的一顆心也隨之一上一下,砰砰跳著,幾乎要破膛而去。
似乎過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听到門外傳來了靈兒他們的聲音,她們似乎想進來,但在門口被鐘淺羽制止了,大約是怕打擾到我們。接著裴若暄的臉色也漸漸平復下來,睜開眼楮看看我。我立馬坐過去,挽住他的手,憂心忡忡地問︰「怎麼樣?」
「只能暫時壓住毒性。」
「那怎麼辦,有能解毒的人嗎?」。
裴若暄蹙蹙眉說︰「只能去找我的師傅了——」
「那快去快去!」我喜出望外,他的師父能夠解毒,那真是太好了!自家人,好說話!
「但是——師父他老人家,由于一身透露的天機太多,已經半身不遂了。找你的解藥的時候,我已經麻煩過他了,我實在不想再去打擾他……」
「解毒並不關乎天機吧,我們只是去問一聲而已——」不過,半身不遂,真的好可憐,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他。「等你的毒解了之後,我們就陪著你師父一起隱居。在這個世界我們都沒有父母,就把他當成長輩來好好孝順,好不好?」
裴若暄猶豫了一下,緩緩點點頭︰「師父居住的地方,不宜讓太多人知道。我們共騎一匹馬去,靈兒和青兒讓淺羽先帶去總壇。」
我點點頭,同意他的說法。起身去找鐘淺羽,把裴若暄說的話告訴她,鐘淺羽沉默了一下,說︰「你們兩個人目標也小,不過,萬一被發現了,危險也大了。」
「如果被發現了,我會放煙火求救的。」裴若暄說。
鐘淺羽猶豫了一下,勉強同意了。幫我尋來兩套男裝,為我們打好包,包好藥材,告訴我該怎麼煎,後來又怕我不記得,找了紙來一一寫好,給我貼身收好,這才再三囑咐著我們路上小心,送我們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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